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余滄海登門
米路看到那腰牌,甚是疑惑,原著里面林震南可沒有這層身份,否則也不會在滅門慘案當中輸的憋屈,而后與其夫人受盡拷打逼供,最后窩囊的死去。
“父親,這腰牌……”
林震南臉上浮現幾絲得意:“這就是為父的‘交情’,咱們福威鏢局這么大的基業,黑白兩道上都要打點的到,這腰牌是花錢走關系從一個指揮使那討來的,當然這牌子只是過關卡應付官面上的盤剝,實際上只是掛名的虛銜,沒有實際權利的,如今按照你的計劃,震懾余滄海他們卻是足夠了。”
米路恍然,原來是樣子貨,就像過些時日即將發生的衡山派‘金盆洗手’事件,劉正風同樣也是花錢捐了個武將的虛職,結果嵩山還是滅了劉府滿門,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事后也不見朝廷方面追究。
由此可見,這種花錢買來的虛職,真的就只是掛名,朝廷官員們撈錢的一個手段而已,倘若真有什么事情,官面上是沒有人認可的。
不過青城派不是嵩山派,余滄海也不是左冷禪,原著他滅福威鏢局的滿門還要偷偷摸摸的,此時有錦衣衛千戶的身份震懾,他可沒有那么大的膽子,敢對一個朝廷官員喊打喊殺。
米路點頭:“有這腰牌,明日自然萬無一失,父親按計劃行事便可。”
之后二人又是一番商議。
第二日,福州城滿城上下張燈結彩,城里城外人盡皆知,福威鏢局走通了川蜀青城派的門路,將與青城派共同開發四川一帶的鏢局生意,余滄海掌門親帶精銳弟子登門拜訪,為的就是結成同盟,好達成此事,同時五岳劍派中的華山派掌門二弟子以及掌門千金也會登門,作為見證。
辰時過半,勞德諾和岳靈珊當先而至,此時二人早已回復了本來面貌,不復昨日小店中的打扮,只見一位滿天白發的蒼老男子以及一個十六七歲嬌俏少女,一并走到福威鏢局正門,齊聲到:“華山派弟子勞德諾/岳靈珊,求見福威鏢局林總鏢頭。”
鏢局里沖出一隊人,敲鑼打鼓的把二人迎了進去。
此時林震南父子已在大廳內等候。
進了大廳,簡單的寒暄幾句,便分主客坐下了,林震南坐于主位,米路坐于次席,兩位華山派的弟子坐于一側,眾人坐定,便有侍女呈上香茗。正主余滄海尚未到來,幾人便只喝著茶水,天南地北的閑聊。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眼看便到正午,門外有人高聲道:“青城派掌門余滄海攜門下四大弟子拜見福威鏢局林總鏢頭。”
將余滄海及其弟子迎了進來,與大廳另一側做好,客套了幾句,林震南不在言語,只是在主位上專心的品起茶來。
余滄海見得林震南如此做派,心里惱火,當場就要發作,只是眼角瞥見林震南腰間不經用露出的腰牌,深吸一口氣,強自忍耐下來,他余滄海是識貨的,林震南的錦衣衛千戶腰牌確是真貨,做不得假,暗自慶幸自己昨晚沒有魯莽行事。
林震南武功不行,但這人來送往的交際手段卻是行家里手,看余滄海一副坐立不安又強自忍耐的神色,便知道火候已經差不多了。
“余掌門的目的我是知道的,昨日城外發生的事,小兒已經與我說了,想必余掌門業已知道了,孰對孰錯,此時再去爭辯也沒有了意義,不過小兒昨日卻實做的有些過分,我已斥責過了,還請余掌門贖罪。”
林震南放下茶碗,遙遙對余滄海抱拳說道。
“哼!客套話就不要說了,今日約我來福威鏢局,林總鏢頭有什么話直說!”
有了米路事先的提點安排,林震南此時只要按事先的安排照做就行。
“余掌門勿惱,當年曾祖遠圖公以七十二路辟邪劍法開創鏢局,打遍黑道無敵手。其時令師長青子在辟邪劍法下輸了幾招,余掌門想為師雪恥的孝心,我是理解的,只是余觀主的手段我卻不太認可。”
余滄海聞言冷哼:“哼!我承認對你們福威鏢局動了心思,林總鏢頭想做什么,大可不必如此拐彎抹角,劃下道來,我余某人接著便是!”
林震南微笑:“全江湖的朋友們都知道,我林震南交朋友夠義氣,承大家抬愛,不去動我家的鏢。福威鏢局這些年來興旺發達,都是江湖上朋友給面子。福威鏢局與青城派的恩怨,我是有意化解的,就看余觀主是否接受了。”
余滄海聞言,語氣緩和了一些:“不知林總鏢頭想怎么化解?”
