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他們都還挺嫉妒這幫子鐵匠的,現在倒都覺得他們真是可憐人,自己莊戶人家雖說也吃不飽、穿不暖,好歹主家仁厚,連年借糧,很少有哪家餓死過人的。
劉戎好生安撫好這二十戶鐵匠,告訴他們只要用心做事,養活妻兒老小只是信手拈來的事情。
劉戎內心打算讓這些鐵匠在他的政策下成為莊子里最先富裕的一個階層,優先級別甚至要高于普通的士兵。
劉戎告知李本川,等他們將養兩天之后,便會給他們下達任務,他們所有鐵匠都會被用來打造武器和裝備。雖然劉戎表示盡心盡責都是應當的,但是為了營造人人爭先的氛圍,劉戎還是決定設定一些獎懲措施。
鐵匠干活,府里會每月發放基本的口糧,并且還會按照打造武器裝備種類的不同給予其計件獎勵,比如每打造一柄合格的長槍獎勵五十文,一桿銃管一百文等等,但是若是有殘次品,則以五倍扣除。
這樣算起來,一個鐵匠只要認真盡心地干活,不僅每月有足夠的口糧,甚至還有至少二兩銀子的進項,按勞分配,手藝越好收入越高。
李本川等人聽了連道不敢,說主家讓他們妻兒老小免受饑寒之苦已經是恩同再造了,怎么敢再貪得無厭的要錢?
另外請主家放心,只要能有一口飽飯,他們當中誰還敢偷奸耍滑,絕對饒不了他。
劉戎心下欣慰,這是一群知恩圖報的人。但劉戎依然堅持,因為他要樹立一群典型,要讓莊里所有人以及以后慕名而來的人都知道,只要盡心盡責,努力做事,那在他劉戎手底下定然就能豐衣足食,生活小康。
除此之外,劉戎還用盡辦法將當初打井、修建蘭州大水車的十幾個工匠也都留了下來,這些人不同于先前的鐵匠,都是一些田地荒蕪靠手藝轉行營生的民戶。
現如今戶籍紊亂,黃冊流失,流民遍布天下,把他們挖過來倒是沒有多大的麻煩。
況且,這些工匠看到那些乞丐一般的鐵匠過來都有這么好的待遇,自然也不抗拒。
劉戎依約又給這十幾戶人家建造了新房自不用提。
之后的一個月,新軍的訓練依舊如火如荼,其中陳允豹親自訓練的一隊夜不收也已成軍,經常以游騎的形式在方圓百里偵測匪跡。
經過一個多月的偵查,竟然在這小小的區域內發現大小匪寨達八處之多。劉戎聽到匯報后著實吃了一驚,想不到明末軍備竟然荒廢到如此地步,乃至于匪患遍天下了。
“據夜不收偵查,這八處匪寨有三處是失地的流民和逃亡的軍戶聚集一處結寨自保的,他們大多數時候都在宅子附近種田漁獵,希望能自給自足,只有每年青黃不接的時候才會下山攔截商旅行人,一般也不害人性命。”
“還有兩處是附近大戶人家的陰族,也只是偶爾做些殺人劫掠的買賣,但一般也不在本地動手,錢糧大多是靠本家的支持,這五處寨子都沒有什么油水,我們剿了也無益。至于……”
“等等,陳叔。”劉戎還不待陳允豹說完就疑惑問道,“陰族?這是什么玩意兒,都是大戶人家了,怎么還去落草為寇呢?刀口上舔血,吃飽了撐的?”
“呃,講起來他們的出發點和二少爺您是一樣的。各地都有一些豪紳為了防止本家衰落或者突遇兵亂,都會提前做些準備,他們會將部分庶出或者支族的人派出去占山成寨,太平時期一邊暗地里保護著本家,一邊做些本家不能出面的骯臟事。若是出現了兵亂,這股力量就是本家亂世求存的本錢了。”
“好吧,看來他們不是吃飽了撐的,還頗為有遠見。可是官府、衛所都不管他們嗎?”
陳允豹繼續解釋道:“既然是陰族,自然表面上是和本家毫不相干的,能不能撐得住官府衛所的清剿,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劉戎又問:“那他們的規模如何?”
陳允豹答:“一般三五百人,其中婦幼約占一半。”
如此看來,這五處寨子不過是各自亂世求生的一種方式罷了,并非罪大惡極,即使他們頗有積蓄劉戎也不會對他們發起進攻。
“那另外三處呢?”
“另外三處都是些經年悍匪,分別是月牙山飛天虎,八里溝鹿大王和草頭寨宋金剛。”
“還是那么爛俗的名字。”劉戎撇了撇嘴在心底腹誹道。
這邊陳允豹接著介紹道:“這三處匪巢都是依山而建,易守難攻,尤其是那八里溝,更有盜匪二百多人,兇悍異常,去年衛所官兵出動了五百余人損兵折將都沒能將其攻下,最后掩耳盜鈴做了個名義上的招安,怏怏收場。”
“我們現在雖說只有一百人,拿下這群烏合之眾卻不是問題,只是我們既沒有鎧甲,也沒有弓箭,一場惡戰下來恐怕也會有不少損傷。”
這一百士兵劉戎都是作為自己將來的軍官種子培養的,自然舍不得拿他們跟這些山賊土匪去拼消耗,但是百戰之兵又不能單單靠校場上的操練來獲取,見血才是最行之有效的練兵之法。
“那就先挑月牙山和草頭寨打!”劉戎決定先易后難,另外也是等待盔甲和鳥銃能打制出幾件再去攻打八里溝。”
“陳叔叔,我打算就這三五日便出兵,這回我不打算突襲,也不用計,就這樣單單依靠長槍堂堂正正地攻打他們的寨門,我想訓練一下士兵們在不利地形下面臨戰場壓迫感時的勇敢和從容素質。”
陳允豹的眉頭禁不住皺了一下,因為這樣做無疑會加重部隊的傷亡,但他毫不懷疑劉戎是對的,作為一個久經戰陣的老兵,他絕對明白在高壓緊迫的戰場上能夠保持勇敢和堅定對于一個士兵來說有多重要。
上次打狗河寨的時候實在是太順利了,雙方交戰的時候長槍叢同來同去,很多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匪寇便崩潰了,士兵們其實并沒有保持多長時間的緊張心態。
“好,那我們好好籌劃一下吧。”說完陳允豹拾起一根枯樹枝在地上和劉戎畫起了簡單的路線圖。
現在劉戎并無官軍身份,一行百來人大動干戈,該遮掩的地方還是應該遮掩一下,所以這何時行軍、路線哪里還是應當籌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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