第10章 殺戮大開
宇文化及懵了,神色愕變,倒退了半步撞在了佛臺前。
尉遲恭揚起鐵鞭,單雄信長槊在手,王伯當也拔出陌刀,三十余名第八團精銳,步步圍逼上來。
宇文家那二十名心腹親衛,面對這陣勢,也都慌了陣腳,步步后退。
“陳尋,你好大的膽子,本公乃當朝國公,朝廷重臣,你敢殺我,你想造反不成?”
宇文化及沒有束手就擒,手指著陳尋,歇廝底里的大喝。
“縱容兒子橫行霸道,為禍洛陽,為一己私仇,不顧大隋存亡,你這等奸賊,我陳尋殺你,才是對大隋最大的忠誠!”
陳尋厲聲怒斥,青釭劍狠狠一指。
四周部下,一擁而上。
殺戮大開。
二十名宇文家親隨,武藝雖然不弱,卻又怎及得尉遲恭幾位猛人,一頓切菜砍瓜似的亂殺后,便被殺了個干凈。
廟宇恢復平靜,遍地橫尸,只余下宇文化及一人,戰戰兢兢的站在尸堆中。
殺他的機會,自然要留給陳尋,王伯當等人很識趣的收了兵器。
陳尋手提青釭劍,一步步逼上近前。
每靠近一步,宇文化及臉上的恐懼,就多添一分。
“冠軍侯,是我錯了,是我一時糊涂,才開罪了你,你是英雄,自有超凡氣量,就放我一條生路吧,好不好~~”
終于,宇文化及精神崩潰,再不敢強作囂然,巴巴的向陳尋搖尾乞憐起來。
陳尋無動于衷,寶劍緩緩舉起。
撲嗵。
宇文化及嚇的臉色慘白,直接跪了下來。
“冠軍侯開恩啊,我當真知錯了,你放我一條生路,我保證不會跟天子提半個字,今后我宇文化及在朝中,唯你馬首是瞻,求你開恩啊~~”
宇文化及色厲內荏的本性,終于在死亡的威脅下,徹底的顯露出來。
他又是老淚橫流,又是叩首求饒,奴顏婢膝之極,哪里還有半點當朝國公,世家名門的風范。
“厚顏無恥的奸臣,留你何用¨々!”
一聲怒喝,青釭劍手起劍落。
求饒聲戛然而止,宇文化及人頭滾落。
在場的所有人,都吐了一口氣,心下無不是拍手喝彩,為宇文化及的授首叫好。
作為天子御前寵臣,宇文化及的惡名早就天下皆知,但凡有幾分正氣的豪杰,誰不想除此奸賊。
如今,陳尋親手斬殺此賊,尉遲恭等豪杰看在眼里,豈能不大呼痛快。
王伯當便召喚士兵,將宇文化及連同其隨從的尸體,全部抬出去,就地掩埋。
廟宇內,只余下他們四人。
“殺的好啊,陳都尉嫉惡如仇,殺伐果斷,今日尉遲算是見識了,佩服佩服!”
尉遲恭收起染血的鐵鞭,大笑著一番贊嘆。
“宇文化及作惡多端,是大隋朝頭號奸賊,陳都尉殺了此賊,我大隋復興有望了。”單雄信也興奮道。
“你錯了。”
陳尋收起寶劍,眼神中卻并未有為國除奸的痛快,卻緩緩抬手,向著雁門方向一指。
“真正阻礙大隋朝復興之人,是坐在雁門城龍座上的那個男人!”
龍座上的男人?
那不就是……
當朝天子!
