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毀滅吧！
李常歌頗有些生無可戀地呆望著天花板。
要說柳無煙和邱芬不是聯手Gank了他一波，他自己都不信。
然而這還不算完。
由于一個沒忍住而使用了術法的玉秋真人，在特殊治安管理局，簡稱特管局的插手下，勒令結束了外出。
因此，自家師叔和自家師妹，雖然還有些時間，為自家另外兩個師妹帶回了禮物，然而，唯獨他沒有。
這讓他很是心酸。
這也就算了，畢竟女性嘛，自然一般都是優先去購買自己所需要的的物件。
只能說，在性別差異上，人與人的悲歡果然并不相通。
然而，這依舊還不算完。
由于這樣的狀況發生，必須向學院進行報備，晚回來了些許的玉秋真人，與唐雨煙進行了一番單獨的交談后，竟然真的允許那個女人住了下來。
而且居然還是他隔壁的房間。
這實在是讓他郁悶，因為太過出乎預料。
只不過自家師叔既然會選擇如此處理，必然有著其背后的深意。
李常歌無從追尋，也不好妄自猜測，只能在這獨自糾結。
幸好的是，還有一個好消息，那便是辦理完入學手續后，李常歌就可以領到一套造型如同現代的服飾了。
因為元嬰期本就是要更為去感受七情六欲，熟悉當前所在地的文明，自然也是有所必要的。
這讓他心里好受了不少。
可他現在卻面臨著更為巨大的難題。
倒不是他的經驗沒了。
篍纖綾沒有出現之前，柳無煙的天賦，也同樣被系統評價為位面之子，只不過當時前面加了個‘偽’字。
然而依舊帶有位面之子如此地位的稱謂，哪怕篍纖綾出現之后，也并沒有從柳無煙的面板說明里消失。
所以他在宣揚自己的審美觀，被柳無煙徹底聽去之后，系統反倒直接判斷他的任務成功了。
雖然只是最低檔，但也讓他徹底明白了一個道理。
系統才是那個頭號舔狗。
只要這一真一偽的位面之子開心了，高興了，他這個寫作宿主，讀作奴隸的系統持有者，無論有什么意見和看法，都不過浮云。
任務成功與否，全看這兩人開心與否。
就連簽到獎勵，在很多時候，都會根據柳無煙的心情變化而產生變動。
所以，真是夠了，趕緊毀滅吧……
但不過，由此引發的難題，果然才是他現在必須重視的。
任務既然完成了，自然也就意味著……
柳無煙聽得很開心。
只算剛好合格，甚至連最低檔的獎勵都給無良系統給扣走了，顯然并不是他沒有真的去調教唐雨煙所導致的結果。
而是意味著……
篍纖綾聽得很不開心。
反正這無良系統每次發布任務，完成與否，獎勵是否徹底發放到位，都和柳無煙是否在場有很大的關聯。
李常歌早就已經無可奈何地順其自然了。
而現在，還多了個篍纖綾。
他想到這里，就不免頭疼起來了。
又不是什么蠢貨，怎么會看不出，在時間不短的互相交流之中，柳無煙哪怕產生的并不是愛情，而是友情，也多少會對自己有些在意，因此才會對自己的看法，產生了喜悅的情緒。
更何況偏向愛情的勢頭很足。
至于自家這個小師妹……
唔，扼殺掉吧。
硬要說的話，他對于柳無煙，自然也是有些感情的。
修道界雖然不避諱復數配偶制，但也最為推崇純愛，自然也極其厭惡牛頭人什么的。
為了自家小師妹考慮，還是慢慢婉拒掉比較好。
正好臨近元嬰期，失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而且這段時間積攢下來的經驗丹，已經足夠煉制成高級經驗丹了。
明天辦理手續的時候，正好可以順道看看，能否用不多的學院點，兌換到最后缺少的藥材。
……所以說，為什么就連煉制個高級經驗丹，都必須自己去搜羅材料，而不是能夠直接從系統商城里面購買呢？
這就不是系統，而是寄生蟲才對吧？
李常歌變得更為哀愁了起來。
咚！咚！
“師兄，你在嗎？”
聽到聲音，李常歌稍作遲疑，最終還是輕聲一嘆，從床上翻身下地。
“門沒鎖，進來吧。”
“……那我進去了啊。”
門外的篍纖綾不知為何，同樣透露出幾分遲疑的感覺后，才輕輕地打開了門，走進了房間。
本想詢問對方來意的李常歌，剛開口，便不由看得入神了。
