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三笑繼顏彤之后,化為一道流光沒入溝壑之中,朝著那無盡的黑暗深淵而去,他身為一名長輩,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地放任顏彤這一晚輩獨自一人去往那充滿了未知危險的溝壑底下。
在常三笑消失了身影之后,風過兒站在溝壑邊緣上,朝著那一如既往幽黑如墨的深淵望去,突然從溝壑底下,猛地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力,仿佛一雙無形的巨手,欲圖將他扯入那無盡的深淵之中,他頓時一驚,連忙后退數步,閉上了眼睛,體內靈力運轉,滾燙的靈力從他的身上源源不斷地流動出來,他手中快速結印,調息著。
他先前看到顏彤朝著溝壑底下觀望了好一會兒,并沒有任何異常,溝壑底下波瀾不驚,并沒有爆發出任何奇異的力量,于是他便以為這條溝壑之中所蘊含的恐怖力量隨著虛無凌和火凰的消失而消失。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卻是,當他朝著溝壑觀望的時候,這股恐怖的力量卻是出乎意料地再度爆發出來。
百谷游云在百谷凈蓮座的七彩光芒的籠罩下,已是調息完畢,于是他加入了戰斗。
“哼,這些怪物還真是臟了我的眼,全部給我收拾掉!”百谷游云提著娘氣的腔調朝著百谷山莊的眾人喝道。
“是,少莊主!”
一旁的風過兒迅速調息完畢,戰場之上,每一分每一秒都關乎生死,所以他并絲毫的拖拉,在調息完畢之后,立刻便是轉過身子,邁著步伐行走了數十步,背起了躺在地上的烏天。
隨后他身子一掠,掠上枝頭,銳利的眼睛很快地掃過整條溝壑以及溝壑對面那密密麻麻的數百萬大軍,冷靜地分析了此時戰場上的形勢。
——很顯然,形勢對他們尤其不利,他們雖然知道了如何對付那些人形怪物,但他們這邊的兵力始終有限,面對那不斷涌上火橋,越過溝壑的人形怪物,那仿佛就像是人海戰術一樣,即便他們消滅了所有的人形怪物,但在那些人形怪物之后,卻還有那數百萬大軍蓄勢待發,所以他們無論如何是絕對堅持不久的,而且一旦有人堅持不下去,便只有死路一條,一旦有人死在了那些人形怪物的手中,就會被那些人形怪物同化。
想到此處,他立即朝著火橋的方向,果斷地對著眾人喝道:“諸位,元帥有令,速速撤離此地!”
所有人正戰得痛快,當聽到這一命令的時候,皆是不禁一怔,但很快,所有人便是紛紛掠上樹梢,全速撤退。
風過兒望著那一道道竄動在林間的人影,身子一動,緊隨其后,背著烏天撤離密林。
撤離的途中,他不時地轉過頭望了望身后的那條溝壑,他此時很想要沖下去將顏彤等人全部帶回來。
然而,形勢卻不容他這么做,此時正值戰爭時期,他們這邊的戰力原本便是不多,若是在這種時候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地離開戰場,那么這神凰谷可就真的守不住了。
他并不是神,沒有任何神力,想要幫助顏彤,卻是分身乏術,所以他只好雙拳緊握,緊咬牙關,將心頭的念想通通硬生生地忍了下來,恢復了以往從容不迫的常態。
他知道,即便他心中有千萬個理由想要去幫顏彤的忙,他都不能走,他必須留下來跟隨嚴秦大元帥守好神凰谷。
……
溝壑底下,黑暗的空間里。
此時琴音早已停止,虛無凌在充滿魔力而又溫和的琴音之中恢復了知覺,他睜開眼睛,便是發現自己身處于一片陌生的空間里。
四周有著一簇簇火焰漂浮在半空中,微弱的火光照亮出了一條陰森森的道路,仿佛在指引著他前行。
“此處陰氣甚重,難不成我已經死了?”虛無凌喃喃道,隨后他順著火光所照亮出來的道路前行。
道路盡頭,高大的石門屹立著,亙古不變,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歲月開始就有了這扇石門。石門之上,復古而滄桑的雕刻紋路,透露著歲月的痕跡,幾百年幾千年,甚至是數以萬年的時間都從這上面流淌過去。
石門緊閉,如同斷龍石,由上自下,笨重地與地面緊貼著,仿佛不想讓人進入到里面似的。
“從這里進去?該怎么進去?”虛無凌看著面前仿佛有一座宮殿那么高的石門低聲道,很明顯,既然有門,就一定有進去的方法。
就在他研究著如何進入石門之中的時候,悠揚的琴音再度響起,空氣里波動著無數蠶絲般細微的金色光線,從石門的另一邊穿透石門,來到了虛無凌這邊。隨后這些金色光線化為一條條形如螞蟻一般細小的符文,沿著石門上那些繁復雕刻的花紋漣漪般擴散開去。巨大的石門緩慢地移動起來,在寂靜而空曠的黑暗空間里,發出了巨大的轟鳴聲。
虛無凌暗暗吃驚,走進了石門之中。
彭!
在虛無凌后腳剛邁進石門之中的時候,那石門便是再度關閉了起來。
虛無凌為之大驚,石門的關閉,無疑是斷了他的路,于是他掃視著四周,想要另謀出路。
石門之內,是一座巨大的宮殿,虛無凌的目光一瞬間便是被宮殿之上的一張艷紅如火的椅子所吸引。
紅椅之上,端坐著一道倩影,紅色長裙泛著紅色流光從紅椅上垂落到地面上,一雙漆黑溫潤的大眼睛,仿佛是最溫和的動物,流露出一種天真而原始的茫然,仿佛是純真的孩童凝視著未知的世界。
在其前方,擺放著一把黑色的古琴,紅椅上那名紅裙女子的一雙嬌嫩白皙的手正輕放在琴弦上,顯然剛才的琴音都源自那女子的彈奏。
“前輩你是誰?”虛無凌雙手負拳,朝著紅椅上的紅裙女子行禮說道。
他并沒有被這女子的外表所迷惑,他能夠很清晰地從女子身上感受到一種歲月滄桑的氣息,顯然這名女子已經經歷過很長的一段歲月時光了,只不過歲月并沒有讓她的容顏變老變丑,如同花瓣一般凋零,而是依舊保持完好。
虛無凌靜靜地等待著紅裙女子的回應,只見紅裙女子依舊維持著那個端坐的姿勢,沒有其它多余的動作,也沒有說話,仿佛并沒有聽到虛無凌的聲音一樣。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