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黑煙里木訥的聲音再度傳出,黑煙再漲。
顯然,張楚風的束縛術并沒有嚇到對方。
他當然不會用自己的劣勢來對抗獵魔者這樣的高級異能者,當右手握拳時,左手中的“跳跳糖”已經扔進黑煙之中。
以前的“跳跳糖”要沾口水,被李征靈與張楚風無限鄙視,朱汝洲“一怒之下”向李征靈索要了幾千元買了一些化學產品。
由于制作起來輕車熟路,而且并不復雜,又買到了足夠的“配料”,朱汝洲第二天便將弄了幾個全新的“跳跳糖”出來。
昨天下午李征靈被警員帶走時從朱汝洲手中取走的一截跳跳糖只是個半成品,除了外觀難看,效果基本一樣。
升級之后的“跳跳糖”是湯圓大小的黑色小丸子,只要有二百五十克的撞擊力就會炸開,而且威力比未升級之前要大不少。
美其名曰:跳跳彈!
黑煙繼續涌動,瞬間便將張楚風籠在黑煙之中。
人在黑煙之中,張楚風再怎么睜大眼睛也看不到煙里的任何東西,,連對方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黑煙似乎遮障了他的聽覺與視覺。
身處于這樣的環境里,他有些緊張,但他熟悉客廳的布局,扔出跳跳彈的同時身子往地上一倒,向房間那邊的墻壁滾去。
在他移動的時候,黑煙開始涌動。
有煙箭在黑煙中穿行,數道好像長了眼睛一般的煙箭徑向地上滾動的張楚風射了過去。
輕微地一聲“轟”響,黑煙中有火光閃現,然后有紛亂的腳步聲響起。
火光一閃即逝,因跳跳彈爆開而生成的氣流沖擊著周圍的黑煙,形成霎那間的空隙。
空隙之中的地板上,有一線血跡,以及爆炸后被火焰舔炙后焦黃的磁磚。
跳跳彈里的小鐵片四濺開去,擊碎了玻璃。
玻璃“嘩啦”落下,脆響在走廊之中,也傳到了下面的花臺里人的耳中。
“又有人吵架?這年頭的小夫妻都怎么了?”
一個下棋的老頭抬著掛了兩個大大的眼袋的眼睛,向上面看了一眼,嘀咕道。
小小的動靜并沒有引起花臺里的人過多的注意,他們又繼續各自未完的棋局或是牌局。
只是,他們誰都沒有發現,剛才在這里睡覺的身穿帽衫的某人不知什么時候消失了。
朦朧之中,張楚風不知自己的后背與雙腿好像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很痛。
剛才在火光亮起的那一瞬間,他恍惚看到了黑煙之中有四條腿。
當火光熄滅,那四條腿再次隱入了更濃的黑中。
“兩個獵魔者?媽的,真看得起老子,竟然有兩個高級異能者,這下真死定了!”
張楚風趴在墻腳,狂跳的心臟讓他不得不大口喘氣。
他摸了摸腿上疼的地方,攤開手掌一看,滿手都是血。
“死!”
木訥的聲音在黑煙中響起,黑煙再動,又現數道張楚風看不到的煙箭。
煙箭很疾,如滾滾黑煙中的怪獸。
黑煙沒有進入房間,朱汝洲雖然看不能黑煙中的情形,但張楚風扔出的那顆跳跳彈給了他很好的指引,能稍微看到黑煙中某些軌跡。
他看到了藏在黑煙中的人的大致位置,也看到了黑煙中有什么東西向張楚風快速沖過去的路徑。
一張木凳由房間扔出,落在張楚風前面,只聽幾聲干澀的某物入木之聲,還有張楚風的悶哼。
此時的張楚風根本不需要叫朱汝洲逃走。
他清楚,自己兩人面對兩個可能是高級異能者的人,根本沒有絲毫逃生的可能。
他同樣沒有開口呼救,獵魔者是什么樣的人他不清楚。
但從李征靈口中得知,獵魔者為達目的或許會不擇手段。
那么,在沒有殺死自己之前,但凡來幫手的人,或是看見獵魔者的人,都有可能成為獵魔者手下的犧牲品。
不知道什么東西扎進了他的左側小腹,如果不是朱汝洲扔出的凳子攔了一下,釘在凳子上的東西,肯定會釘到他的脖子或是腦袋上。
…………
朱汝洲一點都不緊張,他知道玄門有高級異能者。
但他對于這類高級別的異能者并沒有太多概念,無非就是魔術精彩一點而已。
他出生在一個軍人家庭,爺爺、爸爸、大哥都是軍人,耳濡目染中身體里早有了一種鐵血意志。
他并不明白獵魔者為什么來這里,只道他們是來找李征靈麻煩,并沒有料到對方竟是來殺張楚風的。
他沒有與張楚風同時出手,而是一直在偷偷查看對方的位置以及出手的形式。
因為身在黑煙之外,他并沒有發現黑煙里有四條腿。
他是大學生,又是理科生,對付這些黑煙并沒有多少難度。
當那張凳子扔出去的同時,一杯水出也潑了出去。
水當然不是自來水,而是他自己用某些化學成分配比的溶液。
溶液被撒得很散,弧狀飛到空中,呈淡綠色。
密密麻麻的綠色水珠,如雨,如網,覆蓋了一部分黑煙的范圍。
如果能仔細觀察的話,水珠接觸黑煙,黑煙便消散一點,水珠顏色便淡一些。
如果將黑煙看成雨水下的肥皂泡,當雨落下時,肥皂泡中便出現一個坑。
當無數雨落下時,肥皂泡便消散一片。
密密麻麻的綠色水珠落地時,已變成白色,在地板上碎裂,濺開,濕了一地。
被水珠覆蓋的地方,黑煙變得極淡,只剩幾絲幾縷。
稀薄的黑煙之中露出兩個身影,緊身的黑衣黑褲,連面部都像是涂了些黑色物體。
那兩個黑影見黑煙被破,又乍見室內再出一人,也只是呆了一下,立即隱入身后剩余的黑煙之內,再次消失。
黑影隱入煙中,黑煙繼續涌動,越來越多,即將再次占據客廳空間。
數束黑箭射向朱汝洲所在的房間。
同時,房間內也有兩顆黑色的珠子扔進了黑煙之中,位置正是黑影退守之處。
朱汝洲緊貼墻邊,滿以為對方只要不近身肉博便傷不到自己,哪料到那煙箭竟像有熱能導航一樣,全數射在他的身上。
胸口、小腹處衣物被某物劃破,鮮血直流,脖子上出現幾道口子,皮肉外翻。
這些年,朱汝洲過得雖說不甚如意,可因為家世的關系,相比其它人來說也算順風順水,哪里遇到過這樣的境況?
從那兩個人下手的狠厲來看,完全是想殺了自己與張楚風,這讓不知世間險惡的他有些發懵,險些癱倒在地。
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心中凜然之時,眼中卻又升起一抹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