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和陳利明從醫院出來，坐回車里，趕緊開啟暖風，實在太冷了！

　　“梁子，我算是明白你說的不對勁在哪兒了！”陳利明一上車，便打開了話匣子，“這事兒蹊蹺的很呢！你看那蘭春燕說起陳清穎的事情頭頭是道，說起自己的事情卻稀里糊涂。怎么被拐賣的、拐賣到哪里，一件事也沒有說清楚，讓咱們怎么查？再說了，她的名字改的也是蹊蹺，誰給她起的名字，也沒有說出來！”

　　高梁沒有搭茬，而是死死盯著手機。

　　陳利明推了推他，“跟你說話，想什么呢？”

　　“我讓永秋去查了電信局的記錄，看看到底誰給宋瑞打過電話？知道了那電話是從哪來的，或許就能弄明白聯系宋瑞的女人到底是誰。”高梁搖了搖手機。

　　陳利明撓了撓頭，“宋瑞這孩子真是比他爸還主意正，接到一通電話就休學去傳銷窩里。萬一么沒找到人，他還陷進去了，還得讓我們去救！你說這小子是不是有點太莽撞了？”

　　高梁語塞，干笑了兩聲，“你說的對，這小子的確是有點兒莽撞！我幾天前剛剛把他送回大連，也跟學校都說過了，他也是救母心切……”

　　突然，陳利明恍然大悟，“我想起一件事，你說那里的李春玲會不會就是陳清穎，而蘭春燕已經死了或者徹底失去了聯系。用一個李春玲的名字，她就把這事給折過去了。”

　　高梁笑了，“你終于跟上我的思路了，我其實就是這么想的！按照她的說法，陳清穎離開營口之后，和蘭春燕一起被賣到山東一帶。即使這樣，蘭春燕也不會對陳清穎的家里情況那么了解，卻對自己家的情況一無所知。我也在想，她們是不是借此換了身份，但這件事只是我的猜測，我還得找尋證據！”

　　“傳銷的案件，你搞得怎么樣了？這事兒這才是主業。”陳利明看高梁對拐賣案過于上心，怕他和王平之間產生矛盾，于是好心提醒。

　　高梁看車子暖得差不多了，啟動了，“放心吧！傳銷案件的證據取得的差不多了，不過難點還是在于被害人的口供，好在這次抓到了真正的頭目杜翠香，我想檢察院也不會再像以前那那樣找個理由就不批準逮捕，讓這群人逍遙法外！”

　　“那就好！不過你也不能掉以輕心，檢察院對于傳銷這類案件還是沒有什么經驗。尤其經濟犯罪，沒有血腥的現場，檢察院對這類案件的危害性是沒有感覺的。”陳利明畢竟出身于商賈之家，對于殺人不見血的經濟犯罪，其實更有心得。

　　“我知道。這車子……”高梁突然感到一陣抖動，剛想罵單位的老桑塔納質量差，突然意識到是手機振動。剛才他們為了詢問李春玲，把手機調成了振動模式。

　　陳利明從他的口袋里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李永秋，直接給按通了，“永秋，我是利明，我和梁子在一起呢！有什么事你就說吧，我開了功放。”

　　“正好你們兩個在一起，不用我挨個去告訴了！我在電信局查到了打給宋瑞的那通電話竟然是來自遼寧營口地區，我再查就是在遼河附近區域公共電話亭里打出來的，可見就是從這個傳銷團伙中打出來的！”李永秋語速極快，看來是凍得不輕，

　　“現在這個團伙只有杜翠香和李春玲兩個歲數大的女人，其他的不是年紀偏小的大學生就是大老爺們。最大的可能性還是杜翠香和李春玲！”陳利明聽到這里，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高梁卻有其他的想法，“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打電話的不是這個團伙里的人，就意味著還有其他傳銷團伙在營口活動，我們很有可能還得查下去……”

　　陳利明倒是心大，“哪有那么多傳銷團伙？你就別多想了！咱們就捋著這條線查，錯也錯不到哪里去！”

　　高梁也笑了，“你說的對，我就不信了，這營口還能讓傳銷團伙遍地開花了，咱們就順著這條線查！今天先讓李春玲緩一緩，明天咱們得繼續問！”

　　陳利明突然想到一個主意，“可惜你把宋瑞送回大連了，要不然可以讓宋瑞和李春玲見個面，或許就能讓她吐露出實話。”

　　高梁一腳剎車，把車穩穩地停到了檢察院的門口，“你看這是哪？這是檢察院！咱們要是真那么干了，檢察院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只有確認了李春玲的真實身份之后，才能讓她和宋瑞接觸。現在李春玲到底是陳清穎還是蘭春燕，我們還沒有查清。”

　　“你跑到檢察院來干什么？”陳利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還好意思說？！你作為一中隊的中隊長，怎么不想著和檢察院多溝通呢？還是歐陽柏嘉給我打電話，說是關于黎麥的調查結論出來了。他能不能正常返崗工作，就看今天檢察院出具的調查結果。”高梁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陳利明一拍腦子，“天吶，我是真忘了！我的腦子被這幾個案子給攪和得亂七八糟，險些害了你的小徒弟，我家小麥子！”

　　“別貧了，趕緊下車！”高梁嫌棄地推了他一把。

　　哥倆下了車，三步并兩步進了檢察院的大院；歐陽柏嘉已經等在了接待室。

　　“你們兩個終于來了，你們到底希不希望黎麥恢復工作？磨磨蹭蹭的！這都什么時間了，才想著過來！”歐陽柏嘉看見這兩個人就沒有好氣。她理解不了像一中隊那樣的土壤，既能培養出劉思宇那么溫柔體貼的紳士，也能培養出高梁和陳利明這種混子，奇了怪了！

　　高梁陪著笑臉，“弟妹呀，我們這也是有其他工作，真是抱歉，您老人家就不要生氣了！”

　　陳利明也趕忙做狗腿狀，“是啊，弟妹！你要是還不能消氣的話，回家去打思宇，別跟可憐的我們較勁了！你先告訴我們結論是啥吧，全局的眼睛都盯著呢！黎麥這孩子已經發了好幾次脾氣了，都已經進入到打人毀物的狀態了！”

　　歐陽柏嘉被他倆給氣笑了，摔了一疊材料到高梁的懷里，“拿走吧！我們調查的結論是黎麥開槍是正當合法的，但過程仍有不謹慎之處，作為普通的違規行為糾正吧！”

　　高梁松了一口氣，“萬分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