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古稱晉陽,又稱“并州”,是SX省的省會。TY市東、西、北三面環山,汾河由北而南穿城流過,五座風格各異的大橋將東西兩岸緊緊聯系在一起。太原是一座具有兩千四百多年歷史的古城,千百年來在太原這一宏大的舞臺上,上演了一出出驚天動地的歷史活劇,無數歷史人物在這里創造了震古鑠今的英雄業績,留下了豐富的歷史遺存。在古老而年輕的太原,古寺與新樓相伴,老樹和鮮花相映。市區內高樓商廈聳立,草坪樹帶隨街延伸,既有濃厚的歷史感,又有現代都市氣派。TY市的街道十分規整,南北走向的統稱路,東西走向的統稱街。晉祠、天龍山、崛潿山及龍山石窟、崇善寺、雙塔寺、凈因寺、多福寺、文廟、純陽宮等景觀雄奇壯麗,各具風采。因此,自古就有“錦繡太原城”的美譽。
1998年全國圍棋定段賽和段位賽就將在太原舉行,包括臺北棋手在內的國內各省、市、自治區以及行業體協的36支代表隊的263名棋手將參加此次比賽。其中,參加本次定段賽的棋手共154人,參加升段賽的棋手共109人,由此可見目前我國圍棋運動之昌盛。
參賽人數眾多,導致棋手們在太原的住宿成了問題。市區內的酒店和賓館一下子客滿了。不少代表隊都只好暫時住在柳林縣和汾陽縣,等待TY市棋協和有關部門協商解決。馮存義早就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等最后一批報到的揚州棋手抵達南京,全體棋手合練三天后,就乘火車火速趕到了太原,早早地選擇了離TY市圍棋協會最近的招待所入住。他們所住的是一家干凈整潔的旅店,共訂了五個普通間和一個標準間,馮院長自然是一個人住標準間。普通間的分配是女棋手一間,揚州籍棋手一間,鎮江籍棋手一間,無錫籍和南京籍棋手一間,剩下的棋手一間。大家一開始都對馮院長作出的這項決定十分不理解,認為沒必要那么早去太原,現在看到別的代表隊都在苦苦地尋找市區的住宿,不禁佩服馮院長的遠見。這次江蘇隊也派出了參加歷屆全國圍棋定段賽和段位賽的最強大陣容,由院長馮存義擔任領隊兼教練,隊員有沈鴻威(淮陰)、關雎(南京)、羅秀(揚州)、許弘敬(徐州)、劉以達(鎮江)、鄭飛揚(揚州)、尹晴(揚州)、梁亮(揚州)、蘇韶輝(南京)、李新華(無錫)、周福(無錫)、徐景周(鎮江)、王哲(鎮江)。其中,四段棋手沈鴻威、關雎,三段棋手羅秀,二段棋手許弘敬,初段棋手劉以達、鄭飛揚,這五個人參加段位賽,其余七人參加定段賽。另外,有來自揚州的吉住、陳靖緣二人自費全程為江蘇隊加油助威。
七月時值最熱的盛夏,但太原氣溫也才二十幾度,并不感到炎熱。由于離九號開賽還有幾天,雖然太原是歷史名城,但江蘇隊的棋手們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在房間內練習。此次參賽的揚州籍棋手最多,自然他們的房間也最具人氣,連沈鴻威也被吸引過來。
梁亮抱怨道:“今年的隊伍中有不少生面孔,還有的人的名字特別難念。”
沈鴻威笑道:“你是指關雎吧?”
“是啊。”梁亮對沈鴻威能正確地讀出這個音,感到由衷的佩服。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吉住解釋道,“他的名字是出自《詩經》。關雎是篇名,它是從詩篇第一句中摘取來的。《詩經》的篇名都是這樣產生的。”
梁亮贊道:“他父母很有內涵。”
沈鴻威沉思了片刻,就說:“他名字是他父親取的,他們家是書香門弟。*時候他父親作為知青下鄉,愛上了當地的一名善良美麗的女子。然而,這樁婚事遭到了家長的反對。*結束他父親返城后,被迫和一名教授的女兒結婚。《詩經》中的《關雎》是一首情歌,寫一個貴族男子愛上了一個采荇菜的姑娘,思慕她,追求她,想和她結婚。為了紀念這段逝去的感情,他父親就給自己的兒子取名為關雎。”
“太感人了……”尹晴哭了幾聲,抹抹眼淚,低頭繼續打譜。
“家長太霸道了,毀了一段好姻緣。”陳靖緣背過臉去偷偷地抹眼淚。
“為什么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啊!”羅秀黯然神傷。
“這個男人怎么一點都不干脆?換了我,才不會接受父母的安排,我會和對方私奔!”吉住不滿地說。
房間內立即靜寂無聲,每一雙眸子都靜靜地轉向吉住。他們紛紛感到不可思議,不相信這樣的話會從吉住口中所出。這讓吉住有些不知所措,尷尬地笑著問:“你們這是怎么了?我說錯了?”
