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小心植物是新聞,但現在,是常識。我們不理解,他們的意圖。難道,他們才被植物攻擊。這不應該啊,植物風暴是同一時間進行的,一切起源于太陽的閃耀,不可能有遺漏的地方。
“不——不是普通植物。啊。”一聲慘呼,對面徹底沒了聲音。
“他們走了。”雨果低聲說。
“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們也會這樣。”我拍雨果的肩膀。
“你最好閉嘴。”雨果惱火的瞪我。
顯然我不是好的安慰者。
“我說讓你閉嘴,沒聽到嗎?還弄出怪聲,更令人討厭了,我討厭死你了。”雨果越說火氣越大。
“不是我。”
“不是你?是誰?難道是我?你以為人人和你一樣啊。”
“確實不是他。”吳貴幫我說話。
“哼——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雨果不甘心。
其他隊員也站出來作保,雨果漸漸意識到不對。“那聲音是什么?”
那是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蛇在爬行,從一棵樹到另一棵,跳躍彈起。聲音疊疊不休,顯示不只是一個,是很多。雨果的臉色更白,我也一樣。不詳的情緒盤旋在心頭。
“莫名的熟悉。”我心想。
我看向雨果,她眼神凝視著我,忽然點頭。我們想到了一起。
臨近窗的一名隊員砸開了玻璃窗,其實窗能推開,他想借助暴力發泄內心的驚慌。他探出頭,半身留在外面,他注視著黑夜,試圖從暗處找到答案。
“小心。”我出言提醒。
那人收回身體,向我們微笑擺手:“沒事的。我們是整座城市的幸存者,是被上天選中的幸運兒。”
我還想說更多,但他已重新探出身體。眼前的黑暗一無所獲,奇怪的聲音也沒有停止。忽然一道靈光在他腦中閃過。聲音不是來自前方,而是兩側。
“兩側?那是墻壁啊。能有什么?我看看吧。”一邊想著,他開始向側面觀望。
僅是一瞬間。
從四個方向突然冒出四張大嘴,同時咬住了他。他生命最后的感官,是發臭的腥味,深邃的黑暗,刺痛的腐蝕感。他說的最后一個字是“啊”,然后被拖出窗口。
我們試圖救援,卻早已來不及。
“是食人花。”雨果大喊。
“不——不可能的,世上沒有食人花,而且,所謂的食人花是植物,完全無法移動的。”賈雄表情慌張的退后。
我遞給雨果一個眼神,意思是,那東西果然是不存在的吧。
雨果瞬間領會,開始皺眉,向我表達不滿。
嚇的我冒出一身冷汗,仿佛墜入地獄深淵,面前是陰森的撒旦,他面帶笑容的準備將地獄奉獻給我。
這時奇怪的植物爬進樓,忽明忽暗的燈光下,裂開的西瓜頭模樣格外嚇人,更令人詫異的是它們的腳。那應該是腳,由植物纖維構成,和章魚的觸角相似,移動時幾乎找不到差別。
“它們真的是植物嗎?”有隊員疑惑的問。
“清醒吧,伙計們,發起攻擊。”吳貴大聲的鼓舞。
我們都隨身攜帶兵器,目的便是和植物作戰,臨近的已交上手。我看到一名隊員的手臂被食人花咬住,刺鼻的液體順著傷口注入,令他疼痛的扔掉武器。
哀嚎聲動搖我們戰斗的意志。
“撤退。”吳貴大喊。
食人花數目龐大,我們消滅十多個,但有更多從窗口涌入,黑洞就像掀開的沙丁魚罐頭,里面是密麻的食人花。
“旁邊有路,我記得,樓上有間機密倉庫,易守難攻。”我說。
因為負責維護廣播站,我曾將上下路徑走過幾遍,清楚這里有些房間是固若金湯的。
于是吳貴在前開道,步態有點像大將軍出征。
災難前,他僅是普通的保安,現在卻變成引領所有人走向希望的火炬手。所以,沒人知道明天是希望先到,還是絕望降臨。
幸好食人花的包圍圈留有縫隙,我們斬斷兩個攔路的食人花,拼命沖向樓梯。食人花在后面緊追,它們占有數量優勢,但移動緩慢。它們走過的路面留下粘稠的液體,觸須在上面滑行,一些折斷的觸須會快速繁殖,像一臺永動機。
再往前走,沒有燈,于是我們取出手機照亮,這是手機的重要用途之一,另一個是看時間。如果僥幸有人手機里存了單機游戲,太棒了,還可以玩游戲。但這類手機有限。另外,手機照明好處多,比如說充電快,使用時間長,而且備用機遍布太陽市。
然而,在我們抵達密室前,被堵住了。食人花不是螃蟹,所以,我們被繞后了。迫不得已,我們沖進臨近的房間。我們搬動房間正中的厚圓桌,將門抵住,卻遺漏了一扇玻璃窗。食人花探查到房間的破綻,于是猛烈撞擊玻璃窗,每一下如同敲擊在我們的心臟上。
“全體警戒,怪物隨時會破窗而入。”吳貴提醒。
可吳貴誤判了,玻璃的強度比預料的高。植物拼命用頭撞擊,用觸須鞭打,嘴里發出含糊不甘的雷鳴聲,玻璃窗卻毫發無傷。只留下令人作嘔的黏液痕跡。無計可施的植物徹底瘋狂,它們四處尋找機會,最終在門底下找到了一個開口。
那是通風口。
于是植物從長條形如同骨灰盒的空洞往內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