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我喜歡的是白石你,也只有你
傍晚七時,順路買好菜的黑瀨泉和白石千憐回到神保町的家中。
“我回來了。”
“打擾了。”
黑瀨泉聽著白石千憐和自己不一樣的招呼聲,笑著說:“這里不應該是說,我回來了嗎?”
這里是他們兩個人的家,沒有什么打擾不打擾的。
回來了直接說回來了就好。
這樣,也比較溫馨,有同居的感覺……吧?
“嗯,我回來了。”白石千憐輕輕點頭,清麗的小臉上,浮現淡淡的紅色。
似乎,她也意識到這句話的含義,明白黑瀨泉的潛意思了。
而要求白石千憐這么說的的黑瀨泉,聽到她真的說出后,撓了撓頭。
之后,兩人就這樣陷入了莫名其妙的難為情中。
直至白石千憐伸出手,接過黑瀨泉手上一直提著的食材,說要去做晚飯,這稍顯尷尬的氣氛才被打破。
黑瀨泉看著她走進廚房,背影消失不見,方才收回目光,來到客廳坐下。
他先泡了一壺茶,潤了潤干澀的嗓子,而后拿出作業,寫了起來。
時間,稍縱即逝。等回過神來時,外邊的天色已不知不覺變暗了。
客廳天花板那盞水晶吊燈,發出暖黃色的光線,驅散黑暗。
也不知何時起,客廳旁的餐桌上,已擺上一碟碟色澤鮮艷的料理,散發出誘人香氣。
但最讓黑瀨泉驚訝的,是扎著單馬尾、披著圍裙的白石千憐坐在他身旁的沙發上,靜靜地看著他。
“什么時候來的?”
他一時間太過集中注意力,都沒注意到白石千憐。
白石千憐想了想,答道:“五分鐘前吧?”
“那為什么不叫我?明明都做好晚飯了。”
“看你這么認真,想著等一會也沒關系。”
“不會無聊嗎?就這樣看著我,挺無聊的吧?”
“不會,很有意思。”白石千憐輕輕搖頭,露出微笑,“寫完了吧?該吃飯了。”
“好……”
將作業收好,黑瀨泉和白石千憐一同洗手,在餐桌前對坐而下。
黑瀨泉吃了口飯,突然想到了什么,問道:“話說,朽木那邊怎么樣?經過兩天,有什么眉目嗎?”
“沒有,沒什么線索,警方說她沒留下什么證據,名字也對不上。”
「朽木冬子」這個人,就是虛妄的,當然不會被查出。
她的頭發、臉、名字、性格、甚至舉至,都是精心偽裝過的。
至于「朽木冬子」的手機號……
等警方去查的時候,已經是空號了。
就連注冊地址,都是別人的,根本不是她本人!
“「朽木冬子」是假名么……”
黑瀨泉緊皺眉頭,心里有種說不上的復雜。
名字是假的,興趣愛好肯定也是吧?
那她到底有什么是真的?
是溫柔、體貼,還是對他三天以來的悉心照料呢?
還是說,一切都是虛妄,是故意為之的呢?
黑瀨泉不明白,也不可能明白「朽木冬子」的真面目,究竟是如何。
他只知道,她傷害過白石千憐。
就憑這一點,他就要和朽木冬子形同陌路,站在對立面上。
白石千憐見他眉頭緊皺,柔聲安慰道:“不用太在意朽木,現在我們待在一起,她沒機會了。”
“就算她敢來,這次我也一定會留下她,不會再讓她跑掉。”
“所以……我們先吃飯吧?待會料理都要涼了。”
黑瀨泉靜靜聽完,點點頭:“嗯,也是。”
之后,兩人轉變話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關于明天的事項。
吃完飯,照例一起洗碗、輪流洗漱。
而后,黑瀨泉回到主臥里打開電腦,繼續改寫小說結局。
白石千憐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他身旁,就這樣靜靜地看著。
與其說,是看他碼字,倒不如說,是在看他。
這是一段,稍顯安和的時光。
室內唯有手指敲擊在鍵盤上,響起的脆響。
一個半小時后,從沉浸狀態中醒轉的黑瀨泉,瞄了眼旁邊的字數——5500。
還不錯。
這也依靠了朽木冬子所給的大綱,不然按正常來寫,一小時大概就三千的樣子!
坐在一旁的白石千憐,見碼字結束,于是便輕聲開口:
“辛苦了。”
“突然感覺,有點既視感呢……”
黑瀨泉看了眼身旁的白石千憐,想起了在監禁的時候,「朽木冬子」也像這樣,坐在他身旁。
在碼字結束時,她會遞上一杯溫茶,說一聲辛苦了。
“嗯?什么既視感?”白石千憐微歪著頭,面露不解,“是有誰也曾這樣,看著你寫作嗎?”
“不……沒什么,無心之言。”
“是么……”
白石千憐沒有在追問下去,但本是柔和的臉色,突然變得若有所思。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黑瀨泉隱約感覺到——又有些冷淡。
于是,他忍不住問道:“白石,你在介意……生悶氣嗎?”
“沒有啊,有什么好在意的呢。”白石千憐將臉瞥過,故作無所謂。
“有在生悶氣吧?為什么不看著我?”黑瀨泉前傾身子,臉朝著白石千憐的臉貼去,想要和她對視。
但他一動,白石千憐也跟著動,甚至于將頭扭了過去!
“果然是介意了吧?”
這下,黑瀨泉再怎么遲鈍,也能明白她是在介意「朽木冬子」的事了!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白石千憐的聲音,多了一絲被看穿的羞惱。
這令黑瀨泉感到安心。
如果是在意的話,那就還好。
他可以哄,可以解釋,可以消除這縷對彼此來說,是因為覺得對方特別而產生的不快。
黑瀨泉十分能理解,白石千憐為什么會在意。
換位思考,如果有人和白石千憐有超出朋友之間的距離,他也會難受。
“白石,聽我說,好嗎?”黑瀨泉輕聲詢問。
白石千憐沒有給予回應,只是扭過頭,抿著櫻唇,露出十分可愛、好懂的表情。
此刻,無聲勝有聲。
“「朽木」監禁我的時候,也曾這樣看我寫作,結束的時候說一聲‘辛苦了’。”
“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我也沒可能和她再有接觸,除非是在警署里。”
“所以,不要在意,好嗎?因為……我喜歡的是白石你,也只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