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云捷乘上電梯，只能到達一樓，工廠的內部閃爍著紅色的警報燈光，等待著他的是第二名武斗家。

　　“歡迎來到真正的區賽。”

　　那個人的塊頭比3303還要大，接近三米的身高，兩只手甚至腳都被改造成了機械義肢。

　　他站在一樓的走廊里就是一堵墻，封死了去往更上層的道路。

　　“讓開。”張云捷的雙拳都裹上了黑氣，“你不是我的對手。”

　　“大言不慚！”那個人舉起機械臂，金屬關節在扭動中發出的轟鳴，回響在整個走廊。

　　他一拳轟下，和張云捷的拳對上，后者絲毫不落下風。

　　“對拳，正合我意！”張云捷的氣勢陡然提升，身上的黑氣全部聚集到他的左臂。

　　等到那人發現和自己對拳的張云捷右手卸力的時候為時已晚。

　　張云捷的左手在頃刻之間洞穿了那個人胸前的鎧甲穿進了他的胸膛，黑氣入侵他的體內癱瘓了所有的神經系統，并在一瞬間殺死了他。

　　龐大的身軀堵死了這一條路，仿佛在引導著張云捷走另外的路。

　　他只好走向通往二樓的樓梯。

　　一樓是工廠的核心，離開這條狹長的走廊，便進入了車間。

　　豺狼星人利用藍星的殖民地制造武器，雖然戰爭在現在已被決斗所替代，但他們仍對此抱有濃厚的興趣。

　　勞工們前一秒還在干活，后一秒就被告知需要他們原地待命。

　　警報響動之下的勞工們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你有兩個選擇。”

　　在斗技場見過的長毛人出現在勞工們的中間。

　　“一是讓自己的腦袋升天，二是讓他們的腦袋升天。”

　　長毛人的手中拿著觸發器，笑道：“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思考。”

　　“三。”

　　張云捷的大腦飛速運轉，明白了長毛人只是單純地想讓他眼睜睜地看著勞工們毀滅。

　　“二。”

　　長毛人露出他的整根潔白的獠牙，炫耀自己身體上最引以自豪的部位。

　　這是豺狼星人會做的動作，而不是眼前這個不倫不類的家伙手持著觸發器，讓張云捷被迫做出選擇，還洋洋自得。

　　“一。”

　　長毛人的大拇指接觸按鈕的瞬間，一枚子彈射到觸發器，把它打成了兩段。

　　“誰？”長毛人看向人群，還留有開火余煙的地方，那里空著一個位置，而人已經逃之夭夭。

　　張云捷見長毛人沒了觸發器，沖過去就要和他打。

　　“還太早了。”長毛人消失不見，眨眼的功夫就追上了向他射擊的人。

　　4498在逃，卻沒料到他來得那么快。

　　長毛人大笑道：“抓住你了。”

　　他的利爪穿過4498的腹部，把內臟全部掏了出來。

　　“張云捷，我們欠3303的人情還了！”4498用盡全身的力氣喊出這句話，然后沒了呼吸。

　　張云捷來到4498跟前的時候，后者的眼睛里已失去了光彩。

　　而長毛人不見了蹤影。

　　又走了幾步，張云捷看到了通向二樓的階梯。

　　李風被耍之后動用全力調查了是誰在背后搞鬼。

　　一切都指向陳澤坤。

　　“曾經人類第九艦隊的總指揮官，在洛坦星人全面入侵藍星后迅速倒戈，是個十足的利己主義者。”

　　李風聽著手下的匯報，皺緊了眉頭。

　　“他向豺狼星人提供了炎黃級航天戰列艦的圖紙，才得到了目前第九區一把手的地位。”

　　“這些東西，大家都心知肚明。”李風搖晃著手中的葡萄酒，“我想知道他在計劃著什么，不惜用洛三作為張云捷的墊腳石。”

　　“經過分析，張云捷用的是古武術，和十年前在比賽中失蹤的徐昌龍同源。也許陳澤坤正在張云捷的身上研究這股力量。”

　　李風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你覺得自由重要嗎？”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手下沒想到李風問起和陳澤坤絲毫沒有關系的問題，一時摸不著頭腦。

　　“你就回答你的想法便是了。”

　　“我覺得，自由是工具，沒有權利依托的自由只是空頭支票。”

　　手下的話讓李風非常滿意，他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很對，張云捷不要權利，非常適合成為別人的工具。陳澤坤找了這么幾個人，想要在第九區脫離殖民地之后掌握絕對的話語權，他想在第二屆格斗大賽上做很多文章啊。”

　　戰斗還在持續，第二十三重機廠的頂層近在咫尺了。

　　渾身是血的張云捷來到最后的戰場。

　　吳廠長辦公室樓下是一間巨大的訓練場，長毛人換上了武道服等待張云捷的到來。

　　“來了？”

　　張云捷推開訓練場的大門，長毛人已等候他多時。

　　“來，喝口水。”

　　“你真是惡心。”張云捷把長毛人扔過來的水捏爆。

　　水在木地板上沒有停留太久，全部滲入了地下。

　　長毛人說道：“我用不著對一瓶水做手腳。在我能力范圍內能夠控制的事情，我不會玩陰的。”

　　“不必說，這是最后的決斗了”他擺出架勢，四肢著地，“你使出全力也贏不了我的。”

