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杜鵑倒是早有準備,拿出個御醫的腰牌,這自然是偷了她家古太醫的。
“原來是古公子!”小廝只是一眼就認出那太醫腰牌,腰牌上自然有主人的姓氏,古家世代為醫,也算京城里的大族,自然算得上是達官貴人。
成功混入聞樂坊,顏如雪不由得壓低嗓音問道:“他們不認得古太醫么?”
“來這聞樂坊的不光是有官職的人,還包括那些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兒,甚至一些叔侄哥兒,只要你沾親帶故又拿得出身份證明,誰還細打聽你是誰。”杜鵑解釋道,這都是她出門前跟宮里的護衛打聽好的。
“好香啊。”敖五貪婪地吸著鼻子,來到這種地方,顏如雪自然不會忘了帶個貼身的保鏢。只是這敖五總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太不給人長臉了。
“這位公子好眼生,是第一次來吧?”有位中年女子輕搖腰肢走進,卻也是儀態萬千,打扮精致,并沒有以往電視中插紅戴綠的庸俗模樣。
“能給我個包廂么?”顏如雪生怕遇到個認出自己的,心想若是老鴇不同意,自己就學電視上的模樣,掏出一個大大的銀元寶。
“有,公子隨我來。”這位老鴇微笑著帶他們上樓,完全沒有要試探他們荷包的樣子,或許這就是官家樂坊的氣度。就像你去大酒店吃飯,哪怕點了一桌燕鮑翅肚,他們也會規規矩矩等你吃完再買單,而不需要先翻開你的皮夾。
聞樂坊的的包廂裝修得考究,小雕窗,青紗帳,屋中還放著白瓷盆的水仙花,熏得滿室清香。屋子分為內外兩間,內間有床榻,外間則是桌椅暖榻,榻上有雞翅木的矮桌,已經有小丫頭擺好瓜子果仁蜜餞點心,見到三人福了一福身問道:“見過公子,公子要喝什么茶?”
“選好的上就行。”顏如雪找了個座位坐下,“你們這的頭牌姑娘是誰?”
小丫頭倒是很有眼力價,看到客人的架勢,連忙乖巧地笑道:“原本偷拍是樓蘭姐姐,只是如今新來了一位比樓蘭姐姐更有人氣些,卻不知公子想喊哪位?”
“新來的吧。”顏如雪是個喜好新鮮的,自然想看看這新來的有什么魅力。
“公子請稍等。”小丫頭退了下去,片刻就沏了茶,卻面有難色,“金姐姐身子不舒服,今兒只怕不能來伺候爺了,樓蘭姐姐的琴彈得極好,公子可喜歡?”
“那就她吧。”顏如雪無奈地點點頭,果真這官家的藝人就是大牌。
樓蘭很快就翩翩而來,身后還跟著四位紫色尚佳的女子。樓蘭穿得也沒有想象中的千嬌百媚,一身大紅石榴裙,金絲罩衫下,穿著翠綠肚兜的胸脯傲然挺立,盈盈一握的蜂腰則墜著金鈴鐺。而她的臉,窄小立體,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十分明亮,濃密的黑睫毛,深深的雙眼皮。
“你是XJ的?”顏如雪看到這樣一張面孔,不由得愣住。
“樓蘭才疏學淺,不知公子所說的XJ是哪里?”樓蘭笑著福身,“樓蘭的母親是西域人。”
原來如此,也怪不得她是頭牌的姑娘,這種混血的長相身材在荼蘼國,的確十分罕見,別說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富家子弟,就連歷史上閱女無數的乾隆皇上,對于異域風情的香妃都鐘愛有加。
“聽聞樓蘭姑娘琴彈得很好,那就請姑娘彈上一曲吧。”顏如雪比了個請的手勢。
樓蘭的眼中似乎有些詫異,一般的客官都是用歌舞助興下酒的,只泡一壺清茶,單純來欣賞歌舞的卻極為難得,但她并不多言,從身后的女子手中接過一把長琴就彈奏了起來。
顏如雪好奇地打量樓蘭手中的琴,這琴看著有點像琵琶,但琴桿長了一倍,下面的琴身也小些,看著像只長柄大水瓢,而且只有兩根琴弦。聲音叮叮咚咚如流水般清脆,包著白色羊皮,上面鑲嵌各色珠寶,顯得十分典雅。她雖然在現代知道XJ,通過拉面店和燒烤攤也見過些XJ人,但XJ是清真的地界,并不信奉道教,因此并未去過,對于他們的東西也并不了解。
這一曲獨奏彈完,樓蘭起身行禮:“樓蘭獻丑了。”
顏如雪贊嘆:“這琴倒是罕見,歌也好聽,樓蘭姑娘真是有把夜鶯般的嗓子。”
樓蘭雖然說話跟其他姑娘一樣斯斯文文,但卻并不羞澀,裂開紅潤的嘴唇,露出一口石榴籽般的銀牙,笑得十分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