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秋聽了這話，翻了個白眼，“還用得著你說，我當然得去問了！蘭春燕的身體不好，我們給她安排的住所附近還有社區(qū)醫(yī)院。這幾天都是輔警陪她在社區(qū)醫(yī)院調(diào)養(yǎng)身體。今天我和小麥子去看了一下，狀態(tài)還不錯，所以就做了3個筆錄！”

　　“那簡直是太好了，蘭春燕到底是怎么說的？”高梁急著追問，“現(xiàn)在這件事算是揭開鍋了，只不過還有幾個細節(jié)需要核實。比如，林官獻那個人去哪里了？為什么這姐妹倆一個在山東，一個在河南？雖然離得也不算遠，但聽起來還是十分蹊蹺！”

　　李永秋又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有點耐心？我剛要說你就打斷我，怎么那么煩人？”

　　“好了，永秋，別翻白眼了，再翻白眼兒就會長抬頭紋了！”高梁伸手在李永秋的額頭上抹了一把，可把他氣瘋了，恨不得手刃了高梁。

　　劉思宇被他們兩個人鬧得沒招了，“好了，好了，別鬧了。你們兩個一見面就掐架，不見面還互相惦記，都多大歲數(shù)了，要不要這么幼稚？”

　　李永秋不屑地一撇嘴，“誰會惦記他？沒正形的傻大個！”

　　高梁剛要抬手揍他，劉思宇趕忙拉住，“別鬧了，讓永秋說正事！”

　　李永秋也正了顏色。

　　“今天我問了蘭春燕當年的事情，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這件事還真是一個挺悲慘的事情。”

　　“具體怎么回事？你講講吧！”陳利明也坐了下來。

　　“蘭春燕和陳清穎在20年前的確是二目丁的兩個姐妹。她們本來就有一些血緣關(guān)系，再加上從小一起長大，所以格外的親密。可是這姐妹兩個的命運卻有些不一樣。

　　“蘭春燕父母早亡，就剩一個姥姥帶她過日子。那時候，念書的人也不多，蘭春艷成績還不錯，考上了不錯的中專，可是沒錢念書，只能把這個名額讓給自家的親戚陳清穎。

　　“陳清穎念了中專以后，很快就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還找到一個警察做丈夫，就是宋瑞的父親宋長明。那時候，警察算是國家干部，還挺令人羨慕的。好景不長，宋長明被公安局開除了之后，就一直在社會上東混西混的，陳清穎十分擔(dān)心。可是，宋長明在社會上混的時候，拿回家的錢遠遠要高過當警察的工資。這讓陳清穎的心里就更糾結(jié)了，一邊覺得這賺錢多了，手頭寬裕了，一邊又覺得混在社會上的日子沒保障，所以夫妻兩個經(jīng)常吵架。”

　　高梁聽完這段，有幾分心虛。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當年宋長明應(yīng)該是接到了特殊的任務(wù)，只不過不知道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讓他和公安隊伍徹底決裂了。像羅輯那樣嚴謹?shù)娜硕紩粩嗟恼疹櫵退募胰耍梢娺@個人應(yīng)該不是一個壞人。但臥底工作通常都是單線聯(lián)系，絕對保密，所以高梁也從來沒有違反紀律問過羅輯這件事。

　　李永秋沒有注意到高梁的內(nèi)心活動，繼續(xù)往下說：“到了80年代初，南方那邊已經(jīng)開始有人做買賣了，咱們這里還吃著大鍋飯，尤其集體企業(yè)和國營企業(yè)的工資差別還很大，所以很多人就想去南方闖一闖，苦于沒有什么機會。就在陳清穎剛生完孩子，工資只拿基本工資的時候，正巧有個自稱南方的老板林官獻來營口招工，條件優(yōu)渥，讓陳清穎和蘭春燕都動心了。蘭春燕是因為家庭條件太不好了，姥姥年紀越來越大，還要吃藥，所以迫切的需要一份能賺大錢的工作，去改善家里的情況；而陳清穎的情況相對就比較簡單，自己的丈夫著實不太靠譜，尤其是后來被公安局查處之后，能賺錢的路子越來越少，兒子的生活費都堅持不下去。再加上陳清穎是二目丁周圍為數(shù)不多念過書的，更不甘心在這個小地方窩一輩子。所以她們姐妹兩個一拍即合，愿意跟這位大老板林官獻去南方闖一闖，見見世面。”

　　陳利明在這里插了一句：“是的，我記得陳清穎曾經(jīng)說過，蘭春燕當時把自己的姥姥托付給鄰居，承諾三年賺夠了錢就回來，結(jié)果這一走就是二十年。”

　　“那林官獻根本就是個騙子，哪里帶她們?nèi)チ松虾＃縿傋叩缴綎|，就說他有工廠在山東，讓她們在山東地區(qū)先工作一段時間，回頭再想辦法去上海。畢竟上海是大都市，不是誰想去就能去的。這些女工本來是很有意見的，可是已經(jīng)離開了家鄉(xiāng)，身在遠處，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只能先聽從林官獻的話。

　　“可是林官獻卻并沒有給她們安排工作，而是招來幾個當?shù)氐娜耍f要給他們介紹對象。有幾個女孩心思比較縝密，看情況不對，就和林官獻掰了臉，準備回營口。這時候，林官獻卻原形畢露，把她們囚禁起來，每天都說給她們介紹對象，其實就是人牙子過來‘看貨’；此外，日常對她們非打即罵。

　　“不過這里有一個人是例外，那就是陳清穎！陳清穎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不對，但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逃出去。陳清穎一路不通，又走別的路。她的心思很活泛，再加上長的漂亮，很快和林官獻就成了一對。”

　　啥？！高梁聽到這里，覺得這世界也太魔幻了，根本不是自己能夠理解的了的。雖然他辦過這么多拐賣婦女的案件，這婦女卻和人販子走到一起的，雖然也見過，但像陳清穎這么心甘情愿的，也不多見。

　　陳利明聽到這里，嘀咕了一句：“難怪，宋瑞記憶中他父母的關(guān)系一直不好。可見，這個陳清穎可能原來的性格就比較活泛，不是宋長明能夠壓制得住的。”

　　高梁咳嗽一聲，“那是人家的家事，和這案子關(guān)系可能不大。永秋，你繼續(xù)說！”

　　李永秋皺了皺眉，“后來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蘭春燕被賣到當?shù)氐墓⒓仪f，之后就沒有陳清穎和林官獻的消息了。蘭春燕到了耿家莊之后，為了防止她的家人尋到她，就給她改了名字。據(jù)說這是林官獻一貫的手法，他拐來的婦女和孩子都要改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