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二牧牛·平生歹孬春知道
“老夫像是府邸門前的石獅子,唬人的。
赤面北倒是有以一敵萬人之力。
你們卻沒有被她傷著分毫,這是一定該慶幸的。
可是一想到白睛南與綠耳西,老夫就發愁。
他們若是見到你們,定是不會有半分手下留情的可能啊。”
藍發東捋著胡子說。
......
踏入郎丑城。
街道熱鬧。
路上的行人大多是體格魁梧的彪形大漢。
“看看這群人啊。
隨便誰要是冷不丁地給我來那么一拳。
我就得像個破銅爛鐵一樣的,進修理廠回爐重造咔咔一頓大修。”
莫帕拉琢磨半會兒后說道。
“你弱爆了,我可不一樣!
本超牛可是宇宙無敵的存在,誰來都不好使。”
萊德茵舉著牛蹄子kuku一頓亂打。
“不能過于張揚,小心打草驚蛇。
噢,或許,亥的兄弟姐妹已經知道我們來了。”
久將指節捏得發白。
他討厭被動,被動的滋味他飽嘗了十年。
一切都那么不舒服。
“或許,他們只是徒有其表的loser,根本沒想到我們會來得這么早。”
蔡子秦說話時總是透著一股領袖的氣質。
恐怕是因為他繼承了地下城繼承人的名諱吧。
一個缺了一顆牙的大個子特別故意的撞了過來。
莫帕拉被他撞倒在地上。
“不夠揍的,你撞老子做什么?”
大個子男人彎下他的腰。
那稀疏的頭發遮住半只左眼。
他對著莫帕拉怒氣沖沖的咆哮道。
“我滴壽桃,你這可真是夠大言不慚,我撞你?
蔡老弟,別跟他客氣,給我往死里揍他!”
莫帕拉有能且火冒三丈。
只見蔡子秦的手指輕輕一抬。
那個大個子原本就稀稀拉拉沒幾根的頭發。
瞬間被燒得一根不剩。
燃起來了——
“我靠!老子的頭發可是斥巨資接的!”
大個子不服。
他的脖子青筋暴起。
他吼道。
“Loser,我這個人最討厭暴力了。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
要么被烤成全熟,要么給我們指一條去卯月城的路。”
蔡子秦整了幾團火將大個子圍起來。
“停停停!您早說是找路啊。”
大個子服了。
他指著遠處的那座高山。
說只要登上山頂得到城主的許可,就能夠出城。
“嚯,萊德茵你得馱著我走,我腿腳不方便。”
莫帕拉有點陰招全使在萊德茵身上了。
可不是人人都像喀索拉一樣有的是多余的力氣和手段。
萊德茵愧為個真正有本領的豪牛。
面對這個乍一看挺合理的要求。
它直接就給拒了,一點兒不帶含糊的。
“我說萊德茵啊。
咱倆怎么著也是一起搶過槍、打過仗的兄弟吧?
你很小氣耶。”
莫帕拉嘟囔著給萊德茵說了一頓。
“你想讓我馱你?沒門兒!
不過你喊我一聲萊大哥的話,我還是可以考慮一小下的。
”萊德茵象征性的搖了兩下牛尾巴。
“蔡老弟。
你就像之前那樣,弄朵云或者其他什么的。
讓我飄上去如何?”
莫帕拉仰著頭,對高他一大截的蔡子秦說道。
“聽我給你支一招兒。
等萊德茵一飛起來,你就扒它蹄子上。
絕對沒問題。”
蔡子秦這是個損招,是純正的一計害三賢。
“老蔡。
莫大仙可以忽悠別人,可別人休想忽悠莫大仙。”
莫帕拉是個平常看著唯唯諾諾的神棍。
“你這可是典型的以己度人。
莫帕拉,你不就是對自己的臂力缺乏信心嘛。
可我問你。
肉身凡胎的中鵠經歷過多少次高空自由落體。
而且還是毫無任何保護措施的那種。
她不是還活著么?”