天藍色的短袖連衣裙，長度不過遮住一半的大腿，寬松的米色細腰帶，帶著些許傾斜的感覺，彰顯著少女那玲瓏有致的迷人身材。
羽毛樣式的成對發卡，將那柔順靚麗的黑發左右收攏在耳畔，顯得本就俏麗的臉龐更為嬌俏。
白皙如玉，散發著光澤的一雙長腿，便那么踩著一雙同樣是天藍色的短跟皮鞋，牢牢吸引著李常歌視線變化的方向。
也因此看到了合攏身前的雙手右腕之上，那簡約卻簡直就是妙筆生花的銀制手鏈。
這小妮子……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給她搭配的，也太合適了吧？……
李常歌穩了穩心神，挪開了視線。
不行，再這么看下去，都有點舍不得拒絕了。
羞紅著臉的篍纖綾，卻偏偏在這一刻，將原本飄忽的目光，放到了李常歌的臉上。
“師兄，這身打扮……適合我嗎？”
“嗯，非常合適，妳自己選的嗎？”
篍纖綾都主動開口詢問了，作為男人，李常歌自然是要表現得更為大方些。
“嗯！……當然，是參考師兄剛才說的那些看法……”
面露喜悅的篍纖綾，快速地低下了頭，沒敢和自家師兄對視了。
卻不知道，偏偏就是這樣的舉動，才讓李常歌更為犯難起來。
啊，該死的系統，可千萬別來什么必須表白的鬼任務啊，我定力不夠，明明這個樣子就足夠讓我非常動搖了好吧，我承認自己意志不堅，想要齊人之福總可以了吧？
所以可真的別玩我啊！……
也不知是李常歌的李氏祈禱術起了作用，還是系統早已對此有著獨到的判斷，還真的沒有作妖給他來個什么臨時的特殊任務。
例如，現在就走到篍纖綾面前，單指托著她的下巴讓對方抬起臉來什么的。
俗話說得好，人不輕狂枉少年。
李常歌對于自己前世今生的少年階段，自然也有著基于這個理解的暢想。
非常希望能夠在縱馬常歌的日子里，遇上一個身著白裙，手壓帽檐，清純且美麗的少女，如他所希冀的一般，回首而笑，之后一見傾心，結伴而游。
旅途的終點，自然是闔家歡樂，白頭偕老了。
遺憾的是，經歷了尖牙與利爪之后，李常歌可以說是心灰意冷了。
直到柳無煙的出現。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這是李常歌對她的第一印象。
更別說，柳無煙的美，還全都處在他的好球帶上。
說實話，他沒有動心，絕對是假的。
特別是今天更換的整套裝備，的確可說正中紅心。
然而，也正是因為如此，李常歌才會更加沒有去增加好感度。
就怕這位師妹也是突然一言不合，亮出尖牙與利爪，讓他再度經歷一次南柯一夢。
篍纖綾也是一樣的。
這位小師妹的美，同樣處在他的好球帶上。
偏向可愛嬌俏，略帶腹黑感，歸屬于活潑的那一側。
再加上現在的打扮……
事實上，篍纖綾換上這么一身打扮之后，眼前的現實便是，反倒只有李常歌，和當下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所有的家具，都和他印象中的現代用具可說別無二致了。
只是電器都進行了變更為靈力驅動的改造而已。
李常歌思緒紛亂地想了一會，最終也只能心下嘆息了一聲。
走一步看一步吧。
要是感情到位了，應該攤牌了，而她們不愿共同相處，再去頭疼怎么做出決斷吧。
后宮固然是許多男人的夢想，純愛卻同樣是李常歌的理想。
“嗯，先進來坐吧。”
李常歌示意了一下右側前方用于會客的桌椅。
篍纖綾先前那短暫的大膽，便由于這句話，變作了遲疑與羞澀。
她本來還在猜疑，自己是否對李常歌產生了愛慕的感情，但在她換上這身衣服之后，確認到自己心心念念，都想讓李常歌第一個看到自己這幅模樣的時候，便也確定了自己，似乎是真的喜歡上李常歌了。
這看來很不可思議。
畢竟他們雖然已經是同門，但認識還不到一個月。
可她就是這樣的性情。
怕生，但是和熟悉的人，卻向來不愿意隱瞞什么。
哪怕是在其他人看來，特別需要勇氣，因此常常都會選擇藏在心底的愛慕之心。
雖然知道很對不起柳無煙，但她絕不會后悔自己做出的決定。
沒有去爭取，又怎么知道有沒有獲勝的機會呢？
