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境西北部。
高原山脈之上。
天山學院指揮室里。
“你說什么?再重復一遍!你看到了什么?”清脆的女性聲音回蕩在擠滿人的半圓形空間內(nèi),每個人都不約而同神色緊張盯著正前方的巨大熒幕。
“晃動!我們腳下的地面在非常猛烈的晃動,現(xiàn)場非常糟糕,現(xiàn)在什么情況都看不清,計劃完全被打亂了。”女性接線員耳麥中傳來慌張的少年聲音。
事實上已經(jīng)不需要耳機交流,眾人從掛在墻面之上的巨大屏幕就可以看出現(xiàn)場的混亂。
畫面上下?lián)u擺晃動,網(wǎng)吧一樓則是被爆炸的沖擊波弄得煙塵滾滾。
“而且,陳震處長已經(jīng)進入目標建筑半小時了,到現(xiàn)在為止那里還沒有一個人出來,恐怕晃動就來源于目標建筑的地下。”
女性接線員摘掉耳機,步履匆忙,費力的一個一個扒開身后擁擠的人堆,停在了坐在指揮室正中心環(huán)形會議桌上的身著紅色西裝白發(fā)老者面前。
“副院長,陳震進入那家網(wǎng)吧到現(xiàn)在還沒有消息,行動處的人在外面已經(jīng)等了半個小時,目標周圍地面發(fā)生劇烈的晃動,初步估計震源來自于目標建筑的地下深層。”
“知道了,回去堅守你的崗位吧,有什么新消息立刻來向我報告。”白發(fā)老者擺擺拖著酒杯的右手示意來者退下,視線則落在早已空空的橢圓形酒瓶之上。
“各位——”
白發(fā)老者充滿磁性的嗓音穿破指揮室里死寂的空氣。
擠在長桌周圍的人群不約而同轉(zhuǎn)向坐在高處的紅色西裝。
“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三個關鍵的問題。”老者環(huán)顧四周左手捋了捋梳到后腦的白色大背頭,“主任,相信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么,不如你來替我解釋一下我們現(xiàn)在遇到的問題。”
“好吧,那就讓我來給各位說明現(xiàn)在遇到的困境。”
坐在長桌盡頭留著垂到地面一整根大辮子的秀氣中年男子也不推辭,轉(zhuǎn)過身面朝一眾人群道:
“咳咳,第一點,此次行動計劃的最關鍵一步在于封修,我們之前召開的行動會議上制定的計劃是,由陳震帶領行動處的精英埋伏在目標建筑周圍,等到封修進入網(wǎng)吧制服脫離暗刺的楊城,之后我們埋伏在外面的人就可以直接進去搜查那兩副面具,但是現(xiàn)在的問題是,網(wǎng)吧內(nèi)發(fā)生的未知爆炸之后,先后進入的兩位學院高級司刀人統(tǒng)統(tǒng)失去了聯(lián)系,現(xiàn)在目標地下又發(fā)生未知的劇烈晃動。”
長發(fā)中年男子清了清嗓子。
“第二點,除了兩位高級司刀人,連帶著去接人的兩位初級學員也跟著消失了,現(xiàn)在網(wǎng)吧內(nèi)可以說是空無一人。”
圍在長桌周圍的眾人不約而同的相視點頭。
“這第三個問題?呂院長,容屬下愚鈍,還請副院長敲打點撥。”
眾人視線聚集在坐在長桌上翹著二郎腿的紅色西裝老者身上。
只見梳著背頭的白發(fā)老者微閉雙眼,布滿皺紋的眼袋略微動了幾下,右手將酒杯里快要見底的紅色液體送到嘴邊,一飲而下。
“這第三嘛,本院長的酒瓶空了,哪位優(yōu)秀的學院棟梁可否為老夫去酒窖重新拿一瓶回來?記得選西境洲的紅酒,那里的葡萄經(jīng)得住風霜,釀出來的酒烈得很呢。”
“院長!”
長辮子中年男性突然站了起來拍了下桌子,一臉責怪的表情。
“現(xiàn)在學院兩位頂級司刀人消失,兩名學員也不見蹤跡,您怎么還有心情喝酒?!”
