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趙德昭帶著木匠三人到了后院,開始對著后院指點起來。
“這里,立幾個木樁,弄得結實一些,然后做一個獨木橋。”
“這里的話釘一塊木板墻起來,兩米高,就是七八尺高,后面再弄一個矮墻,四尺高就行。”
“這里搭兩個木架出來,也要七八尺高,只要架子就行。”
.....
一番指點過后,趙德昭又丟給了老木匠幾張草圖,讓他心里大概有個底。
“這些東西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結實耐用,其他的就沒有了,沒問題吧?”
老木匠看了看草圖,點頭道:
“這東西好做得很,就是我們三個做起來的話,人手有些不太夠,像是很多地方都要挖坑什么的,比較費時間。”
趙德昭大手一揮。
“沒事,他們十二個小子就交給您了,挖坑這種事情讓他們做就行。”
“好的,老朽這就動手。”
翠兒看著十二生肖揮動著鏟子、鋤頭在后院里挖了一個又一個大坑,原本平整的后院變得坑坑洼洼的有些不舒服。
趙德昭見狀安慰了兩句,隨后就找了一塊還算平整的地方繼續鍛煉起來。
就這么一直過去了好幾天,等到老木匠他們做完活領了工錢離開的時候,趙德昭的后院已經徹底變了個樣子。
各種高高低低的木架、木墻、土墻愣是把一個操場大小的后院劃分成了十幾個大小不同的區域,如同一片復雜的廢墟。
趙德昭挨個看了看,對于面前的這些東西還是很滿意的。
這就是趙德昭為自己和十二生肖準備的訓練場,這些東西很大程度上參考了趙德昭看過的軍旅劇里面的400米障礙跑的設施。
只不過因為條件的限制,所以這些東西肯定沒有后世來的全面。
但是能做到現在這樣,趙德昭感覺已經很不錯了。
趙德昭本來還打算建一個七八米高的木質塔樓用于攀爬和速降訓練的,但是在王順的勸說下只能作罷。
倒不是說材料花費有多大,趙二送來的一大車木料還有很多剩余,不說建一座塔樓,建兩座都綽綽有余。
最主要的問題是,現在這個年月,普遍人家的房子都是只有一層的,有些家境好的才能修的起二層小樓,像是潑墨齋那種三層的樓房在開封城里都是少見的。
要說在城外就算了,可如果趙德昭在自己院子里建一個七八米高的塔樓的話,也就意味著這東西基本就是這一片地區最高的建筑了。
然后如果站在上面的話,周圍鄰居家的后院可以說是一覽無余。
這就很尷尬了。
要知道為了防備外人偷窺,許多大家大戶周圍連大樹都要砍伐掉的,自家院子里也一般只有一些小的喬木,不會有什么高大的樹木。
現在你建個塔樓天天看著我家后院,你想干甚么?
于是趙德昭只得作罷。
除了這個障礙場地之外,像是石鎖,木質的兵器之類的東西趙德昭也讓木匠做了不少,木馬也多做了幾個,全部都分門別類地放好了。
既然器械什么的都到位了,訓練計劃也就要重新規定了。
趙德昭向十二生肖示范了一下這些障礙物都該怎么使用,一些他可以一個人輕松翻越其他人卻做不到的地方諸如兩米多的高墻之類的,趙德昭也是特意讓十二生肖熟悉了一下該怎么配合。
多余的那幾根原木,也被趙德昭當作了訓練器材,用來讓十二生肖進行團隊配合訓練。
這么十多天下來,天天飽飯加鍛煉,十二生肖的氣色好了許多,訓練難度也可以提升一些了。
趙德昭給十二生肖制定了一份完整的訓練計劃表,除了鍛煉科目增加了障礙跑,原木接力之外,其他的訓練也沒放下,除此之外就是每天兩節的文化課。
現在十二生肖已經被趙德昭換到了后院的一間空房里居住,王順雖然表示這樣不妥當,但是在趙德昭的堅持下也就沒有阻攔。
上次趙二的到來讓趙德昭給意識到了保密工作的重要性,他決定對十二生肖實行封閉式的訓練,以防有什么內容被無意間泄露出去。
為此后院已經被趙德昭限制了出入,除了王順和翠兒之外其他人都不得擅自進入,吃飯的話也是讓十二生肖去新開辟的食堂吃。
至于王順和翠兒,趙德昭就實在沒辦法了,總不能因噎廢食,害怕自己的情況泄露就什么人都不用了吧?
他也知道自己的府邸也就這么大,真要有什么事請也很難瞞得過去。這么做更多的是為了建立起一個基礎的框架,只要等十二生肖學有所成,就能照著這個框架拉起一大批隊伍來。
至于趙德昭自己的訓練計劃則是單獨區分開來的,原本十二生肖還有些想要較勁的意思。但是在一次對抗訓練中他們被趙德昭一個人全放倒之后,十二生肖也就乖乖的按照趙德昭指定的計劃來了。
只可惜因為輪換時間到了,高侍衛他們都被調到了其他地方,使得趙德昭拜師的想法落到了空處。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就到了二月底的時候,天氣也變得溫暖了不少。
這天上午,趙德昭正在翻越障礙的時候,王順走了過來。
趙德昭擦了擦身上的細汗,走到王順身邊問道:
“王管家,有什么事嗎?”