篍纖綾打定主意后，便輕輕點頭，反手帶上房門，去到桌子旁邊，卻沒有在手邊的椅子上坐下，而是抬起浮著紅云的臉，用很是忐忑的目光，盯著面前的李常歌。
“師兄……”
“怎么了？”
本想等著篍纖綾先坐下，算是講究一下待客之道的李常歌，總覺得……自家小師妹的眼神有點危險。
“如果哪一天，師妹……纖綾做了什么十分任性，甚至是一定會惹你生氣的壞事，你……會原諒纖綾嗎？”
“……這就要看，妳到底做了什么壞事了。”
李常歌雖然不知道自家師妹想要表達什么，又或者想要得到怎樣的回答，這樣本就模擬兩可，甚至針對尚未發生的事情所提出的問題，他能夠給出的答案，自然也只能是模擬兩可的回答。
畢竟他可做不出嘴上說著什么‘放心妳無論做出什么壞事，我都會選擇原諒妳’這種毫無根據，更全無實際的屁話，然而真到了發生這種事情的那一天，還要一臉糾結地上演一場苦情戲的狗屁事情來。
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
世間事本就是非難辨，各持己見。
承諾不是用來嘴花花，而是要履行的。
“那，如果是這樣的事情呢？”
就在李常歌稍微這么陷入思考的時候，篍纖綾卻已經輕聲地詢問著，靠入了他的懷里。
“唔？！”
溫香軟玉入懷，李常歌一個詫異，就察覺到后背給篍纖綾伸手環住了。
“如果是這樣的任性，你會原諒纖綾嗎？”
看著將頭埋在自己懷里的篍纖綾，李常歌不由手足無措地感到口干舌燥。
“……唉。”
稍一遲疑，便感受到懷里的少女身軀輕微顫抖的李常歌，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揉了揉那柔順的長發。
“想家了？”
“嗯……”
篍纖綾低聲回應了一聲。
李常歌便目光溫柔地幫她理順長發，仍由她抱著自己。
倒還真是個敢愛敢恨的小妮子。
過了一會，篍纖綾才忽然抬起頭來，清澈的眸光里帶著堅定。
“果然，我喜歡上師兄了。”
“啊這……”
李常歌措不及防，面色尷尬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俏臉，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才好。
師妹，妳到底知不知道，妳師兄的定力其實很差很差的啊？！
俏臉通紅，呼吸急促的篍纖綾，則是忐忑而希冀地將臉慢慢地湊近過去。
“啊嗚？！”
李常歌忽然伸手屈指，在篍纖綾額頭上毫不客氣地用力敲了一下，看著她發出痛呼后可憐兮兮地用左手捂著額頭表明委屈，右手卻依舊沒有放開自己。
“未經他人同意的親密行為，全都不過是耍流氓，包括妳現在依舊黏著我不放，懂了嗎？”
“怎么能這樣說嘛……”
篍纖綾顯得更為委屈了。
“還有，我年長妳至少三十歲，妳確定自己可以接受得了？”
李常歌無奈之下，只好抬出了殺手锏。
雖然在他的記憶中，只要有前途，哪怕相差七十都沒問題。
但這對于常人的觀念而言，顯然難以接受。
篍纖綾卻只是呆萌地眨了眨眼。
“所以，百年好合這種事，在修道界難道已經不是常態了嗎？”
李常歌微微一怔，便理解過來，差點沒給噎到嗆出聲來。
合則百年好合是這么個解釋？
真是開創了眼界的新高度啊。
篍纖綾露出了絲毫沒有去掩飾的竊笑，目光里更是依舊透露著幾分躍躍欲試。
然而最終在李常歌很是嚴肅的凝視下，只能淺淺地吐了下舌頭，松開了手，用不舍的目光凝視著心上人的雙眼，慢慢地向后退去。
“雖然對不起無煙姐，但我不會認輸的！”
正值花季的少女宣告著自己的決意，并轉身便要離開。
“妳給我回來！”
李常歌卻是陡然神色一肅，抬手朝著那俏麗的背影虛抓了一把。
“啊？！”
隨著一聲驚呼，神情帶著驚喜，慌亂，以及忐忑的少女，緩緩地扭頭看向按住了自己肩膀的意中人。
“師兄？……”
李常歌雙眼一瞇。
“今天的功課做完了？”
“……師兄你耍流氓！”
到底誰在耍流氓啊？！
“瞎胡鬧！給我乖乖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