“好了好了,老夫收回剛才的話,緩解一下氣氛,各位別那么緊張嘛。”
白發(fā)老者將空酒杯放在會議桌中心,收起二郎腿從桌上一躍而下,落在人群中心,環(huán)顧四周。
“各位,你們有誰知道我為什么要派封修和陳震來執(zhí)行今晚的計劃?”
老者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眾人面面相覷,副院長說的沒錯。
要是單論武力值的話,天山學院像封修陳震那樣的頂級司刀人可以裝滿一大間酒窖,單是今晚出現(xiàn)在會議室里的,每個都是身懷絕技的頂級司刀人。
看見手下疑惑的表情,白發(fā)老者終于開口。
“仔細回憶一下今晚現(xiàn)場發(fā)生的事情,突然的爆炸,莫名消失的司刀人,晴朗的黑夜,各位是否回憶起了什么東西?”
就在一圈人摸不著頭腦的時候,留著大辮子的中年秀氣男子忽然驚訝道;
“那件事!副院長,您是指那件事!”
“李主任,看來只有你知道那件事啊,也難怪,當年現(xiàn)場的各位想必都還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那件事恐怕只有我們這些過來人清楚。還是讓我來給大家解釋一下吧。”
白發(fā)老者揮手示意桌子盡頭吃驚的中年男子坐下。
“十八年前,學院和暗刺的僅有的一次合作……”
聽到‘暗刺’這兩個字的時候,眾人表情在那一瞬間顯然變得更加凝重。
“那次合作以失敗告終,當時我就坐在這間指揮室里面,全程監(jiān)聽著現(xiàn)場的動靜。”
老者拿起空空如也的緋紅酒瓶放在燈光之下仰頭來回摩挲觀察著,聲音語氣不緊不慢,仿佛親身經(jīng)歷過一般。
“晴朗的夜空,皎潔的月色,甚至還有和煦的微風拂動茂密的青草,這是邊境線外前線草原上的指揮官一開始發(fā)來的消息。”
“然后呢?”
圍在周圍的一眾人緊盯白發(fā)老者,語氣急切。
“黑霧,無窮無盡的黑霧。”
白發(fā)老者放下手中的酒瓶與眾人疑惑的目光相交,瞳孔內(nèi)閃現(xiàn)微弱的紅光,那一瞬間眾人似乎看到老者臉上強行壓下的憤怒。
“黑霧?猛鬼現(xiàn)身之前的黑霧?”
有人疑惑道。
“你說的沒錯,就是那種黑霧,我們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那種大范圍稠密的黑霧,那東西就這樣突然憑空出現(xiàn)在大草原之上。沒有任何征兆。”
“然后呢?”
“我們與前線失去了聯(lián)系。事后學院只有兩個司刀人活著回來。”
“封修和陳震!?”眾人突然驚醒道。
“準確來說,當時是封修扛著瀕死的陳震回到學院的,陳震被帶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失血過多,神志不清,身上到處是利齒撕咬劃過的痕跡。封修情況稍微好一點,受的傷不是那么重,但是回來之后他就變得沉默寡言,顯然精神上受到很大創(chuàng)傷。”
“就沒有其他線索了嗎?”
“門,兩道巨大的門。”白發(fā)老者雙手抱胸。
“門?”眾人疑惑,長辮子秀氣中年男子則是端坐在長桌盡頭閉眼一言不發(fā)。
“黑影門,兩道巨大的黑影門佇立在清朗的夜空之下,黑霧就是從那兩道門里散發(fā)出來的。這是事后帶著陳震回來的封修的說法。”
“副院長,今晚目標建筑里發(fā)生的事情與十八年前那晚的事件到底有什么聯(lián)系?”
保持緘默的長辮子秀氣男子終于開口。
“這十八年來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我們的人為什么會死傷這么慘重?為什么我們到現(xiàn)場之后只發(fā)現(xiàn)了學院的司刀人尸體?暗刺的人呢?要知道,學院與暗刺的那次合作是建立在一個人的聯(lián)系之上的。所以,我把研究的重點放在了那位事后失蹤的中間聯(lián)系人身上。”
“楊城!是楊城!”
