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排左起第三個女生！你來復述一下牛頓力學第一定律！”

　　因為昨晚睡眠嚴重不足，高亦然上午一上課便困得要死。她現在沒睡著已經夠給老師面子，至于聽課什么的，高亦然已經顧不上。

　　只是高亦然給物理老師面子，但物理老師卻沒有打算給高亦然面子，或許因為她是少有的女物理老師的緣故。雖然還不知道高亦然的名字，但并不妨礙物理老師讓高亦然起來回答問題。

　　已經處于半睡半醒之間的高亦然并沒有聽到物理老師的話，直到被同桌狠狠踩了一下腳之后，高亦然這才驚慌失措得站起來，至于老師讓她回答什么問題，她是什么都不知道，同桌也不敢提示她。

　　“給我到后面站著去！別擋著其他同學！”高亦然傻站了半分鐘說不出一個字來，物理老師也懶得和她計較，直接勒令高亦然到過道后面站著。高亦然個子太高，的確有些阻擋后面同學的視線。

　　泰州一中怕男女生坐一起日久生情，女生全坐前排，然后男生再按高矮個往后排，這也是為什么身高將近一米八的高亦然能做第四排。

　　罰站的確管用，高亦然拿著物理課本在教室后面站了一會兒后，果然清醒了不少，只是依然聽不進物理老師的課。

　　高亦然的位置，整個教室一覽無余，講臺上年過四十毫無姿色可言的物理老師正在那里賣力講課，下面的學生都在非常認真得聽講，不過也有一些不那么認真的，經常有一些男生趁著老師在黑板上寫字的機會回頭看高亦然。

　　雖然知道這些男生并不是在嘲弄自己，但高亦然心里面還是非常不舒服。

　　高亦然在這個時候還沒餿掉的心靈雞湯類文章上看過一句話——“上帝是公平的，他為你關閉一扇門就會給你打開一道窗戶。”

　　換言之，上帝在為一個人打開一道窗戶的同時，多半會給你關閉一扇門。高亦然深以為然，上帝在給她一副足以藐視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女同胞的美貌時，也給她一個并不是特別聰明的頭腦。

　　當然高亦然的智商還是在平均值左右的，只是學習的時候不太靈光。上初中的時候，高亦然在班級里面只能算是中等偏下，成績其實離泰州一中的錄取線有些距離。沒辦法，高亦然人長得漂亮，興趣愛好也廣泛，很難靜下心來學習。

　　中考前高亦然總算是靜下心來好好學習一番，再加上小宇宙爆發，僥幸考過泰州一中的錄取線，當時可是把父母高興壞了，還擺酒請親戚朋友吃了一頓。

　　高中的花名冊都是按照中考入學成績排名的，高亦然名字的位置在七十一個人中排第六十四個，后面七個人中還有四個是中考成績不夠，花了些贊助費才能在泰州一中就讀的。

　　高中一開始，高亦然中考時好不容易鼓起來的那股氣便泄了。上一世，學渣高亦然高一剛上完便退學，到省會航空公司辦的一家航空職業學院上學，最后應該是做了一名空姐。

　　雖然站著不犯困了，但是高亦然依然沒有心思聽講，開學這才幾天便遭遇這么一件丟人的事情，讓她對自己的整個高中生涯都不看好起來。想想這樣的日子還要過三年，高亦然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灰蒙蒙的。

　　這種狀態一直延續到上午放學，聽到下課鈴聲響起的高亦然，這才像焉了的花被澆足了水一樣精神煥發起來。也不管此時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時候，高亦然就想趕快回家，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泰州第二人民監獄。

　　高亦然沒走幾步便碰到一個熟人，其實也不是很熟，就是昨天剛剛認識的田雨墨。此時田雨墨正撐在走廊的窗戶上，向下張望著什么。

　　“在看小姑娘來嗎？”如果不是自己作死非要看《名偵探柯南》，單聽田雨墨推薦的那兩首音樂，高亦然覺得自己會做一個好夢的。就在看到田雨墨的時候，高亦然忍不住跟他打了一個招呼。

　　“啊？”

