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安公寓外，正吧唧煙斗的探長陳仁在看到曹玢的第一瞬間摁滅，幾步走上前來，臉上帶著爽朗笑容。
“玢哥啊，等你好久了。”
“離開后，我猜發現我的人拿了你的槍。”
就在不久前他稱呼曹玢為‘小曹’，不過那是過去了。
親眼見識曹玢睡夢中融化手銬的本領，這位探長怎么可能再用舊稱。
不過他等在這里，可不是簡單的為了還槍。
正值升遷的緊要關頭，認識那幾位方士又不靠譜，眼下急需拉攏曹玢解決幾個棘手的麻煩。
曹玢接過槍收好，往街道兩頭查看。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有一種被人監視的微妙感覺。
一番查看無果后，曹玢的注意力又回到眼前陳仁探長身上。
他跟這位探長的交際不多，唯一有印象的那次是探長幫自己，讓收藏的那桿步槍免予上繳。
“去哪？我順路，送送你唄。”
略微駝背的中年男人熱情的拉住曹玢。
“我回家。”
“正好我也是那個方向。”
告誡曹玢一定要等他之后，陳仁探長呼哧呼哧的走進停車場。
沒一會兒屬于巡捕局的公車在土路上吭哧吭哧的前行。
曹玢沉默地看著晃動的車窗外。
新的一天，十五號流民集也隨著太陽的爬升熱鬧起來。
衣著襤褸的駝背老人拖帶著小不點孩童緩慢行走在泥路旁，興許是哪里要苦力，他們絲毫不顧行車濺起的泥漿打在身上。
街道兩旁穿著樸實的平民拉開店門，賣力吆喝。
也有挎著臟亂工具包的拾荒人，沒走兩步就要看看四周，他們在防城住了一晚，正要趕回城外營地。
在街角巷尾，無所事事的浪民正把玩著手中的匕首，盯著那群拾荒人，企圖找到可以下手的獵物。
突然搖晃的巡車停下，陳仁探長搖下車窗看了眼擁擠人群外的運兵車。
“晦氣，怎么碰上平田欒帶隊的城防內務軍十五縱隊。”
他連打方向盤繞上遠路。
曹玢盯著那輛搭著帆布帳篷的運兵車。
這類車在福羅港很常見，城防軍有，城防內務軍有，隸屬于福羅港的海軍也有。
尤其是眼前這輛，曹玢很熟。
就在昨天，他就‘有幸’乘坐這輛車到達厄伯門角斗場。
巡車開出幾十米后，沉悶遼遠的槍聲在車后響起。
曹玢攏在袖子中的拳頭握緊。
陳仁探長停車在路邊，猛錘一把方向盤。
“格老子的，這幫畜生。好好過活的普通人不都放過。”
城防內務軍再福羅港內橫行霸道人人皆知有無可奈何，馴養他們的貴族也不過給他們訂了幾條死規矩，其他的隨意。
車內一陣沉默。
最先說話的是探長陳仁。
“玢哥啊，我其實有點想不明白。你說你有這么大的本事，怎么會被那幫只懂搞窩里斗的廢物拉去參加什么角斗。”
“一個人打九十九個啊，能活下來得多不容易啊。”
曹玢沒什么負擔地笑了笑，“意外。”
他在極短的時間內調整好心情。
陳仁探長長嘆一聲。
“那些城防內務軍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他們兄弟部隊能為護著這福羅港，跟其他防城部隊腦漿子都打出來，他們在城內怎么這樣一副模樣？”
陳仁口中的兄弟部隊，指得是福羅港的城防軍。
這支部隊大多時候在城外的陣地駐守，極少出現在城內。
實際上城防內務軍的要職已經被貴族們瓜分的七七八八，往城防軍輸送的新鮮血液也大多是福羅港內流民組成的訓練兵。
見曹玢一直不說話，陳仁也干脆坦白了自己的目的。
“玢哥，有沒想過跟我干？我的意思是請你來做我們巡捕局的顧問。”
“有著這層身份，你以后就不必擔心城防內務軍再找你麻煩。”
“畢竟福羅港建成這么多年，有多少流民被拉去參加那什么角斗游戲，活下來的可只有你一個啊！”
曹玢雙手攏在袖子中，沉默的看著車窗外。
探長陳仁的邀請絕對重磅。
如果答應，一方面自己能有額外收入來源，另一方面也不必擔心后續的麻煩。
可一但答應就少不了跟術士打交道。
曹玢自忖以目前的實力還是不要涉入過深，自己還有很大成長空間。
“我可以有償幫你的忙，不過顧問還是免了。”
“只是幫忙？不做顧問？”
“好！”
陳仁探長答應的意外爽快。
“哦，費用改天再議，我到家了。”
巡車緩慢停下，曹玢拉開車門走出。
留著八字眉的陳仁拉下車窗，朝窗外喊。
“玢哥，那說定了哈！”
比起那幾位跟巡捕局有合作的方士，陳仁認為曹玢的本領跟效率都要比他們強上太多。
下車后，曹玢目送巡車掉頭開向相反的方向。
他掏出鑰匙，打開三道防盜門，提著霰彈槍迅速巡檢每一間屋子，從單筒望遠鏡中確認自己來到地下室后，室內依然沒有變故后。
曹玢這才坐在地下室的工作臺前。
那支陶笛以及插著手術刀的頭蓋骨放在工作臺上。
現如今，偵查技能不再消耗游戲幣，曹玢也大方起來。
他拿起頭蓋骨，一段信息自動浮現在腦海。
“如您所見，這是一塊插著手術刀的頭蓋骨。”
“可憐人的頭骨，如果主人的腦子沒病的話，腦殼大概不會被人剖開。”
“生銹的手術刀，看得出來。那位主刀醫生對這個病人的討厭程度跟插入手術刀的深度掛鉤。”
“總結：帶有編號的普通物品之一。”
編號？
曹玢端起頭蓋骨放在臺燈下仔細查看。
這顆頭蓋骨的表面，被盤得油光锃亮，而在頭蓋骨的內測，沒有任何盤玩的痕跡，反而能看到一個醒目的‘12’刻痕。
這只頭蓋骨不是孤品？
搖頭甩開腦海中猜測，曹玢將頭蓋骨擺在一旁。
經過‘無名公寓副本’后，他發現類似的物品很有可能是解決副本的關鍵。
曹玢看向那支看不出材質的陶笛。
無名公寓的壁畫中，這只陶笛可以說是公寓本身，霧靈兇蛛甚至是那三只怪物的誕生源頭。
使用探查技能后，這樣一段信息自動浮現在腦海。
“牧魂笛：當前為位階二道具。根據不同的吹奏方法具有以下功能。”
“一：蓄養靈魂，上限為四。”
“二：溝通塑造亞空間。”
“該道具也存在負面效果：錯誤使用時將降低使用者的‘真實存在’屬性，直到化身為亞空間生物。”
曹玢眉頭一跳。
錯誤的使用這只陶笛，會導致使用者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