……
“沈鴻威,你怎么知道得這么詳細?”鄭飛揚倒是好奇地問。
沈鴻威答道:“前幾年關雎晉升初段棋手后,《揚子晚報》的緋聞版專門用一個版面刊登過。”
眾人一愣,齊聲重復道:“《揚子晚報》緋聞版?”
“是啊。”沈鴻威應道。
“那個版面全是八卦新聞,能相信啊?”眾人泄氣了,癱坐到了床上。
沈鴻威繼續說:“關雎的段位和我一樣,也是四段。缺席去年段位賽的還有徐州籍棋手許弘敬,他很不幸,去年春天得了甲型肝炎,結果休息了一年。”
“真可惜。”眾人惋惜道。
“可惜什么啊?”
房間的門只是虛掩,來人只是輕輕一推,門就開了。女孩一襲帶淡藍色小碎花的白色無袖連衣裙,極細的腰,領口與胸扣有著美麗的蕾絲繡花,長發披向背心,一根銀色絲帶挽住。她那苗條的身段更是顯得裊裊娜娜,美麗動人。
“王鈺穎,你怎么來啦?”羅秀有些意外,忙將她拉過來坐下。
“張……,羅……秀。哎,你改了姓,我叫你名字還真不太習慣。”王鈺穎回想道,“我是拿到江蘇隊的名單,沒看到‘張秀’,倒是吃了一驚。再一細看,只看到三段的‘羅秀’,江蘇隊能有幾個三段啊,我猜那便是你,八成是賽事組委會的疏忽,將你的姓寫錯了。我問了一下我們隊的教練,才知道你其實幾年前就改姓羅了,只不過圍棋界今年才反應過來,想到更正,卻給我們帶來了麻煩。”
“呵呵,我的名字嘛,你以后多念念就會習慣的。”羅秀微笑道。
王鈺穎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就透出一股很好的氣質。她清秀而脫俗,渾身散發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少女的青春氣息,烏黑的齊肩發在空調吹出的冷風中輕輕掠起。她有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很迷人,看著你的時候眼睛水汪汪的,好像很多情的感覺,與自然長成的彎彎細眉,更是襯得眉目如畫。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巴,尖尖的下巴,微微向上翹起。
“鈺……鈺……鈺……鈺穎,我……我們又見面了,要喝茶嗎?”看得幾乎徹底傻掉的梁亮,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端了一杯茶過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羅秀在一旁打趣道。
鄭飛揚、吉住等人忙遮住眼睛,羞于再看下去,只希望由梁亮導演的這場鬧劇早點結束。
“冤枉啊。”梁亮臉漲得通紅,鼓起勇氣,表白道,“王美眉,自從去年杭州和你的初次相見,我就深深地愛上了你。從此,對你朝思暮想,夜不能寐。今天能和你重遇,這說明我和你有緣。不知道,今天晚上你是否有空?我能不能請——”
“羅秀,我們去逛街吧!”王鈺穎起身,似乎沒有聽到梁亮的話,或者根本就當梁亮是空氣。
羅秀點點頭,喊上尹晴、陳靖緣,便和王鈺穎往外輕快地跑。
“美眉們,我陪你們去逛街。我最喜歡逛街了。逛街有益身心,勝于吃藥。”
梁亮打算追隨王鈺穎,卻被鄭飛揚攔下。由于房間內不只是揚州籍棋手在場,還在沈鴻威這名淮陰籍棋手在場,鄭飛揚感到非常丟臉,歉意地對沈鴻威說:“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王鈺穎真是太美咯。兩年沒見,沒想到她已經從一個小女孩長成了一個大美人了。在她身旁哪怕只是待上片刻,你都會心醉的。”沈鴻威眼里全是心型,癡癡地望著門外,滿懷期望地問,“你有她的電話號碼嗎?”
“什么?電話號碼?”鄭飛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怨王鈺穎的魅力實在太大。
“我說笑的。”沈鴻威緩緩地轉過身,恢復了正常的神態,發現吉住拾起尹晴丟在床上的棋譜,便走了過去,問,“你也會下棋吧?”
“會一點。”吉住沒料到沈鴻威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心中一驚,手一抖,棋譜從手中滑落到了床上。
“你叫什么名字?”沈鴻威繼續問。
“吉住。”吉住補充道,“‘吉祥如意’的‘吉’,‘居住’的‘住’。”
“你,”沈鴻威咧嘴一笑,指著吉住,又指向自己,說,“和我,來下一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