秀氣男子驚訝之余忽然站起身來如夢初醒道。
“李主任不愧是學院老資格啊,你說的沒錯,就是楊城,當年他擁有學院的天才司刀人與暗刺的雙重身份,與暗刺的那次合作就是他作為中間人聯(lián)系的。十八年,他消失了整整十八年!這么多年了,老夫找遍了中洲,西洲,南洲幾乎整片境洲土地,沒想到他竟然潛藏在中洲鏡中心城市蘇城里面,還在那里開了家網(wǎng)吧作為隱藏的掩護。所以我想,當年打開那兩道地獄大門的面具應該被楊城私下帶走藏了起來。”
“等等,副院長,您剛才說那兩副鬼臉面具可以打開兩道黑影門?那當年陳震醒來之后說的復蘇的猛鬼王是怎么回事?”
長辮子男子疑惑道。
“這個到現(xiàn)在我也搞不清楚,也許是只是陰陽鬼臉面具打開的兩道黑影門中釋放的怪物罷了”
白發(fā)老者在四周圍滿司刀人的中間空地上來回踱步,鮮紅的西裝皮鞋,雪白的背頭,在人堆里很是顯眼。
“副院長您下令吧!我們該怎么辦?學院最頂級的司刀人現(xiàn)在都集中在這間會議室里,可以說中洲境內(nèi)的最高戰(zhàn)力都圍在您身邊,全部隨時聽從您的調(diào)遣!”
秀氣中年男子話音剛落,只見圍在白發(fā)老者四周的眾人瞬間肌肉緊繃,周圍傳來骨骼爆響的聲音。
“不,我相信封修能處理好,猜的沒錯的話,那間網(wǎng)吧地下震動的源頭估計就是與封修陳震有牽連,現(xiàn)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什么?”
“等封修和陳震把那畜生叛徒加上兩副面具給老夫帶回來。”白發(fā)老者語氣淡然道。
“現(xiàn)在李主任,可以請哪位學院棟梁給老夫換一瓶上好的西境洲紅酒嗎?講了這么久,渴死老夫了!”
空曠無人的大街之上。
張垚正在電線桿下來回蹦跶以緩解快要凍僵的雙腳。
柳墨弦則鎮(zhèn)定地坐在躺在柏油路旁的項小北的胸口上,雙手抱膝,小嘴埋在中間,劍眉下眼睛緊閉,長長的睫毛上凝結了一層淺淺的白霜,像一只正在酣睡的小貓咪。
“姑奶奶喲,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睡覺?這小子要是被你壓死了回去怎么和老師副院長交代?”
“第一,我沒睡覺,第二,本小姐體重45,不是豬!還有,我們現(xiàn)在回不回得去還得另說。”柳墨弦緊閉雙眼回答道,緋紅秀發(fā)垂在肩后直到細腰下方。
“要是再不想想怎么走出這循環(huán)的柏油路,咱們今晚就會被凍成冰雕!話說你不動一下不冷的嗎?”張垚頭部恨不得直接縮進上衣里面,被凍得直哆嗦。
“不冷,項小北身上挺暖合的,坐他身上還好。”
“快給小爺騰個地方,讓我也暖和暖和,再這樣下去你搭檔就要駕鶴西去啦。”張垚趕忙湊過來。
柳墨弦朝項小北腿部上方移了移,將頭部以下的地方全部讓出來。
張垚一屁股砸在項小北胸口上,頓時感覺一股溫暖從臀部傳了上來。
“其實我們的處境還算可以,從那家網(wǎng)吧逃出來開始,到現(xiàn)在那巨型猛鬼還沒有跟上來,和那怪物比,我覺得挨一點點凍也不算什么。”張垚坐著雙手不斷來回摩挲取熱。
“你知道我和那怪物交手的時候看到什么了嗎?”柳墨弦看向身旁的張垚。
“是不是體型特別大?也難怪你會爆鬼氣,話說我是真佩服你,竟然能無師自通使出銀影司刀術那種難度的司刀技,換做是我的話早就溜了。我記得還是封老師帶咱倆去中洲境北部邊境線觀摩的時候,那次才剛剛給我們展示過銀影司刀術,沒想到這么快你就學會了,我還一臉懵逼呢。”
“不是那怪物體型的問題,張垚你也是跟著老師見過猛鬼的,那東西臉上的白色面具,尖銳的利齒,巨大的三指鬼爪,就是那種怪物的特征……”柳墨弦束了束后背結霜的長發(fā)頓了一下。
“所以姑奶奶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張垚有點不耐煩。
“臉,猛鬼后腦上長了一張人類的臉,當時你在一樓肯定沒有注意到,我是繞到那怪物身后才發(fā)現(xiàn)的。”
柳墨弦語氣平淡,呼出一道細小的霧氣。
沉默良久。
“你不驚訝?”
