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欽立凱便離開了房間,女醫生正在門口等著他出來,褚彌娟的父母也在,雙方正在交談著什么。
“這么快就告別完了?”女醫生率先開口。
“嗯,該說的生前都說了,再呆也沒意義。”欽立凱很不想理她。
女醫生又調侃他:“你好像都沒流一滴眼淚。”
欽立凱心中暗自罵她多管閑事,應付道:“現在在公共場合,我強忍住了。”他轉眼一想,不對呀,她父母剛怎么不進去看她?就算他們再怎么討厭自己,也會以自己的女兒為重吧!而且她父母顯得一點都不悲傷,怎么回事?
“你好像發現有些奇怪了吧?”女醫生再次主動和他攀談,“你稍等下,馬上會有人告訴你實情。”說完她進入到之前的房間。欽立凱在褚彌娟父母不時的逼視下顯得心慌意亂,他們知道是我造成褚彌娟死亡的嗎?應該不可能。他們怎么沒跟進去?還一點兒傷心的痕跡都沒有?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一個人從旁邊的房間走出來,正是剛剛被白布遮蓋的褚彌娟!
“你!怎么會?......”欽立凱驚訝得合不攏嘴。
“怎么?我沒死你難道不該感到高興嗎?”褚彌娟不溫不火地譏諷了句。
“當......當然高興!你是怎么復活的?”
褚彌娟沒有搭理他,轉向自己的母親:“媽,我的手機帶來了么?”她接過手機后,敘說著一切的緣由:“這一切都要感謝我的一個老同學——惠少琴。”正說著剛才的女醫生從旁邊房間里走出來,褚彌娟指了指女醫生:“她現在是A醫院的消化內科醫生,今天特意為此事來值班。”
欽立凱眨了眨眼睛,心想她醫術可真高明,耽誤這么久都蓋上白布的人竟然都能救回來,真是壞了我的好事!接下來該怎辦?首先要擺脫自己的罪行,既然褚彌娟還活著,她可能還記得是下午兩點半服的藥,現在過了這么久肯定有所懷疑,我得一口咬定她藥吃多了記憶產生混亂。
褚彌娟接著敘述說:“惠少琴今天在這里并不是為了救我,而是為了幫助我實現假死。”
“假死?你為什么要這樣?”欽立凱感到迷惑不解。
“當然是為了這一幕。”褚彌娟接過惠少琴遞來的平板電腦,打開一段視頻,播放的正是不久前欽立凱在旁邊房間看到褚彌娟逝去的場景,畫面暫停在欽立凱露出笑容的一剎那。
“我給你個機會,你把一切都在這里全部坦白,我可以不追究責任。”
欽立凱仍然裝糊涂:“坦白?我坦白什么?倒是你該坦白一下這出戲是干嘛?”
對方料想到他會這樣:“你拒不承認自己有罪?”
欽立凱堅信之前所做的沒有任何破綻,一口咬定自己沒有責任:“剛在里面我的確是不該笑,但也不至于算罪過。”
褚彌娟嘆了口氣問道:“我是今天下午兩點半服的藥,現在幾點了?”
“咦?你記錯了吧?你是晚上八點半服藥,然后打我電話,我立刻趕到你住所來救你,手機上應該還留有通話記錄。”
褚彌娟不敢相信他竟如此理氣直狀,冷語問道:“你真的要這樣辯解嗎?”
“事實如此!可能你藥服多了,犯迷糊記錯了時間,你再好好回想一下。”
“我真不想這樣!”褚彌娟像看著一個撒拙劣謊的小孩一樣,她打開自己的手機,播放著一段錄音。
“喂!彌娟!”“我吃完了......安眠藥,快來救我。”“好,我馬上過來。遺書都寫好了吧?”“早寫好了,現在兩點半,快來,我已經快......快失去意識。”“好的,我馬上過去,三點就能送你到醫院。”
欽立凱的臉瞬間失去血色,他沒料到這段通話竟會被錄音,自己在通話中還親口承認了時間,不得不說當時太大意了。“你看來很吃驚,還有個更讓你吃驚的畫面!”她手機打開一個程序,調出一段視頻,視頻是一個固定的視角,地點是褚彌娟的房間,播放的正是欽立凱今晚進入她房間內磨磨蹭蹭的樣子,還有他鬼鬼祟祟在褚彌娟手機上留新通話記錄的畫面。“你看好了,這段視頻上的時間是幾點?當時你又在干什么?”欽立凱的臉因恐懼絕望而變形。該死!以前沒見過她房間內有攝像頭啊,今晚在她房內晃悠也沒發現。難道她知道我居心叵測,這幾天特意準備個隱藏攝像頭拍下這一切?
褚彌娟冷冷地道出了整個事件的緣由:“當我聽到你說服藥計劃時,我心中就一直感到不安,特別是你堅持要我服下一整瓶安眠藥。為此我想到找在A醫院工作的惠少琴,詢問她該怎么辦?她察覺出可能存在的危險,于是我們商量怎么應對藥劑量問題,她建議我僅服用常規藥量,其余的都倒掉裝作吃完了,既對我身體無大礙又可以熟睡騙過你,到醫院來后由她來應對,我照做了。因為A醫院離我家最近,你必然會帶我來這所醫院,否則會被我父母懷疑故意繞去遠醫院耽誤我的最佳治療時間。應對好安眠藥問題后,我再應對父母這邊,我真心不希望讓他們為我擔心,于是我決定和他們攤牌,告訴他們實情。他們知道整個計劃后也懷疑你的真實目的,但知道惠少琴暗中幫我沒有任何危險后,決定將計就計,以此假裝自殺的劇本來考驗你。如果你真的在我服藥后就立即過來,甚至在我家門口守候著準備隨時送我去醫院的話,說明你是真的擔憂我、愛護著我,我父母就會同意我們在一起,很可惜你做出了我們能料到的最壞的舉動。我事先拜托惠少琴在我到醫院后替我注射深度昏迷的藥劑接近假死來觀察你的反應,在我的房間、醫院房間錄像都是做出最壞打算所想出的招。沒想到你竟然真做得這么絕!到了最后仍執迷不悟,抗拒坦白,我對你簡直失望透了!這次事件讓我更清楚地認識到了真實的你,幸虧我們沒有結婚。你做好心理準備承擔法律責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