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倒不如說在懷舊
分組的結果,李常歌三人的確分在了兩邊,但和凌煙愁所設想的狀況,也完全不同。
神色漠然地看了眼跟在安凜身后,怯生生的篍纖綾,凌煙愁就氣不打一處來。
李常歌實在是太過了解她的想法了。
簡直就是完全沒給她任何的機會,將東飛,安凜,篍纖綾往她這兒一塞,就帶著柳無煙和楚明非去監(jiān)視保守派去了。
而且給出的根據有條有理,同樣完全沒給她能夠反駁成功的機會。
‘這個計劃唯一的要點,便是前去當做誘餌的人員,不必正面作戰(zhàn),但同時也需要保障自身的安全,因此,應當由實力最高的凌師姐帶隊,這是毋庸置疑的。’
‘監(jiān)視后方的任務,看似簡單,卻必須要身具必要的素質,才能做出最大程度的周旋,說來慚愧,卻也十分湊巧,我和柳師妹這些年來,研究最多的,反而是那遁術。因此,我的建議,是由我二人加上御劍后速度最快的楚兄,來擔當此任,最為妥當。好處,自然便是形式不妙時,我們三人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與其他人進行匯合。’
‘畢竟,凌師姐和東兄一旦打得興起,唔……還真有點拉不住啊。’
‘然而這一點,在作為誘餌上面,不但極占優(yōu)勢,反倒也成為了安道友與我家?guī)熋米詈玫难谧o了,不是嗎?’
該死的混球!
我才不是和東飛一樣的戰(zhàn)斗狂人好吧!
凌煙愁心底忿忿不平,但當前的狀況已經得到了除了她和楚明非以外的多數同意,成為了既定事實,她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將與自己有關而長熟的果子吞下肚子里去。
畢竟是自己也同意的投票方式。
東飛似乎總算意識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蠢事,跟在怒氣沖沖的凌煙愁后頭幾步瑟瑟發(fā)抖。
安凜則是最為冷靜的那一個,不動聲色地行走在凌煙愁右側落后兩步的位置,觀察著周圍的狀況,并時不時將由于新奇而走不動路的篍纖綾拽著跟上。
只能說,這四人走在一起,要多怪有多怪。
李常歌那頭自然是完全不同了。
三人此刻正坐在一家類似西餐廳的餐館里。
分成兩桌。
楚明非孤零零的坐在角落里,化悲憤為食欲,掃著面前桌上,李常歌給他點的一堆東西,也不管周遭其他人投來的目光異常復雜與精彩。
李常歌則是與柳無煙對坐在靠窗的位置,好整以暇地端著一杯咖啡,如同觀看著窗外的風景,實則卻是運用著遠視術法,尋找著保守派的蹤跡。
畢竟這家餐館開設在總層數為五十,高度二百米的大廈最頂層,作為觀察地點,相當合適。
附近并不是沒有更高的樓層,只不過李常歌考慮到諸多要素,才會選中了這里。
柳無煙安靜地坐在對面,姿勢優(yōu)雅而好奇地品嘗著面前的食物,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同樣運用著術法探查著周遭作以警戒。
他們的確已經進入了保守派隱匿行蹤的范圍之內。
而且這些外族不但很有經驗,也十分小心,將探查修道者動向的陣法與手段,全都設在了許多修道者經常忽略過去的地點之上。
例如說,街邊的垃圾桶,固定路線公交車的反光鏡,某個店門掛在外頭十分不起眼的裝飾物,甚至還有設置在一些巷道里內容不堪入目的小廣告上。
總之,不一而足,奇奇怪怪的地方都有,而且數量很多。
要不是楚明非對于術法一道也略有所成,再加上李常歌與柳無煙的協(xié)助,都無法能隱藏住身份安然進入到這家餐館里頭來。
因此,警戒是十分有必要的。
但不過,對于這些,她更為在意的,是李常歌表現出的態(tài)度。
想到這里,她便忍不住抬頭看向了李常歌,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取過餐盤旁的絹巾擦拭了下嘴角。
“不合口味?”
注意到這個動作的李常歌詢問的同時,將目光再度放回窗外。
情況比他預想的更嚴重。
畢竟這些被他們稱作保守派的外族,在常規(guī)的斗爭之中,都是妥妥的主戰(zhàn)派了。
即便是采取相對分散以藏匿行蹤的方式,僅僅只是剛才這么二十分鐘過去,他也已經鎖定了至少三十名疑是外族的目標。
甚至險些被發(fā)現了。
這意味著這個派別的活動頻率,似乎由于所采取的方針已經產生了變化,才會與凌煙愁所得之的情報存在著很大的差異。
至關重要的,便是能從這個派別的反偵察手段上,得出其中人員實力極其強勁的結論來。
有點麻煩了啊。
李常歌思緒快速轉動的同時,也得到了柳無煙的回應。
“師兄,我有個疑問。”
“是什么?”
他收回注意力,看向了柳無煙。
在提出締結婚約的事情之后,兩人之間的關系,自然也無形間便急速靠近,他可不想由于監(jiān)視外族的行為,便讓柳無煙感受到了冷落。
再說了,過猶不及,先前就已經險些被發(fā)現,對方行事謹慎,哪怕是這樣的風吹草動,想來也應該會互通消息,并反過來進行試探,繼續(xù)如同剛才一樣進行探視,勢必會被發(fā)現。
柳無煙想來也是出于同樣的考量,才會以外人看來并不會產生疑慮的提問方式,來提醒自己吧。
李常歌卻發(fā)現她沒有第一時間繼續(xù)提問,而是盯著自己的臉,如同在端詳著他一樣。
“怎么了?”
李常歌被看得感到有些怪異,只好主動再度提問。
柳無煙則是繼續(xù)看了片刻,才帶著溫柔的笑意開口。
“為什么你會對這一切,如此熟悉?”
她會產生這樣的疑問,是理所當然的。
畢竟這一路走過來,本以為當時心急如焚般想要出門的李常歌,會和自己當時與師叔出門一般,對于一切都是那么的好奇,并不由自主的產生了緊張與不適感,從而導致失態(tài)。
卻沒想,李常歌完全沒有表現出自己所設想以及想要看到的一切。
倒不如說……在懷舊,在重溫。
就仿佛這一切都是李常歌本就司空見慣,只存在那種好久沒有再能見到,此刻雖見,卻已然物是人非一般的情緒來。
李常歌卻是早已想過,柳無煙會提出這個問題的可能性,當即只是溫和的笑了起來。
“不是常說我是轉世嗎?為何現在又來大驚小怪的?”
柳無煙聽過,沒再多說,帶著思索的表情看向了窗外。
可門內常說的,是你為大能轉世,如此與修道界相比,直謂平和的世界,怎可能造就得出大能呢。
師兄啊師兄,你究竟何時,才會愿意將一切說與無煙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