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人丁被獵魔者追殺的時候,李征靈與張楚風已經到了湖西省,按圖索驥,在一處并不顯眼的丘陵地帶停了下來。
“帝王墓?”張楚風四下打量,與自己想象中的情景大相徑庭,“就這?”
作為資深專業人事,他有必要質疑谷王給了的線索,更何況,那【線索】他都沒有看到,完全是李征靈拍腦袋的決定。
李征靈輕笑道:“在白虎澗,你也沒有發現谷王墓!”
張楚風語滯。
李征靈開了陰眼,同樣沒能看出這里的地形地貌。
從風水學上來講,漢唐帝王墓多利用天然山丘,建筑在山嶺頂峰之下,居高臨下,形成〝南面為立,北面為朝〞的形勢。
玄門感應篇中略微提到過漢代圖宅術,該風水術把姓氏按五行分歸五音,再按音選定吉利方位,結合山川形勝的形法選擇帝陵。
李征靈攀上一棵樹遠眺,向南望,平川似毯,盡收眼底。朝北看,重巒如涌,萬綠無際。
這里剛好是平原與山地之間,因為氣候的關系,此地日照闊野,紫靄飄渺。
李征靈下了樹,指著左右說道:“你看,我們的左右兩翼為天然砂山,整座山陵北高南低,順勢而布,節奏鮮明,氣勢雄偉。”
“這里的地勢應該沒有怎么變動,就算不能成為帝陵,作為將相王侯的衣冠冢還是非常合適的。”
張楚風也算得上是【風水大家】,雖然看出這里的風水很好,還是忍不住問道:“我只知道西周、秦、漢、隋唐均以長安為京師,這五個朝代的皇陵大多集中于長安附近。”
他望著遠遠的市區,繼續說道:“可這里是湖西省啊,離長安十萬八千里。”
李征靈笑了笑,“你那套技術也是不錯的,不過在風水方面還有欠缺。別說了,把東西取出來。”
張楚風取車上的工具時,李征靈從背包里拿出一方金色羅盤,邊走邊看,嘴里念著某種口訣。
張楚風將繩子、工兵鏟、探針等物搬到拖車上時,才發現李征靈已走去了幾百米。
他拉著拖車叮叮哐哐地趕到那邊,就聽李征靈指著腳下說道:“漢武帝衣冠冢就在附近十米之地,接下來看你的手段了。”
“天還沒黑呢!被人看到了怎么辦?”張楚風四下望了望,視線盡頭可以看到不少人正在田間勞作。
他是想探帝王墓沒錯,可從沒想過這樣光明正大啊!
李征靈笑道:“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
說完不再理會張楚風,取出六枚法旗,盯著羅盤,掐著手指,口中念著【黃元吉真人十八道開關咒】。
左手輕揚,六枚法旗脫手而出,散布在方圓十丈范圍。
法旗中微光明滅,隱入地下。
張楚風似見到眼前的景致閃了兩閃,眼中景致迷蒙半秒,爾后再無異樣。
“幻陣?”他哆嗦地問道。
李征靈苦笑道:“我是道士,不是盜墓的,這些法門還是會的。”
聽他這樣說,張楚風似才反應過來,滿心欣喜,“真是太久沒有動手,都忘了你是現在是高級風水師兼異能者了!”
他脫了T恤露出精壯的上身,僅留下條底褲,拿過自己的探針,朝地上插了進去。
盜墓的的探針與風水探針有些不同,李征靈的探針僅用于聯系地底陰魂,而張楚風的探針除取土外,還是種鑿穿工具。
張楚風手上的勁極大,探針一下就能入地半尺。
下到三米左右,李征靈看了泥土的顏色明顯不同,散發出淡淡的腐臭味。
隨著探針繼續向下,帶出了些白中泛青的土。
看到這樣的土質,張楚風好像顯得有些激動,他抓了把土放在鼻子邊聞了聞。
“青膏泥!征靈,這里真有王侯墓!”
看著眉飛色舞的張楚風,李征靈糾正道:“是漢武帝衣冠冢。”
對于盜墓,李征靈完全是門外漢,他可以利用風水術法探墓,完全沒有張楚風憑著土壤顏色分辨什么東西。
張楚風在圈子里出名,靠的就是手上的本事。他能通過土層結構,腦子里會出現墓室的大致情況。
“這地方年代久遠,里面可能有塌方,只能順著墓道頂挖下去,再選擇進主室或耳室。”
張楚風拔出探針,開始用工兵鏟挖洞。
挖了一會,他皺起了眉頭,抓了把土在手中揉搓幾下,對無所事事的李征靈道:“下面的土有點濕,要么有地下河,要么墓被淹了。”
李征靈看了看羅盤,點點頭,“應該是地下河,這種墓防水設施非常好,就算有積水,也不會太多。”
張楚風再挖兩三尺,喘著粗氣用腳踩了踩,“這下面就是墓道了,住下再有兩米左右,就能見到灌頂。我要休息一下。”
爬出盜洞,狂灌了一瓶水,躺在土堆上問李征靈,“你的目的是為五銖錢,如果有其它貨,我可不可以帶出來?”
李征靈眼神閃爍幾下,道:“一件!”
得到這個答案,張楚風嘿嘿笑著又下了盜洞。
李征靈卻是轉過頭,望向來路。
這一路上,他放了三個紙人,來路五里范圍都在他監視之下。
他“看”到其中兩個紙人的“視線”一直沒有變化,說明紙人被人動了手腳。
如同攝像頭,被人用同一境象遮住那般。
“你是收了谷王的那個人嗎?又或是獵魔者?”
李征靈無聲自語,眼神變得陰厲起來,又放了幾張紙人四面而去。
對方能找到谷王,定然知曉自己所求,暗中跟隨也在意料之中。
沒有說給張楚風聽,就是不想影響他對墓底的判斷。
這時,李征靈便聽到張楚風小聲叫道:“征靈,把我的探針拿過來,現在可以打穿灌頂了。”
不一會聽到盜洞中傳出嘩嘩落石的聲音,李征靈就知道灌頂已被打通。
張楚風爬了上來,拿手動鼓風機朝里吹風,用他的話說就是“跑跑風”,畢竟兩千多年的墓穴,里面會有毒氣。
半小時之后,張楚風將一只早已準備好用繩子系了腿的麻雀放進洞內,待二十多米的繩子放盡,再想麻雀拉了出來。
哪知,他回收時感受到繩子上傳來陣陣反拉力,手中的繩子顫動得厲害。
“里面有東西!”張楚風眉頭微皺,“這真的只是衣冠冢嗎?”
李征靈面色淡然,“無非葬魂、墓獸而已,既然來了,你不想進去看看?”
張楚風神情一緩,笑道:“這類東西我以前也有遇到,給你提個醒而已。”
當繩頭拉出,張楚風臉色大變。
麻雀不見了,繩子斷掉的那一端還有血跡及濕濕的口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