　　張云捷眼前的長毛人不見了，后者的氣也隨之消失。

　　“3303被我打到崩潰，我覺得你能比他堅持得久一點。”

　　長毛人再次出現的時候，張云捷的手臂多了五條血痕。

　　痛徹骨髓。

　　深可見骨的五道傷口令張云捷毫無反應。

　　長毛人什么時候傷到自己的？

　　“這就是你的實力。”

　　“可惡。”

　　張云捷讓黑氣覆蓋上自己的身體，如果他的速度自己看不清楚，那么用防御把長毛人的進攻拖慢就好了。

　　長毛人就在張云捷的眼前出現了五秒鐘，便再次消失不見。

　　“在哪，他會從哪里出現？”

　　張云捷的正面，他感受到了空氣的流動。

　　重拳和腹部的接觸，柔軟的張云捷的軀體被這一拳打得弓了起來。

　　“嘔！”張云捷吐出胃中的東西，卻還是止不住地痙攣。

　　長毛人就在張云捷的面前，向他遞出一瓶水：“累了嗎？你的防御只能唬唬小朋友。”

　　3303和自己說過的對策，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無用的。

　　“氣的掌控會的人不多了，但你絕對是最弱的那個。”

　　“你為什么不殺了我！”張云捷捂著肚子，半跪在地上，這個人在戲弄自己，他要做什么。

　　長毛人說：“有時候我真是羨慕你。”他抓起張云捷的頭發，利爪在后者的額頭留下斑斑血跡。

　　“你在害怕什么，你得到了了不起的力量不是嗎？為什么不用它來打倒我！”

　　夜晚，醫院靜悄悄的，區賽結束之后病患也變少了。

　　袁桂語點上一支煙，說道：“你的情況，我不太清楚。武斗家的流派千奇百怪，對于身體的開發也不盡相同，黑氣能夠流入你的體內，我猜測它本身就與你同源，所以才可以逆向兼容。”

　　“我的體內有一個機器人，它會不會把數據傳輸了出去，幫助其他人研究了我？”張云捷說道，“小芳和組織是不是真心在幫我，我也不清楚。”

　　“這我就不好說了。”

　　袁桂語看向窗外揚起的灰塵，和一望無際的廢墟。

　　“你還認識不到自己真正的力量，被人牽著鼻子走也是意料之中，你的想法你的動機都會被人利用，然后成為他人的墊腳石。”

　　張云捷的手被長毛人扭斷，腳踝被他踩得粉碎。

　　如果不贏下去，如果不能使用身體內的力量，那么一切就結束了。

　　“來了。”

　　張云捷體內爆發出的黑氣把長毛人逼退到角落。

　　“就是這樣才對啊！不打倒你的話，我怎么能夠告訴他們我才是最強的。”長毛人渾身的毛硬化，每一根都朝同樣的方向護住皮膚，變成鎧甲。

　　黑氣縫合起張云捷斷裂的骨頭，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所有的傷口在眨眼間被黑氣治療完畢，現在的張云捷就是黑氣操縱的傀儡。

　　黑氣籠罩下的身體沒有像洛三一樣受到腐蝕，反而呈現出紅潤的狀態。

　　張云捷身體和黑氣產生了共鳴，雖然它處于支配人體的狀態，但并沒有奪取身體里的一切。

　　“能跟得上我的速度了啊！”

　　長毛人的拳被張云捷的手抓住，后者的頭轉過去看著長毛人，無神的瞳孔里散發出滲人的黑氣。

　　兩個人在訓練場中你來我往過了兩招，都沒有討到各自的便宜。

　　“這才是戰斗。”長毛人興奮地說道，“之前那些該死的，毫無意義的虐殺根本不是我的本意。”

　　張云捷大叫著揮出一拳，長毛人閃避過后黑氣擊穿了堅固的墻壁，狂風灌進室內，讓原本清晰的視線變得模糊。

　　后者不甘示弱，連續踢出自己的腳，利爪幾次劃破黑氣的防御，但都沒有傷到張云捷的身體。

　　“納米機器人的算力還需要調試。”

　　陳澤坤說道。

　　“記下了，上尉。它投入實戰還是第一次，難免有不完善的地方。”科學家說道，“人體是有極限的，不能像機器人或者實驗模型那樣隨意使用。”

　　“他就是我的實驗品。”陳澤坤道，“只是碰巧出現在了我的名單里，拿他試試新技術，不用太過心疼。像他這樣的人，收集完數據扔掉也無妨。”

　　張云捷打破了長毛人的鎧甲，黑氣如尖銳的利器劃破后者的肌膚，青色的血液在風中四處飄蕩。

　　又是兩記重拳，張云捷的拳頭擊中長毛人左肩部的傷口，使他的肩膀整個錯位，翻轉。

　　像橡皮糖般在風中無序扭動。

　　“呵，呵呵……”長毛人用右手把肩膀矯正回來，然后用自己的毛發強行固定住它的位置。

　　“你就這點力量嗎？！”

　　長毛人的爪子變得更長更尖銳，臉從人類過度到了野獸，眼睛化為豎瞳，在混沌中泛起綠光。

　　他每走一步，腳下的地板就會被他的爪子摧毀。

　　“我還能更強，因為我擁有的可是厄特人的血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