王順開口說道:
“二哥兒,都已經月底了,您看要不要去竇學士府上一趟?禮物什么的老奴都準備好了。”
趙德昭想了一下,知道了王順說的是什么事了。
竇學士就是當朝的翰林學士竇儀,可以說是當世大儒,歷經多朝屹立不倒。趙大對他也是比較尊重的,特意請他還有另一位翰林學士陶谷為自己的兒女教學。
所以算起來,竇儀可以說是趙德昭的老師之一。
然而在原身的記憶里,對于這位竇學士卻沒有什么好感。
所謂上有所好,下必甚之。
因為趙德昭和趙大的關系不好的緣故,所以趙大找來的幾個老師對趙德昭都是不怎么上心的,尤其是在弟弟趙德芳開始蒙學之后,這種差別就愈發的明顯起來。
要說身為長子,趙德昭應該有很多人來拍馬屁才對,但是自從母親賀皇后死去,趙德昭就基本沒什么人搭理,就算是趙大登基之后也是如此。
所以趙德昭才會和趙二的關系那么好。
究其原因,還是在于賀皇后的名分問題。
在古代,兒孫的繼承權除了長幼之外,還要講嫡庶之分。
原本作為趙大的發妻,賀氏所生的趙德昭應該是嫡長子才對。但是賀氏死后,王氏入門,趙德昭的身份就變得尷尬了。
尤其是趙大登基之后,冊封了王氏為皇后,對于賀氏確實沒有任何的說法,這樣一來,趙德昭的身份就從嫡長子變成了庶子。
比他小的,由王皇后所生的趙德芳反而成為了嫡子。
趙大并非什么名門望族出身,有著一根盤龍棍打天下的說法,作為親家的賀家自然也算不上什么高門大戶,和王家這樣的將門世家沒有什么可比性。于是在許多人的眼中,現在不過五六歲的趙德芳才是正統的繼承人。
畢竟趙大現在還是年富力強的時候,等到趙大老了傳位,趙德芳也該長大成人了。
所以,趙德昭在皇宮里并不怎么受人待見,那些來講課的老師對他的態度也是十分敷衍的。
可是這年頭講究一個名分,竇儀當初在皇宮里為趙德昭講過學,名份上趙德昭就是竇儀的弟子。
所以盡管不怎么喜歡竇儀,趙德昭還是在開府的第一個月帶著禮物上門拜訪了竇儀。王順自然是希望趙德昭能把這份關系維持下去的,所以這才特意來提醒一下趙德昭。
在心中權衡了一番利弊之后,趙德昭的對著王順點頭道:
“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你把馬匹和禮物備好,我馬上就來。”
“是,老奴這就去準備。”
趙德昭攔住了正要去燒熱水的翠兒,讓她直接提了兩桶井水來簡單的沖了個冷水澡,換了一身淡雅些的衣服。
氪金內甲倒是沒有脫下,長衫完全可以蓋住,現在趙德昭已經有些適應了這六十多斤的負重了,開始計劃著找點其他的東西了。
換好衣服走到前院,王順已經把馬牽出了門,府上本來就有馬廄,收拾一下就行,只不過看馬的馬夫一直都沒招到,所以都是王順自己在照顧。
小心的就跟看自己家孩子似的。
所以別看不起趙二趕驢車,這年代能夠趕車也就意味著能夠養馬,從他送給趙德昭的那匹馬就能看出來趙二養馬的技術很不錯,放在這時候妥妥的專業技術型人才。
前堂的桌子上還有一個打包好的禮盒,是王順準備好的伴手禮。
自古以來就有求學一說,學問可以說是極為珍貴的東西,不是隨隨便便能傳授的,要靠著求才能得到。
就算是提出有教無類的孔子,教學也是要收束脩,還要弟子鞍前馬后伺候的。
西游記里,玄奘求取真經,還得歷盡九九八十一難,交出了唐王送的紫金缽才能拿到真經。
如今正逢亂世,學問就更加的珍貴了,書院這種還要等到天下平定了之后才會繁榮起來。現在的教學要么就是像趙大一樣聘請老師上門教授,要么就是學子上門請教。
登門拜訪的話自然是要有名頭的,尤其是在文人中間,你要是沒有由頭上門的話,門房甚至都不會給你開門。
趙德昭只是個沒有封號的皇子,要去拜訪的話只能以弟子的名義上門,弟子上門求教,手頭上沒點東西能好意思?
王順讓小廝牽住韁繩,一溜小跑的過來對趙德昭說道:
“二哥兒,這里面是一份南唐那邊來的澄心堂紙,還有一方端硯,想來竇學士應該會喜歡。你不準備些文稿讓竇學士點評嗎?”
“不用了,就是去打個招呼就回來的事。”
趙德昭看著手里這么一個小禮盒,里面裝的東西起碼也是價值五六兩以上。
一頭驢就這么送出去了。
沒辦法,身為皇子,門面這個東西實在是不能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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