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之后,久違的陽光透過藍色的玻璃,在病房里掃出一塊空地供自己歇腳休息。
“咔哧”趙若咬了一口蘋果,皺著一張臉“我不要吃蘋果。”
“你劉爺爺說要多吃蘋果。”趙媽媽一句話回了過去。
“我知道”‘咔’又是一口,“可是這聲音真的很難聽。”趙若憤憤的的說,她是最討厭吃蘋果了,咬蘋果的聲音最難聽了。
“忍著!等你好了想吃什么都行。”趙媽媽拋出一個誘餌。
“饞嘴鴨也行?”趙若眼睛里冒出了小星星
“等你好了就行,不過只能吃一只。”趙媽媽想了想說。
“噢耶。”趙若高興道,她是最愛吃縣里大超市對面那家的饞嘴鴨,可惜不能多吃,因為趙媽媽說不干凈。
“小若,感覺怎么樣啊?”一位胖胖的黑色短發的老人提著飯走了進來。
“外婆,我好多了,外公呢?”趙若乖乖的問好,然后關心一下外公。
“他在家里看著生意呢,我跟你說,你這次出車禍啊可不是那么簡單,以后外婆跟你說的事你要注意一下,不要不當一回事。我跟你說啊,神婆可說了這次是家神作怪,大概就是你爺爺了,以后晚上盡量不要出去。還有啊······”趙外婆嘮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
“娘,這里是醫院!”趙媽媽喊道,趙外婆這才停止了話頭。
趙外婆是一個忠實的神婆信者,她有一個遠方的表姐就是神婆。小時候趙若生病發燒去醫院吊了幾天點滴也沒有好,趙外婆就干脆趁著趙媽媽不注意的時候自己帶了趙若去了她那個表姐神婆那里。雖然趙若那時候年紀小,可也記得清楚。神婆家里的放置神案的那個房間墻上掛滿了獎狀,然后趙若就明白商店里的獎狀都是這樣賣出的啊!,神案上擺滿了各路神仙的大像小象。
趙若還記的那神婆先是問了一些情況,然后點了一張草紙在趙若周身熏了熏,然后用一根大概像是火柴一樣的東西在火上燒了燒,吹些上頭的火,對著趙若的耳后,喉嚨還有手臂點了幾下,燙得趙若都要跳起來了。神婆又圍著趙若走,嘴里念念有詞什么你快走啊之類的。最后神婆說是有個鬼在趙若后頭跟著,已經被她喊走了。
不過說來也奇怪,從神婆家出來,趙若就感覺身體輕松了許多,可能是湊巧吧!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不過后來趙若再生病卻是不肯跟著外婆去看神婆了,想起那次的經歷她就覺得喉嚨疼。
“外婆,吃蘋果。”趙若笑著說,果然是個好孩子。
“你留著吃,外婆不吃,你們的飯我放這了,你爹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他那個人哪會做生意,你是不知道上次有個······”趙外婆說著說著又跑了題。
“娘,你趕緊回吧,不是說爹一個人在家不好嗎?”趙媽媽有些受不了了。
“哦,是哦,你看我說著說著就忘了,那我走了,你讓小若多吃點,我特地趕了大早去菜市場買的·····”趙外婆絮絮叨叨的說
終于把趙外婆送走了,趙媽媽松了一口氣“我告訴你,那蘋果你就是給別人吃了,我明天又買,反正每天都得吃!”
“你這是欺負病號!”趙若控訴道。
“誰欺負你了,讓阿姨給你出氣!”朱顏笑著推開門,身后跟著小姑婆。
“你姐啊,還能有誰?你倒是給我出個氣啊!”趙若說
“那肯定就是你不好了,我姐這么漂亮大方怎么會欺負你呢!”朱顏立刻變了語氣,笑著對趙媽媽說。趙媽媽大方的給了她一個贊賞的眼神。
“怎么回事?怎么會出這種事。”小姑婆看著打了石膏的趙若問趙媽媽。
“唉,就是······”然后趙媽媽和小姑婆就從趙若的傷說道朱顏考大學的是然后說到趙若將來怎么找老公,兩個中年婦女,呃,你們懂的。
“那我們走了,這箱牛奶留著給趙若喝。”兩個小時后小姑婆起身對趙媽媽說。
“怎么還拿東西來,以后就別了。”趙媽媽禮貌一下就收下了。
人情往來便是如此,不管關系有多親密,該有的禮數是不能少的,不然再親近的人嘴上不說,心里卻會抱怨一番。沒有間隙時還好,一旦中間關系有了裂痕,就成了罪過。
一天的時間,親戚們幾乎來了個遍。趙媽媽忙得都停不下來,小小的病房擠滿了人。幾個姑婆,二外公和三外公都來了,都送了東西,有牛奶,水果,肉。大家都是約好了,不會出現一起送一樣的情況。他們的小輩有的跟著來了,有的還沒來,反正在縣城的總要來看上一眼,表示一下關心,不然這份親情就遠了。
趙爸爸那邊也來了人,趙若的奶奶,還有三個姑姑和一個叔叔。只是趙若爺爺的兄弟們是不來的,因為趙家這邊的人來往太少,現在趙若也不記得自己二爺爺家住哪,至于三爺爺貌似在市里,沒見過。
另一邊,趙爸爸因為傷的輕,不影響行動。所以在趙媽媽照顧趙若的時候趙爸爸就去學校給趙若請假了。呂老師知道趙若的傷勢后,很痛快地給了一個月的假。還留下了趙若的病房號,表示會去看看趙若。趙爸爸這般的老實人對老師都有一種特別的敬畏,于是趙爸爸對著呂老師千恩萬謝一番,才拿著假條回家了。
教室里,江初看著前面空空的位子有些擔心,他皺起眉頭,手支著下顎,望著窗外思緒不知飄到哪里去了。
“小若,怎么了,還不來?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許子陽有些‘憂傷’的問鄧文軒。
鄧文軒的眉頭擰成川字,“我問過老師了,她說沒人接電話。”
王佳佳罵道“烏鴉嘴!她肯定沒事,說不定只是感冒了就像躲懶。”眼里卻閃過擔憂。目光飄到江初那,嘆了氣口說“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
“嗯。”江初點點頭,眼神又回到窗外。
陳雪玉看著江初的背影,又順著他的目光向窗外看去,抿了抿唇,垂下的眼瞼擋住轉瞬即逝的憂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