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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說多錯,少說少錯。
宋陽干脆就不再說廢話,但是態(tài)度依舊熱情又殷切,他開著沈煙的車送她們倆到沈煙家里,還幫忙搬行李。
等搬完行李,宋陽打量了一下沈煙和周宴聲住的這套高級公寓,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這套房子挺貴的吧?”
“不知道,周宴聲買的。”沈煙禮貌地倒了杯茶遞給宋陽。
宋陽擺擺手:“我不渴。”
他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問:“由由跟你們夫妻倆住一起不太好吧,會不會很尷尬。要不還是在外面住?我有幾張希爾頓的套房住宿券,要不給由由?”
許由由在客房整理行李,聽到宋陽的建議,喊道:“不用啦,我就要跟煙煙住一起。”
宋陽出師不利,訕訕地摸摸鼻子,一轉視線,就見沈煙雙手環(huán)胸,倚靠在吧臺,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
他心里不安,抽了抽嘴角,問:“干嘛這樣看我?”
“你怎么認識由由的?”沈煙抬起下巴,壓低聲音問,“她都不認識你。”
宋陽拉住沈煙胳膊“噓”了一聲,生怕許由由聽見。
“哎呀,她不記得我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我記得她就行了嘛。”宋陽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斗志昂揚地小聲念叨,“沒想到能在總店看到她,托了你的福了。”
沈煙不依不饒問:“到底什么事,說出來讓我樂一樂。”
“以后我都聽你的,只要你能幫我,我什么都聽你的,但這件事你別……”
“說。”沈煙一抬下巴,蔑視宋陽,“想讓我當僚機,不知根知底怎么行呢,誰知道你是不是沒安好心。”
“我哪能沒安好心啊!”宋陽急得面紅耳赤,“我……我可是記著由由快四年了!”
沈煙狐疑地打量他,怎么都無法把他和“情癡”“少女情懷”這幾個詞聯(lián)系起來。
“行吧,我說行了吧。”宋陽喪氣地投降。
“你大學畢業(yè)的時候,不是我和師兄去幫你幫行李的嗎?”宋陽沒好氣地說道,“東西一大堆,江秘書搬你的行李箱都搬閃了腰。”
還有這回事?
沈煙目瞪口呆,宋陽居然還能這么體貼地幫忙搬行李。
“你別這樣看我,如果不是師兄把我摁過去,誰會幫你啊。江秘書,我?guī)熜郑苎缏暎齻€人還嫌不夠嗎?我這么叫嬌氣文弱,怎么搬得動啊?”宋陽摸著自己精瘦的胳膊可憐兮兮說道。
沈煙斜睨他一眼。能舉著二十來斤的食堂大鍋顛勺的人,居然敢說自己沒有文弱,笑掉大牙了家人們。
“然后呢?”
“由由不是跟你室友嗎?我看她東西不多,但是沒人幫,我就幫她搬了一下啊。”宋陽臉上帶上一層暖意。
“就惦記上了?”
“那不是。”宋陽想到了什么,一絲不堪頓時掛臉了。
“就是……我手滑了,把她行李箱摔了,結果行李箱被摔開了……”
還有這事!沈煙很后悔自己沒這短短記憶了,不然自己一定印象深刻。
“然后我人也摔進她衣服堆里了……”
“……”
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你逞什么能呢……我們這么多人呢。”沈煙無語了。
宋陽輕咳一聲:“當時你們還在整理東西,我看她已經整理好了,我就先幫忙去了。”
“由由很善良,沒有責怪我,反而問我有沒有摔傷,也不跟我要賠償。”宋陽暖暖一笑。
沈煙看許由由當時的語氣應該是問宋陽腦子沒事吧。
后來的事沈煙不問也大概知道了。許由由為人大方,不在意這些小事,也不會跟沈煙說,宋陽嫌丟人,更不可能告訴沈煙。所以他們都不清楚居然還有這種好事發(fā)生。
宋陽當時摔跤姿勢一定巨丑,足夠吃癟。
真后悔沒在現(xiàn)場,不然沈煙一定掏出手機圍繞宋陽摔跤360度環(huán)拍各個角度。
但因為這么一件小事就惦記人家四年,沈煙佩服宋陽。
“你也厲害,不問我要許由由聯(lián)系方式嗎?”沈煙疑惑。
宋陽立刻莫名其妙地看沈煙:“讓我拉下臉來求你,我瘋了吧?”
“是嗎?”沈煙掏出手機打開OA系統(tǒng),“那我把你請假條退回去吧?”
宋陽:“……”
沈煙:“嗯?”
宋陽:“我錯了。求你。”
——
當天晚上就是展茹的婚禮,許由由休息了一會兒,就跟沈煙在酒店附近的商圈逛了逛,等到了下午五點左右,兩人到達酒店。
酒店大廳擺上了巨幅婚紗照海報,香檳色系花卉裝點的迎賓臺如夢似幻,沈煙憑借LED屏幕上的名字才認出迎賓臺上,漂亮的新娘就是展茹。
“……我都認不出來了。”沈煙仔細分辨印象中展茹的五官記憶。
“妝濃,認不出正常嘛。”許由由安慰她。
兩人跟新娘新郎道喜,敘舊,客套一番后后進去電梯去會場。
這時候沈煙才問:“她老公有點胖啊?”
“以前挺瘦的,你不是見過嗎,后來發(fā)福了。可能結婚就容易發(fā)福吧。”許由由感慨,“你看展茹也胖了不少。看來人還是不能結婚啊。”
她說到這,突然頓住了:“你跟周宴聲結婚好幾年了,倒是沒啥變化,越來越好看呢。”
沈煙嘿嘿一笑:“因為我們會保養(yǎng)嘛。”
她心里卻知道,他們倆因為自己這個病,壓力很大,哪還有心情幸福肥啊。
整個婚禮會場的婚慶裝飾做得如夢似幻,仿佛童話森林似的,鮮花,星星燈裝點會場,沈煙看著頗為震撼,甚至有些羨慕。
她跟周宴聲的婚禮是怎么樣的呢,她看照片并沒有身臨其境的震撼。這是多么重要的回憶,可是她卻記不起來了。
這是多么令人遺憾的一件事。
許由由挽著沈煙,在會場里東轉西轉找他們的座位,直到她看到熟悉的人,激動地喊:“哎呀!猴子!”
沈煙一怔:“什么?”
她順著許由由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一個皮膚雪白光滑的胖子,笑得如同彌勒佛似的,沖他們招手。
“誰啊?”沈煙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