蔡子秦這一番歪理邪說。
乍一聽還挺有那么點說服力。
主要是例子找的好。
belike:致敬異邦團伙傳奇耐摔鵠。
“莫帕拉,你信我,我可以單手抱你,獨攀。”
久悶了老半天,冷不丁冒出這么一句來。
“看見沒,蔡老弟還有小萊子,誰才是鐵打的真兄弟一目了然。”
......
寫郎丑山的詩有兩首。
一首是李鳳凰的《高山遮日月》:
高山遮日白日眠,高山遮月夜里懸。日月輪流被山擋,不知山中有啥玄。
一首是崔鶴樓的《高山月》:
高山聳立,日之高懸遭蔽掩,月亦難逃隱晦時。這不是什么伏筆,可千萬別瞎琢磨。
就說這登山的人。
那數量簡直多得能把郎丑山給壓彎,數以百計是往少了說。
以為這些大塊頭都是厲害角色那就大錯特錯。
他們可不是那種整天喊著挑戰極限的狂熱人。
也不是從哪個登山隊下來的退役大神。
可他們為什么往山上爬呢?
原來是聽說郎丑城的城主是個好到天上有地下無的那種天下第一大好人。
他們都想著得去親眼見一見這個大好人。
可這小牌大耍的城主呢。
他是死活不樂意出山來見百姓。
他不出山見百姓,百姓只好攀山去見他。
于是他們擼起袖子就是攀登。。。
“久,履行你的諾言吧,以兄弟之名抱起我。”
“好,獨攀。”
這就是我們臨時起意的熱血沸騰抄襲組合技!
......
“喵。
這石梯平得跟被熨斗燙過一樣,你還抱著莫帕拉。
這不是純純大怨種行為嘛!
還是說你怕他鞋底子磨得不夠爛?”
萊德茵的死魚眼眨了又眨,它邊走邊看邊說。
“萊德茵。
你不明白這種被救贖的惶恐。
你聽我說完這些壓在心底的話。
我打心里感激你們。
這兩年我為叔叔...為壇主做了不少的壞事。
我早該明白自己走的是條不義的路。
是我間接的害死了謊言,我明明是和謊言長談過的。
在稻香國。
若不是你命大,此刻的我連懺悔的資格都不配。
有時候我不敢看姜絆綠的眼睛。
她最不幸的遭遇不是結識中鵠而是遇見我。
我為她的不幸雪上加霜。
這些錯,日夜捶打著我的骨頭。
可面包某某偏偏要原諒我。
我也不清楚那是不是原諒,但那是好的開始。
你們兩個開始接納我。
后來就連喀索拉這種嫉惡如仇的人。
也和我結拜了。
可你們越是坦蕩,我就越內疚。
如果要我心安理得的在這個團伙里待著。
還整日無所事事的話,我做不到。
我是在為自己贖罪。”
久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五臟六腑的真心話。
“咱這團伙的經歷都是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啊!
久小弟。
你這都給莫大哥我說哭了。
我允許你抱我到山頂!”
......
“有點像帶g、a的一個單詞。”
“喵,是gay?”
“Game。
萊德茵,登山是比賽,你懂嗎?
只有以最快的速度抵達山頂才能更加確保亥的安全。
久說的這段話激勵了我。
走吧,萊德茵。”
......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小時的莫帕拉常常在紙上用筆一遍又一遍地寫下這句話。
久抱著莫帕拉,一步一步地走著。
走過了一千階,臉不紅氣不喘,連汗都沒淌下一滴。
“久啊。
要是我的身體素質能像你一樣,那該多好。
你不覺得累嗎?
蔡老弟和萊德茵已經被我們甩得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咱們坐下來。
像守株待兔的農夫一樣,歇會兒吧。”
莫帕拉挑了個不礙事的地方坐了下去。
他覺得這地方挺合適。
既不會擋著別人的道,也不會被人踩到腳。
忽然,他轉過頭,望見久正靦腆地朝他笑著。
“你知道嗎?
我過去是一個寡言少語的人。
但是我的戀人卻是一個非常開朗的人。
你長得一點也不像我的戀人。
可是當我看著你的時候。
我總是想起我的戀人。”
久別過臉,不再看莫帕拉。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沿著蜿蜒階梯向上攀登的百姓身上。
“你有女朋友啊。
那她該不會也是華通南達學院的學生吧?