“我林家的家傳絕學,真正的《辟邪劍法》,可讓余觀主抄錄一份帶走。”
“什么!真正的辟邪劍法!”余滄海吃驚之下,猛地站起身來。
“沒錯,好教余觀主知曉,我林家的劍法其實平平無奇,想必這一點余觀主已經演練過了,原因就在于這劍法另有配套的行功法門,兩者在一起運用,才是當年遠圖公打遍天下無敵手的《辟邪劍法》。”
“林總鏢頭當真愿意將行功口訣讓我抄錄一份?”
聞聽林家愿意分享神功,余滄海的語氣客氣了許多。
“當真,只是,這辟邪劍法畢竟是我林家的祖傳絕學,我也不能輕易就此送出,哪怕是為了結恩怨、交朋友,余觀主你說是不是?”
余滄海此時也冷靜了下來,緩緩坐下。
“林總鏢頭還有什么條件,先一并講出來吧。”
“那林某就卻之不恭了,”林震南微微一笑,說出來事先擬定好的條件:“第一,青城派分享了我林家的辟邪劍譜,當昭告江湖,青城派與福威鏢局永結同盟,便如那五岳劍派一般,同氣連枝。”
余滄海沉吟片刻,覺得利大于弊,于是一點頭:“可以,這一條我可以答應。”
“第二,我福威鏢局在四川的分號,還望貴派多多保駕護航,當然也不會讓貴派吃虧,四川分號每年的紅利,自然有貴派的一份。”
余滄海也是放開了,點頭道:“此乃小事,我也可以應允。”
“第三,我兒平之與貴公子結為異姓兄弟,之前種種恩怨一筆勾銷,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余觀主以為如何?”
余滄海有些遲疑,前兩條到還好說,只是若自家人彥真的與那林平之結為兄弟,日后倒是不好對他林家下手了,斟酌再三,余滄海一狠心:“這第三條我也同意了,林總鏢頭還有無其他條件?”
林震南微笑:“沒有其他條件了,還請余觀主喚來貴公子,兩個孩子結拜過后,咱們用罷午宴,便一同品鑒真正的《辟邪劍譜》可好?”
余滄海無論內心如何作想,至少明面上已經是一副和善面孔:“那就但憑林總鏢頭安排。”言罷吩咐門下弟子去把余人彥帶來。
不久,余人彥就到了,臉上的淤腫消散不少,勉強有了個人樣。
結拜、設宴。
酒宴過后,勞德諾很識趣的帶著岳靈珊告辭離開。
林震南帶著余滄海來到一間靜室,此時米路已經拿出了寫有功法的袈裟。
當看到袈裟上的功法,饒是以余滄海的城府,也禁不住后退兩步,隨后轉頭怒視林震南:“林總鏢頭,你這是何意?我既答應與你結盟,以往恩怨一筆勾銷,為何還要拿假的功法糊弄于我!”
林震南此時也是一臉苦笑:“余觀主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功法是真是假一看便知,我怎么會拿假功法惱你?就算這功法可以以假亂真,日后找人一練便知,我又怎會做此不智之事?余觀主且聽我細述原因……”
余滄海轉念也覺得林震南說的在理,遂耐下性子聽他解釋。
“此事說來話長,說出來也是有損曾祖名聲,當年曾祖意外得到此功法……”林震南慢慢將整件事敘述開來,最后言道:“……自遠圖公后,我林家便再無一人練這邪功,余觀主抄錄之后當謹慎保存,可切莫要修煉啊。”
余滄海也是一臉凝重:“林總鏢頭且放心,我余某定然會好好保存。兩家結盟之事,待我回到青城山定然會昭告天下。”
袈裟上的行功法門字數并不多,很快余滄海便抄錄完成,之后便以安排門派中事務為理由,告辭而去。
余滄海走后,林震南父子對視。
“平兒,你說這余滄海拿到了功法,之后還會想辦法對我林家不利?”
“這是必然的,我讓父親提出那幾個條件,也是安他余滄海的心,之后就是我計劃的最后階段。”
“平兒,真的要做的這么絕嗎?我覺得這青城派已經對咱們林家沒有威脅了啊。”
米路搖頭:“父親為何還是如此天真,沒了青城派,還有其他門派,沒有了余滄海,還有張滄海、李滄海,江湖上眼饞咱們林家《辟邪劍法》的,可是大有人在,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們防得了一時,難道還能防得了一世?只有借此機會,將我們林家徹底摘了出去,方能永絕后患!”
林震南呆了半晌,方才頹然道:“罷了,平兒你比為父想的更透徹,你且按照計劃行事去吧……”
米路不再言語,轉身走出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