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是正常人
是夜,羅沉手里提著菜籃,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街道荒涼無比,迎面吹來的風有些刺骨。
一間小巷深處,這里有一個巨大的紙房子,上面圖圖畫畫沾滿了奇奇怪怪的東西,羅沉搓了搓手,掏出鑰匙走了進去。
里面及其簡撲,將菜籃放好,羅沉開始做飯。
不一會,一道古怪的氣味飄散在房間內,羅沉正拿著一碗紫色的粘稠東西吃的津津有味。
東西不多,三兩口就被吃到了肚子里,羅沉急忙用綠色的水清理碗筷以及自己的口腔。
這些都做完之后,羅沉躡手躡腳的趴在窗戶上聽著外面的動靜。
“呼呼!”
除了風聲以外,沒有任何聲音,但羅沉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一個小時之后,才放下心來。
但沒走幾步,羅沉就停下了腳步,急忙奔向廁所,只見那里有一道很隱蔽的暗門。
“轟!”
紙房子直接被掀開,一只渾身長著綠毛的怪物沖了進來,那怪物一沖進來就直奔廁所。
羅沉此時已經從暗門遁到了另一條街道,但并未停下腳步,反而快速來到街道中央,敏捷地向外面移動著。
但沒過多久,周圍出現了一大片綠毛怪物,他們成群結隊,四處游蕩著。
其中有好幾綠毛怪物走向了羅沉這邊,但奇怪的是,他們好似看不見羅沉一般,竟然直接在羅沉身邊略過了。
羅沉保持著直線,小心翼翼的前進著,待到穿過這些綠毛怪物之后,開始四處打量了起來。
這里是一條十字路口,四周的建筑上爬滿了雜草,路面破舊,有些地更是方出現了一處又一處的塌陷,路口上的指示燈耷拉在欄桿上,在夜色之中,顯得有些昏暗。
羅沉并未繼續在路中間移動,反而踮著腳尖來到了離自己最近的一處塌陷處,伸出腦袋看著里面,黑洞洞的,好似食人的野獸張開的大嘴。
但羅沉沒有遲疑,反而縱身一躍跳了進去。
“呼呼”耳邊風聲略過,原本只是馬路上的一處塌陷,竟然不知道下落了多久。
“噗咚”一聲,羅沉落在了地面上,不顧身上的疼痛,查看起四周。
這里是一處學校,操場上滿是雜草,快有半人高了,雜草前方是一棟破舊的教學樓,一樓的外墻已經完全被雜草和藤蔓擋住了。
一樓之上,所有的窗戶上都沒有玻璃,從外面看進去黑黑的,好似一只只眼睛,墻上有著一道道交錯縱橫的劃痕,不知道是什么東西所為。
羅沉急忙從懷里找出一本書,翻看著,找尋著。
終于某一刻,手指停下,羅沉一字一句的閱讀著。
“我叫羅沉,是一個正常人!我現在,在學校,但現在已經放學了,我……”
悠揚的歌聲緩緩響起,打斷了羅沉的閱讀。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海面倒映著美麗的白楊~四周環繞著綠樹紅墻~”
歌聲在樓中回蕩。
空洞!
此時周圍的草叢動了起來,一搖一擺,好似在為這歌聲伴舞,又好似在和剛踏入這里的羅沉打著招呼。
羅沉的大腦逐漸浮現出畫面,一所美麗的校園,白色的教學樓,朗朗的讀書聲,操場上盡是歡聲笑語,孩子們嬉戲打鬧,這是獨屬于童年的,多么美好。
羅沉已經感覺到,自己正在上課,老師讓我們打開書本,朗誦著。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我其實是個孩子吧!
不知不覺間,羅沉的大腦,開始認為自己是一個孩子,而獨屬于羅沉的世界觀正在崩塌,重組,向著孩童靠攏。
“不!我是羅沉,是一個正常人!”
手中的書籍傳來叫聲,這聲音叫醒了沉醉其中的意識,將羅沉即將被同質化的世界觀拉回了正軌。
世界觀重組,羅沉看著周圍,耳邊哪有什么悠揚的歌聲,只有風聲伴隨著詭異的小女孩的笑聲,草叢更沒有搖擺。
此時羅沉順著笑聲看向了教學樓。
上面左手第三排最右邊的窗戶上,有一個小女孩正咧著嘴角看著樓下的羅沉。
嘴里面發出低沉詭異的笑聲。
“大哥哥,你不喜歡自己的童年嗎?別掙扎了,剛才的畫面多么美好,你不是也感覺到快樂了嗎?”
女孩的聲音乘著風聲,從樓上吹到了羅沉耳朵里,再次勾起了羅沉腦中原本消逝的畫面。
“我叫羅沉,是一個正常人!”
羅沉屏住心神,不去想腦子里的事情,反而低頭看著手里的書籍,上面歪七扭八,亂涂亂畫,其實能看懂的只有這一句話。
女孩靠在窗戶上雙手拄著下巴,兩只小腳丫在后面靈活的擺動著,她看著低頭看書,自說自話的羅沉,心里更加歡喜了。
只見她直起身子,爬上了窗臺,隨后縱身一躍跳了出去。
下面的草叢竟然自動組成了墊子,托住了她,女孩發出歡快的笑聲,只不過這笑聲在別人聽來卻是那么的瘆人。
“大哥哥,你是剛來這里不久吧,其實看這種書是沒有什么用處的,不如放下書籍,擁抱童年。”
女孩走到羅沉身邊,笑呵呵的說道。
羅沉不予理會,依舊抱著手中的書籍,嘴里面一直重復著剛才的話。
女孩彎下腰,看著羅沉,眼角撇了一下羅沉的書籍。
隨后發出了一聲驚叫,捂著頭,表情痛苦的后退,四周的草叢瘋狂的搖動著。
“我…我是…是正常人…”
“不,我不是,我……是…”
女孩高聲尖叫,跪坐在地上,草叢搖擺的更加劇烈。
隨著一聲高亢的神音,女孩暈了過去,整個操場的草叢瞬間耷拉下去。
而羅沉此刻停止了重復那句話,轉頭看向女孩,此時的女孩正在發生變化。
四周的草叢開始變得忽隱忽現,后面的教學樓不停閃動,就連吹來的風都變得不那么清晰了。
羅沉沒有離開,而是等待著女孩醒來,因為手中的書籍告訴他,女孩正在發生變化,她的世界觀正在重組。
而重組只有兩種可能,要么被同質化成為可以一起行動的人,要么世界觀重組失敗,化成各種奇怪的莫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