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完早朝,周恒便快馬加鞭的趕到了新京城最酒樓。
大早上的大廳里也沒有多少人,李狗子正在前臺盤點著今日的所需,并沒有發現周恒走了進來。
因為酒樓步入正軌,生意越來越紅火之后,李狗子變的比之前更忙了。周恒體恤他,便想找個賬房先生來幫他記賬,結果卻被他拒絕了。一是因為李狗子不放心由一個外人來記賬,二是他覺得這記賬本來便是自己本分之內的事,周少爺已經對自己這么好了,自己不能再得寸進尺。
不過,雖然李狗子過的很忙碌,但是卻是樂在其中。短短一個多月,從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二,變到了如今京城第一酒樓的“掌柜”,他也從中學到了很多,他的心智也成熟了許多。
一切都源于周少爺當時給自己的肯定,無論李狗子現在混得多好,他都不會忘記周少爺對自己的恩情。
周恒走了過去,用手敲了敲桌子,“李狗子,最近酒樓還好吧?”
李狗子抬起頭,才發現竟然是周少爺,便馬上放下手中的活,迎了上來,“少爺,您怎么來了?也不通知小的一聲。”
“沒事,我只是來找人的,所以就沒有提前通知你了。行了,你忙你的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周恒隨便掃視了一周,發現樓下沒有魔樓的人的身影,便往二樓走了上去。
“周恒,這邊。”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周恒還沒到二樓,就聽到李嬌娘的聲音。
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自己也和她睡過一晚,雖然她沒有對自己負責,但是自己可是很負責任的男人,所以她的聲音自己又怎么會忘得了?
不過,她也沒露頭瞧瞧外面的狀況,怎么就知道是自己來了?難道也是因為和自己睡過一晚上,便對自己如此熟悉了?周恒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畢竟不是所有的一夜情都能碰到像自己這樣完美、英俊、瀟灑、帥氣的男人。
循聲而去,在靠近里面的一個小包房,周恒走了進去,里面坐著兩個熟人,李嬌娘和鄒十七。
李嬌娘依舊是那身暗紅色的衣服,不過卻掩蓋不住她的美貌。她的美與自己見過的女子截然不同,或許是因為她是自己見過的唯一一個習武的女子。
兩人坐在那里沒有說話,鄒十七有些頹廢,沒有以往見到自己時的那種興奮,看來魔樓里的確是發生了些不好的事情。
“發生什么事了?”周恒疑惑的問道。
李嬌娘神情黯淡的說,“諸葛先生死了,死于范強棟之手。其實,我們早就預料到范強棟會謀反,但是他畢竟是立下汗血功勞的老一輩,在魔樓之中還是有很多的擁護者與追隨者的,我若是先動手的話,不僅會讓魔樓的其他老一輩心寒,而且還可能會造成魔樓的動亂。所以,我們只能處處提防著他,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做足了準備。”
“是我,我的一個疏忽,讓諸葛先生慘招范強棟那廝的毒手。他竟然趁我下樓拿酒之際,殺害了諸葛先生,從窗戶口跳了出去,門口的兄弟們為了阻攔他,也死于他之手……”
鄒十七說著說著,眼眶就濕潤了。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是鄒十七這種硬漢。即使在他在受盡非人的折磨時,他依舊咬緊牙關,硬是沒有讓自己流過一滴眼淚。
可是今天,他卻落淚了。諸葛先生對自己,對魔樓的所有人,都有著莫大的恩情,而卻因為自己的一個疏忽,讓諸葛先生身中數刀,刀刀致命,血流如注。當自己上來再見到他時,便已經是天人相隔了。內心的那種深深的愧疚,比肉體上的任何一種傷痛都來的更痛。它甚至撕扯著鄒硬漢心靈深處最薄弱的地方,刺痛了鄒十七那顆早塵封已久的心。
“十七,別這樣,這不怪你。”李嬌娘安慰道。
“若是當時我還在諸葛先生的身邊,便不會發生這種事,若是不是當時我嘴饞想喝酒,諸葛先生也不會遭其毒手。這難道還不是我的錯么?”
“十七,我說了,這不能怪你,是范強棟那賊子耍的陰招。”
“可是,我明明可以挽救這一切,諸葛先生也不用死……”
“十七……”
“啪!”沒有任何的征兆,周恒的一巴掌便拍在了鄒十七的臉上,雖說力度不大,但是依舊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紅紅的手指印。
一下子,整個包房便全都安靜了,鄒十七抬起頭看著憤怒的自己,李嬌娘也是一臉的驚愕,就連一旁呆站著的小左也被驚呆了。這一巴掌的確是來的有些突然,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打你么!?不是因為你那所謂的疏忽,而是因為你現在的那股頹廢!”
“哭?哭有用么?哭難道就能把諸葛先生哭回來么?哭難道就能為諸葛先生報仇么?你口口聲聲的說若不是因為你的疏忽,可是一切本來就不是因你而起,若不是范強棟心存歹意,你又有什么好疏忽的。現在,你要做的,便是除掉范強棟,為諸葛先生報仇,而不是像個娘們一樣,只知道哭。我雖然不會武功,也不會暗器飛鏢,但是我知道,別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人一丈,人毀我一粟我奪人三斗。看到你這幅頹廢的模樣,諸葛先生的在天之靈會得以心安么?”
鄒十七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你自己留在這里好好想想吧,李老大,咱們換個房間。”
“可是……”
“我相信他會沒事的。”周恒道。
兩人走了出去,關上了門,包房里只留下鄒十七一個人。周恒帶著李嬌娘去了雙人閣,雙人閣一直以來便是熱門中的熱門,想在高峰時期在雙人閣吃一頓飯,還得提前預約五到七天,不過現在時間尚早,還沒有多少人來,所以雙人閣還是閑置著的。
“雖然你剛才給了鄒十七一巴掌,但是,我還是想要謝謝你。”
“謝我做什么,我只是做了作為朋友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