尉遲恭,王伯當,單雄信三人,反應過來時,無不神色一變。
眼前少年,他們所追隨的大隋冠軍侯,這是在公然指責大隋天子啊。
“他是有雄心壯志,是想做千古一帝,如果他愿意,他的確有機會開創古往今來,最偉大的盛世王朝。
可惜他好大喜功,剛愎自用,貪功急進,硬生生的將一個強盛的大隋王朝,帶向了如今幾近于覆沒的邊緣。
我們都以為,死了那么多人,吃了那么多敗仗,他總該知道教訓,會改掉他狂妄自負的毛病了吧。
可你們都看到了,他是絲毫不覺的自己錯了,還是跟從前一模一樣。
現在,十萬大隋將士被包圍,這是大隋最后的希望,他竟然萌生了棄將士們獨自逃跑,置中原于不顧,偏安江南的念頭。
如果不是我力諫,現下十萬將士已然被他拋棄,怕已成了突厥人的刀下冤魂。
你們覺的,這樣一個人繼續做皇帝,就算我殺了宇文化及,就算解了雁門之圍,大隋朝在他手中,還有得救嗎?”
終于。
陳尋將心底的憤怒,不再隱瞞,坦坦蕩蕩,向這些跟他同生共死的心腹部下們宣泄出來。
曾幾何時,他只想著建功立業,飛黃騰達。
不久之前,當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又多了一個保護蕭后母女,保護舅舅蕭瑀的目標。
他以為,憑借他超凡的文韜武略,足以為大隋擊敗內外之敵,將大隋這座將傾的大廈,一力擎起。
可就在昨日,他發現自己錯了。
大隋真正的敵人,根本就是那個自以為是的天子。
只要陳廣一日占著皇帝寶座,無論他如何努力都將于事無補,陳廣都會用十倍百倍的能量,將他修補好的墻,統統捅破推倒。
大隋終不免覆沒。
那時,就算他已出將入相,位極人臣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那個時候,蕭后和陳如意,便將淪為亡國之女,如曾經歷史上那樣,受盡屈辱,他所謂的守護誓言,也將成為泡影。
既然前路已不通,他豈會再一條道走到黑。
這番話肺腑之言,令單雄信三人深深觸動,三人不由握緊了拳頭,心中的憤慨也被點燃。
“陳都尉是明白人,大隋朝的衰落,什么外敵,什么奸臣都是其次,天子才最難辭其咎!”
尉遲恭乃性情中人,陳尋都已與他交心,他自不會藏著腋著,便將心中憋了已久的苦水,也倒了出來。
“天子竟然已萌生了偏安江南,置中原百姓于不顧的念頭,當真是可悲!
要知道,當年可是他率大隋天師,越過長江,一統天下,結束了南朝三百年的分裂。
現下,他反倒想逃往江南,去做個偏安皇帝,茍且偷生,當真是諷刺啊。”
王伯當也搖頭嘆息,神情語氣盡是無奈。
單雄信卻看向陳尋,一拱手,慨然道:“冠軍侯,你能跟我們說這些話,就是信得我們這幫兄弟,我們自然也當把命交給你,你就說吧,你打算怎么做披?”
尉遲恭和王伯當神情肅然,也齊齊望向了陳尋。
陳尋深吸一口氣,鷹目中燃起如鐵的信念。
那是一種義無反顧,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決然。
然后,他緩緩開口。
“這大隋朝的天,也該是變一變的時候了!”.
變天?
那不就是……
尉遲恭幾人身形一震,一時情緒既是興奮,又有幾分顧慮。
“侯爺現下雖得天子器重,爵封冠軍侯,但軍職到底不過是一折沖都尉,麾下只一府之兵,就憑我們這些人,想要變天,只怕不易呀。”
尉遲恭看起來粗獷,實則心思頗為縝密,一語點破了陳尋的“軟肋”。
區區一個折中都尉,麾下不過是一千五百府兵,看似冠軍侯的名頭很大,實則權力有限。
“怕什么,若是此次侯爺解了雁門之圍,立下蓋世奇功,至少也得封個十六衛大將軍吧,到時候兵權在手,名滿朝野,還怕成不了大事么。”
王伯當乃李靖的學生,頗有幾分智謀,卻比尉遲恭要樂觀的多。
陳尋笑而不語。
他此次請纓,前往幽州調兵,雖然是本著要救十萬隋軍,避免大隋一夜之間土崩瓦解之心。
但,這不代表他就沒有私心。
立下奇功,賺取名望,加官進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