你二話不說就這么干脆地加入我們這個團伙。
這真的沒問題嗎?”
莫帕拉想起了自己的阿母。
那熟悉又令人牽掛的面容啊。
阿母苦口婆心地勸說過他。
讓他回去。
可他當初是發下誓言的。
所以哪怕前方是施工道路,他也絕對不會回頭。
絕不回去。
“......你好貼心。
不過,我們已經有兩年沒見過面了。”
久說那是很長一段時間。
他每一次無端想起戀人時,只是覺得心酸。
明明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
“不貼心點兒能當你大哥嘛。
話說回來,你倆這都兩年沒見著面了。
和分手有什么區別?”
莫帕拉一語就把天機給道破了。
“我們...”
就在這時。
一個糟老頭子突然插了進來。
打斷了他倆的閑聊。
“小伙子,你們挑的這地兒挺不錯啊!
瞧瞧多好的陰涼地兒!
挪開個地兒,讓俺老頭子也坐下來歇會兒嘛。
嘖,俺這出個城可真是費了老大勁兒了。”
說著,這七十多歲的老頭子便連說帶拱地坐到了臺階上。
“老大爺,你是去撒謊城的對吧?”
莫帕拉心里琢磨著,八成是這么回事兒。
“哎對對對!
俺這是要去撒謊城找俺的老伴兒呢!
你看,這不快過年了嘛。
俺倆啊,打算坐船回南大陸的老家去過年。
等到那時候啊。
俺兒子和兒媳婦就會帶著俺的寶貝孫子孫女來俺家吃年夜飯,哈哈。”
老頭子樂得是合不攏嘴。
這可是他期盼了一整年的幸福大事兒。
“老鄉啊,我倆也是南大陸來的。”
異國他邦,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
“萊德茵,你這惰性太大了。”
蔡子秦拽著萊德茵的牛角舉步維艱地朝著高處攀登。
“你還沒本超牛有文化呢。
走臺階本來就容易傷著膝蓋,得慢慢來。
這可是有科學依據的,你懂不懂啊?”
萊德茵的理由乍一聽,還真是那么回事兒。
扯上了低級正確的生物學就是高大上。
“萊德茵,你戶口本上的學歷,不是文盲嗎?”
蔡子秦好歹印的是小學畢業。
這個學歷已經是團伙當中的文化半擔當了。
“可笑。
本超牛根本不需要什么戶口本、領養證。
那都是給普通人準備的東西。”
萊德茵大言不慚地仰天大笑。
“兄弟兄弟!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
你這帶牛來見城主的舉動,實在是有些不妥。
我們郎丑城的城主向來秉持的是素食主義。
肉。
那是連碰都不想碰的存在。
更別說吃了。
那就是對他信仰的褻瀆。
而且在他面前聊肉的話題。
尤其是牛肉,那也是犯大忌的。
你最好還是趕緊把牛帶回去。
不然的話,到時候城主怪罪下來你可吃不了兜著走。”
一個和蔡子秦差不多年紀的男生叫住蔡子秦。
“你看我的牛角。”
萊德茵對著男孩喊著要他看它的左角鈦合金鋼角和右角鐵鍋羅蘭角。
“角沒問題啊。”
男生先是一愣,隨后立馬湊近了幾步。
盯著牛角看著。
他心里暗自琢磨著:牛角要是有問題,蔡子秦怎么會挑選它,鄭重地獻給城主呢?
“可是我的牛蹄...”
待男生梅開二度去仔細看萊德茵牛蹄的時候。
萊德茵沒按套路出牌。
它不講武德的一蹄子打到男生臉上。
“本超牛是什么身份?
本超牛能隨便被拿去獻給城主?
拉倒吧你。”
沉默是跨越物種的情書。
男生的全身瞬間紅得跟被三昧真火烤過一樣。
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他用盡全力飛起一腳。
精準無誤地踹在了萊德茵身上。
“你這可惡的畜牲。”
男生猛地一腳踹出去后又是一腳補了上去。
“喵!你這太賴皮了吧?