“驚訝?為什么吃驚,我們今晚從天山學院來到蘇城那家網(wǎng)吧開始,遇到的事情都是奇奇怪怪的,爺還不如保存點體力抗凍呢?”
張垚坐在項小北胸上快要縮成了一個巨大的球兒。
“我在想,那怪物那樣巨大的體型,后腦的人類面部到底是什么原因形成的?還有,它怎么會就突然出現(xiàn)在了網(wǎng)吧里?”柳墨弦雙手托腮。
“不知道啊不知道,是不是那玩意變異了才長得那么大,至于后腦的面部,也許是消化不良吃下去的人生出來的。”張垚打諢擺擺手。
“問題的關鍵在于,中洲境內(nèi)竟然出現(xiàn)這東西,不是只有邊境線之外才有猛鬼的嗎?我現(xiàn)在覺得那家網(wǎng)吧的地下一定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姑奶奶,當務之急是好好思考一下怎么帶著屁股底下的項小北離開這里好嗎?”
良久。
二人陷入沉默……
驍北。
項驍北。
三境司項驍北。
我們還能再戰(zhàn)一次么?
好懷念啊,我們已經(jīng)好久沒有見面了。
是誰?
是誰在那里說話?
我認識你嗎?
我叫項小北好不好,讀第三聲哈,你這人可有點缺心眼兒。
虛空的黑暗中,項小北出現(xiàn)在摸不到邊的空間里,重疊的回音穿梭在耳旁。
三千二百二十一年。
對我們來說也是可以忍耐的時間。
對不對?
滾啊。
老子一秒都忍不了。
你jb哪位?
報上名來!
宿命。
你我二人都無法逃脫命運的安排。
我們終會有再戰(zhàn)的一刻。
等那一天來臨。
我會手持烈焰站在門后……
等待你那焚盡境洲的怒火。
好中二的臺詞啊,肯定是哪個小孩子幻想出來的東西吧,這聲音的主人怕不是腦袋有坑喔?說起話來怎么驢頭不對馬嘴的?
喂,你到底是誰啊?我們認識嗎?
是個人就站出來讓我瞧瞧,別躲躲藏藏的。
那是?
突然,四面八方的黑暗盡數(shù)散開,項小北眼睛里倒映著紅藍兩種色彩。
緋紅的火焰與幽藍的氣息各自從拔地而起的八道門中噴涌而出,狂野躁動的兩股力量分別集結在相對而立的兩個黑色人影體內(nèi),能量的波動使得二人周圍的空氣變得瞬間涌動起來。
窒息。
空氣。
空氣啊。
項小北忽然雙手捂住胸口表情變得難看起來。
這畫面,怎么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
就跟自己剛剛親身經(jīng)歷過一般。
走開,走開啊!
他瘋狂地吶喊著。
畫面破裂撕開,紅藍交織的能量氣流消散,兩道黑影身后八道參天大門盡皆遠去。
“要不把這小子扒個精光,衣服咱倆平分,反正現(xiàn)在他也是昏迷不醒的,可凍死小爺我了。”
“老師的原話是把項小北完好無損的帶回去,你扒他衣服是想給副院長來個大變冰雕人是嗎?任務積分你還要不要啦?”
“命重要還是積分要?柳墨弦你就是一直納那么在意那點積分。老老實實當個一級司刀人不香嗎?這么著急升二級干嘛?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把小命保下來才能一步一步往上升啊,等你以后成為老師那樣的八段司刀人小爺我給你跳舞慶祝!”
這是哪里?
不會還在做夢吧?
我靠,胸口上是什么東西壓得我喘不過氣兒,怎么膀胱那里還有點被壓緊的感覺?
最后的記憶是什么來著?
對!我好像被那紅發(fā)女魔頭一腳從二樓踹下去了。
那里沒事吧?最后摸到感覺似乎還好,那就行,那就行,萬幸啊!
項小北直愣愣躺在柏油路上,終于慢慢睜開朦朧的眼睛,環(huán)顧了四周。
“焯!變態(tài)!”凄厲的嘶號穿破晴朗的夜空,久久回蕩在大街上。
項小北鯉魚打挺般彈了一下躺在柏油路上的身子。
“我嘞個去,你啥時候醒的?”
