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哥譚市，一個人突然將另外一個人打趴下不是罕見的事情，因為瘋子在這座城市隨處可見。

　　可這一次動手的是托馬斯韋恩，媒體最是喜歡這樣的八卦，更不用說這名被打倒的人最后還被抓進了警局，這就會讓人思考里面是否會有黑幕的成分存在。

　　即使GCPD第一時間出來辟謠，那些媒體也依舊不依不饒。

　　他們不在乎真相，只在乎事情吸不吸引人眼球。

　　于是，托馬斯便在韋恩大廈心理咨詢室里見到了一位并不是很想見到的人。

　　“雨果博士？”

　　目前擔任阿卡姆瘋人院主治醫生的雨果斯特蘭奇。

　　他知道因為最近的情況，董事會的那些人想找一名心理醫生來為他做壓力評估，看看是否需要心理治療，畢竟在一向行為舉止都良好的“韋恩先生”，突然有一天“不由分說”地出手傷人，不做點什么也說不過去。即便只是給外界做做樣子。

　　雨果博士很有能力，有不少阿卡姆瘋人院中的患者經過他的醫治都成功出院，沒有任何的黑幕，也沒有搞出什么幺蛾子…至少托馬斯現在還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

　　前兩天他有些不在狀態，就沒有理會這些瑣碎的事情，在公司里發生什么事也沒空一一過問。但找一名阿卡姆瘋人院的心理醫生來問診，是不是有些過頭了？這件事是誰負責的？

　　“好久不見，韋恩先生，您最近的精氣神看起來不錯。”這位身穿白大褂，面帶圓框眼鏡，表面文質彬彬的教授與哥譚市的韋恩先生進行了問候，他雙手一攤，笑了笑，“其實我也想不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再一次會面。”

　　“你說的沒錯。”托馬斯得承認，他現在不太想見這名醫生。這并不因為雨果曾經給夜梟帶來了些許麻煩，這件事托馬斯根本不在意。但當他本人面對這名醫生之時，心里突然升起一種怪異之感，這并非厭惡，而是一種空虛…一種莫名的撕裂感浮上心頭，好似要脫離現實一般。

　　就像是在面對一臺老式放映機，上面播放著怪異的黑白毛人怪物動畫，上面的白色毛人正在給自己挖掘著墳墓……那些畫面完全沒有色彩，它們不屬于這個年代。

　　“韋恩先生，準備好了就告訴我一聲。”雨果博士坐在桌子上，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評估報表。

　　“是啊…”托馬斯回過神來，拉開了桌前的板凳，坐到這名心理學教授的對面。“沒有必要浪費時間，那就麻煩你了。”

　　韋恩集團里為了給員工定期提供心理疏導，其實是有簽訂合同的心理學家為公司服務。

　　托馬斯從雨果口中了解到，其實是這名教授親自向負責人毛遂自薦，這才會來擔任這一次的心理評估工作。

　　可事情永遠都不只是看上去么簡單。

　　要知道，雨果博士現在雖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夜梟到底是誰，卻依舊把托馬斯韋恩作為第一嫌疑人。他這一次來，想要的并僅僅只是做個樣子，能正大光明地和韋恩進行一次正式的會面，是他一直以來想要的。

　　不過來這里的目的，并非想要拆穿這位帶有韋恩面具的貓頭鷹…而是想要治好他。

　　好吧，這聽起來十分的離譜，但他確實想要這么敢。

　　原本在他第一次見到托馬斯之時，曾想過以這個的秘密身份為代價，與夜梟做個交易。

　　而真正見到了貓頭鷹以后他便放棄了這個想法。這太危險了，就算他對心理學是如此的癡迷，但也不代表自己會想要為此送命。

　　之前不能，現在更不能。

　　起初，雨果發現夜梟還會有些收斂，可現在…他似乎已經不在意這些了，

　　若說先前他碰到的這個貓頭鷹還有商量的余地，目前這個可能已經蕩然無存，若是他再一次對夜梟做出那樣的事情，他是根本活不下去，這只貓頭鷹現在會殺死擋在他身前的所有人…得需要另辟蹊徑。

　　但令人荒謬的是，哥譚市暫時還不能沒有托馬斯韋恩，他太重要了。

　　就因為這樣，雨果在之前就已經放棄尋找托馬斯就是夜梟的證據，這對他自己來說已經無關緊要。

　　他只知道，托馬斯韋恩絕對不能是那只貓頭鷹，就算是，那也絕對不能暴露……

　　這座城市白天屬于托馬斯韋恩，夜晚屬于夜梟。

　　一旦把名叫韋恩的這層皮扒下來，就憑這只貓頭鷹會做出來的事情，不僅僅是他自己，整個哥譚市就完了。夜梟不會再有所顧及，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相較于現在，有著托馬斯韋恩這個身份，還會讓他有所收斂…雖然還不明白這是為什么，可毫無疑問，這是一件好事。

　　雨果博士有過懷疑托馬斯是不是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因曾經的創傷使得他有了第二人格，也就是夜梟。

　　可沒多久，這個結論就被徹底推翻。

　　韋恩做出來的事情完全是兩個極端，這是一個正常人根本不應該有的人格。就算是親人被路過的搶劫犯殺害，那也也不應該如此的扭曲…他想要探尋…

　　戴著面具的貓頭鷹這條線被堵得嚴嚴實實，但在韋恩這個方向，只要有能力基本就暢通無阻，想要見他一面很容易。

　　而想通了這一切，雨果博士才趁著這一次的機會來和托馬斯見面，以及來為自己的下一步計劃做鋪墊，即便這一定十分漫長，甚至需要數年的時間來達成目的，但他所作的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如此珍貴的素材對于每一個精神病學的研究者都是不可多得的素材，如果能夠治好他，那可是無比偉岸的成就！

　　雨果博士透過鏡片凝視著坐在對面的韋恩先生，繼續詢問著一些別樣的問題，仿佛他面對的并不是一位公司的老板，而是穿著病號服正與自己平靜交流的病人。

　　有一瞬間他覺得他們應該在阿卡姆瘋人院，而不是在一間普通的心理咨詢室。

　　“韋恩先生，我知道這些有點枯燥，但只剩下最后一個問題了。”雨果看出了對方那平靜之中夾雜著一絲不耐煩。

　　“我已經是第二次聽到‘最后’這個單詞了，博士，這應該不是你又一次的開玩笑吧。”

　　坐在他對面的托馬斯回答著這些“家長里短”的瑣事，只想快點結束，然后回去做他該做的事情。

　　“并不是…”雨果博士撐著手，對韋恩勾起了嘴角，“那么最后一個標準問題，對‘家人’這一詞，你怎么看？”

　　“…我想…我可以不用回答這個問題。”

　　雨果博士看出了韋恩的猶豫，但這確實也是字詞測試的一部分，即便對方發現異樣，那也不會有所懷疑，“當然可以，但也這會作為答案的一部分，很高興能和您進行這一次愉快的交流。”

　　“我也是，你是一個很不錯的心理學家，就好像我經歷的只是一次平常的談話”托馬斯說了一句客套話，與雨果握了握手，話鋒一轉，“但是我還有事情要干，就先不奉陪了。”

　　在走之前，他還為里面的人留了門，又或者是沒來得及關門。

　　看著韋恩離開的背影，雨果博士微不可察地勾起了嘴角。

　　一次平常的談話？這都無所謂，他能見托馬斯韋恩一次，就能見到第二次，這是遲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