我辛辛苦苦、竭盡全力地只打你一蹄子。
你倒好,哐哐就是兩腳回敬我!這是作弊!”
萊德茵的二皮臉厚得跟古城墻一樣的。
它還一本正經地數落起男生來。
“瞧你這副德行,跟你的主人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沒禮貌貨!”
男生不甘示弱的半指桑罵槐地罵了蔡子秦。
然后他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繼續向山頂走去。
“你就這么冷眼旁觀地看著本超牛在這兒吃癟?
你冷漠的態度,就是對正義的褻瀆!”
萊德茵氣得鼻孔都冒熱氣了。
“不然呢?
難道還要我違背原則去幫他再踹你一腳?你也不看看你做的破事兒,活該。”
蔡子秦心里暗自覺得男生這行為是正義對邪惡的完美懲戒。
“要是面包在的話,我才不會落到這般憋屈的境地。
她肯定會先安慰我,然后還會貼心地喂我一根美味至極的胡蘿卜。”
萊德茵委屈唧唧的說。
“面包只會邦的給你一拳。”
......
莫帕拉和久就那么干等著蔡子秦和萊德茵。
至于那個老頭子。
就這么輕易地被個男生拽著去走所謂的捷徑。
也不知道那個男生安的什么心。
“明明是條標準直線一樣的階梯路,能有什么捷徑呢?
那老大爺怕不是受騙上當了。”
莫帕拉皺了皺眉。
等老頭子和男生消失在視野中后。
莫帕拉后知后覺的說道。
“看著吧。
等這個老大爺老了,那些心懷不軌的保健品販子可不會放過他。”
久喃喃自語。
“Loser,他都老大爺了還能老成什么樣?”
......
重聚,上山。
他們抵達山頂拜見郎丑城的城主時。
卻被手持權杖的年輕男仆告知城主不想見人。
旁邊野蠻的男人像頭被激怒的猛獸。
他的大手攥住男仆的衣領。
一字一頓地問道:“說,我什么時候能回卯月?”
男仆大抵是因為長相而被低估了。
他揮著權杖。
三下五除二就使男人不戰而降。
“城主大人有令,任何人不許入宮拜見他。”
一位老人緩緩挑了塊干凈的地方打地鋪。
他告訴身旁初來乍到的登山客、返鄉人。
城主不見人,就跟太陽從東邊出來一樣,再正常不過了。
像老人這種的本地老油條。
早就已經做好在這地兒打地鋪過夜的準備。
“城主大人下令,牽牛的人可以進王宮。”
男仆忽然看了一眼權杖,接著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后說道。
偌大的山頂。
放眼望去。
就萊德茵一頭牛孤零零杵在那兒。
“這牛是我的!天王老子來了它也是我的!”
“劉瘸子,你少在這兒瞎攪和!那是我的牛!”
本地人針鋒相對的時候。
異邦人大搖大擺的趁亂進入王宮。
郎丑城王宮。
“從前吶。
有個牛郎,生了兩個兒子。
一個喚作豪言,另一個叫懦語。
我叫語東子。
論起輩分,咱們倆還是表親。”
城主斜倚在王座上。
聲音不緊不慢的講著一個早就爛熟于心的冷門消息。
表親的事后續再說。。。
“萊德茵。
你還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是我們不知道的?”
莫帕拉頭腦風暴。
他一定要臨走前巴結一下城主。
“我不造啊,你平白無故來跟我攀親戚干嘛?”
萊德茵用牛蹄撓撓頭說道。
“萬物起源可不是鬧著玩的,萊德茵。
我是你血脈相連的表親。
怎么可能盼著你去白白送死呢?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我給你來個錦囊。
不過你可得將錦囊保管妥當。
只有在生死攸關的時刻才能打開。”
語東子說著,便將一個錦囊拋給了萊德茵。
“得見城主大人,既賜準許令,可出城。”
男仆持權杖繞著異邦人畫了一個圈。
他的腳步拖沓,一圈下來,耗費的時間比平時要久上許多。
不愧是城主御用男仆。
就是懂得待客之道、送客之道。
莫帕拉belike:遲說的真心話......
今天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