張垚被頂?shù)椒谝慌裕嬷牡诫娋€桿的下巴震驚道。
柳墨弦則靈巧的躲過,蹲在一邊觀察著項小北的動靜。
“啊啊啊!你們到底是誰?瘋子還是打劫的?快說!不給老子解釋清楚的話誰都別想出去!”
好冷好冷。
這里?
我不應該是被那女魔頭踹到網(wǎng)吧一樓了嗎?
項小北的記憶還停留在飛出去的時候,不明所以的打量著身邊的環(huán)境。
“你……”
“我怎么了?拜托女俠我真的只是個窮鬼,兜里沒幾個大子兒,你們搶劫也不會選個好點的對象嗎,我不要你的手機補償費了還不行嗎。”
項小北摸了摸頭額頭鼓出來的血包,雙手又在襠部徘徊了一陣,總算松了口氣。
“大兄弟我們真不是壞人,簡單給你說吧,我們學院副院長看中你了,所以才讓我們來這里接你去看看的。真的,不騙你。”張垚連滾帶爬到項小北身邊一臉真誠。
“你不害怕嗎?你所在的那家網(wǎng)吧為什么會出現(xiàn)猛鬼能解釋一下嗎?”柳墨弦蹲在半坐起來的項小北身旁歪頭道。
“這不應該是你倆該對我說的嗎?好家伙女俠你一進門就給我手機來了一刀,正常人的反應不是報警啊。”
“反正你知道我和這個大傻個不是壞人就好了嘛,看,猛鬼現(xiàn)身時本小姐還奮不顧身保護你了喔。”
保護?
你管那叫保護?
不被怪物吃掉也差點被你踹死。
項小北看見紅發(fā)女摟在胸中的白色刀鞘敢怒不敢言,只是“嗯”了一聲。
“你好,我叫柳墨弦,現(xiàn)在的身份呢?還是天山學院的一級司刀人,司刀人聽說過沒?就是那種很酷炫的職業(yè)屠鬼者,怎么樣?現(xiàn)在我們可以算是真正認識了吧。”
“我叫項小北,你們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還有我打工的地方?”
項小北現(xiàn)在不關心什么司刀人,頭腦一團亂麻。
“我們天山學院可是整個中洲境內(nèi)科技最發(fā)達的地方,找個人根本不算什么難事。”
張垚摟著項小北的肩膀并排坐在路上。
“這位仁兄怎么稱呼?”
“喏”
張垚搖了搖手上的黑色刀鞘指向刻在正中間的兩個字。
“張……三土?”
???
“垚啊!來跟哥哥讀,伊奧垚,yao,第二聲。唉,主角的名字總是那么高逼格兒。”
項小北看著摟著自己努著嘴快要貼上來的大臉,趕忙一手推開雙手抱拳
“垚哥!幸會!”
“北弟!幸會!”
二人深情對視,眉目之間滿是深情。
“你們這是要結拜啊,還是想成親吶?拜托我們現(xiàn)在迷路了喂,考慮一下現(xiàn)在的處境好不好?”
柳墨弦看著相對而跪的兩個愣頭青喜怒參半。
“迷路?我是怎么到這里來的?不應該是在網(wǎng)吧里嗎?”
項小北皺眉,難道這里不是每天上下班自己走的柏油路?
熟悉的路燈,兩旁的梧桐樹,一切都是非常熟悉的樣子。
“兄弟不瞞你說,你打工的那家網(wǎng)吧估計已經(jīng)被巨型猛鬼給拆了,老哥我扛著你就從里面溜出來,怎么樣,夠義氣吧。”
“真夠義氣的,扛著人家就往外沖,還把你兄弟帶到回不去的地方,項小北你這兄弟可沒白交。”柳墨弦打趣道。
“咳咳,當時情況緊急,但我記得出了門就往網(wǎng)吧門口的路上跑的,那里來的時候就只有一條路,沒有其他路岔口,怎么會迷路了呢?”張垚攤手。
項小北現(xiàn)在非常擔心楊怡和叔叔的情況,要是網(wǎng)吧里猛鬼還在的話,那他們就危險了!
這條路自己非常熟悉,自己肯定能找到回去的路。
“我要回去,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