　　冷不丁被高亦然這么一說，還真把田雨墨嚇了一跳。高亦然這次又說對了，田雨墨真得在看小姑娘。今天上午幾次課間空，田雨墨去二樓轉悠了一會兒，愣是沒有碰到賈文琪。既然無法及時下樓，田雨墨索性徹底放棄，選擇在四樓遠遠看看賈文琪。

　　“可惜沒幾個好看的！我在這里主要是透透氣，教室里面太壓抑了。泰州第二人民監獄，果然名不虛傳！”如果是高一時的田雨墨，肯定支支吾吾得否認，但現在是三十歲的田雨墨，雖然還沒練出很深的城府，但也不是一個單純的高中生，于是半真半假得承認下來。不過有一點兒田雨墨沒有撒謊，他的確適應不了現在的高中生活，哪怕曾經他在這里面壁苦學三年，曾經的學霸總算是理解到學渣們的痛苦。

　　“就是！就是！我們物理老師，一個更年期老女人，可討人厭了！”高亦然果然沒有對田雨墨在那里看女生的事情感興趣，卻和田雨墨又找到一條共同語言，當然高亦然沒說自己上課打瞌睡的事情。

　　“估計是看你漂亮，所以心里面不爽吧！估計是個男老師就沒這事了！”

　　田雨墨默默得拍了一下高亦然的馬屁，果然高亦然有些小得意，微微笑了下，把田雨墨看得都有些呆了。不過田雨墨很快便清醒過來，因為高亦然臉上有些不自然的表情。田雨墨這樣子看一個女孩子的確有些不妥，于是馬上換了一副發現新大陸的表情。

　　“你昨晚沒睡好覺嗎？看你眼皮上出了一層褶！”也虧田雨墨有些急智，因為他發現高亦然的雙眼皮上竟然多了層褶皺，原先上大學時田雨墨有個舍友，只要睡不好覺眼皮上就會出現多層褶皺。

　　“別提了！昨晚上看了《名偵探柯南》的漫畫，《鳥取蜘蛛公館的怪事》那一集，嚇得我睡不著覺了！要是弄不清楚殺人兇手，我恐怕晚上還睡不著！”剛才田雨墨有點兒異樣的眼神，讓高亦然略微有些不舒服，但很快恢復正常的田雨墨說起失眠的事情，高亦然就以為剛才田雨墨在看自己的眼皮，也就釋然了，忍不住向田雨墨訴起苦來。

　　“《鳥取蜘蛛公館的怪事》？我知道啊！兇手是那個美國人！”一聽著名字，田雨墨竟然回憶起這個案件的故事情節來，完全托了“蜘蛛”二字的福，因為死者身上都纏著細絲，恍如蜘蛛絲一樣，所以田雨墨記憶猶新。

　　“美國人？不對啊！他當時不是有不在場證明嗎？而且那間密室只有個小窗戶，他也出不去啊？”當從田雨墨口中聽到殺人兇手時，高亦然卻表示懷疑。

　　“兇手先將繩子的一端套在梁上，另一端做了一個一拉便會收緊的扣，然后把這一端用圖釘固定在窗戶邊上，然后又用線將繩子與汽車連接。他在外面先弄出聲音吸引被害人從窗戶向外看，然后緊接著發動汽車，這樣子汽車就會拉動用圖釘固定在窗戶邊上的繩索收緊套在被害人的脖子上勒死被害人。”

　　“奧！原來是這么回事啊！雖然不知道實際操作起來怎么樣，但理論上是可行的。你好厲害啊！”一聽田雨墨這么解釋，高亦然恍然大悟，困擾在心中的恐怖一下子便消失了。

　　只是還沒等田雨墨謙虛幾句，高亦然突然間想起來什么，迅速向后跳了一步：“最新的柯南連載好像還沒出結果，你怎么知道兇手是誰的？”

　　田雨墨哪想到這個時候柯南還沒有連載出案件的偵破結果，看著高亦然似乎被劇情嚇怕了，忍不住給她劇透一下，誰能想到竟然把還沒連載的結局給劇透了。

　　“我以后還是離你遠點兒吧。說不準哪天不小心得罪了你，就被你給弄死在某間密室里了！”還沒等田雨墨解釋，高亦然已經把田雨墨當成危險分子。

　　“……”

　　心里面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馳的田雨墨徹底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