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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你們SODA的說法，是我懷有私利，中飽私囊了？”方鍔冷笑道。

　　對方項目組經理并沒有膽怯，不卑不亢地笑道：“方總，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秉承精益求精，誠信為本的合作精神，我們希望我們這次聯合項目可以在市場達到預期，為未來深度合作打下基礎。”

　　“所以現在前期調研非常重要，畢竟現在確定的合作方，未來不會輕易換。背調是最基本的，方總應該也知道。就比如這次項目，馮總，我們互相雙方都是做過長期背調，才決定合作的吧？”

　　馮柏笑著說道：“那自然是。方總，劉經理也不是這個意思，這次是我們自己背調沒做到位，但幸好SODA做了細致的調查，才避免了我們的損失啊。”

　　周宴聲在這個時候開口，替方鍔解圍：“是的，當時拿到資料的時候，對方包裝得特別好看，美國投資，綠色高科技養殖農場，我們也只是走個過場，沒想到就查出問題來了。我想，方總也是被對方蒙在鼓里，騙了吧。”

　　方鍔的臉色愈發難看，但他這次被人當眾撕了臉面，又的確是他工作失誤，周宴聲給了他臺階下，他也只能僵硬地笑。

　　“真沒想到他們看著真誠，居然背地里做出這種事情，我以后一定要拉黑這家供應商，把他公開到行業黑名單里！”

　　方鍔義憤填膺，讓沈煙覺得更加諷刺了。

　　馮柏趁機提供了過往合作方的名單，并給出了幾個供應商和代工廠的備選項，給予了高度評價。

　　“這幾家公司都是仙茗紀各個品牌線長期合作伙伴，按照性價比來說，這兩家是最優秀的。我覺得可以從中考慮一下。”

　　方鍔垂著眼，指尖握著筆泛白，不發一言。

　　接下來的會議進行得很順利，散會后，周宴聲跟著馮柏去他的會客室繼續談事情。

　　沈煙全程打醬油，伸了個懶腰，招呼小王助理回了辦公室。沒想到剛到辦公室還沒開始拿出新手機熟悉，就聽見門外一陣喧嘩。

　　“方總，方總，等我們通報一聲。”

　　“方總，沈總說要休息一下的！”

　　“滾！她剛到辦公室怎么可能現在就休息了！”方鍔憤怒的聲音幾乎就貼著門板傳來

　　沈煙一怔，站起來看過去，小王助理趕緊小跑到門邊正要詢問，門突然被人在外面推開了，差點撞到小王助理的鼻梁。

　　小王摸了摸鼻子，攔在方鍔身前，方鍔一把推開了他。

　　沈煙目光沉靜地看著門口，怒發沖冠似的方鍔，疑惑地問：“姑父，這么急匆匆來找我做什么？”

　　“是你干的吧？”方鍔咬牙切齒地問。

　　沈煙無辜地問：“姑父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啊？”

　　“別裝傻了，是你跟周宴聲告狀，讓他去調查我提供的供應商吧？沈煙，如果你懷疑我尋找的供應商有問題，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會去調查。你告訴周宴聲，讓他在會議上當眾反對我的方案，這不是打我臉嗎？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仙茗紀的臉面！”方鍔咄咄逼人。

　　沈煙表情更加無辜了：“姑父，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再說了，現在不是合作項目嗎，宴聲他們公司去調查……不也正常嗎？”

　　“呵，他們是外人，我們才是一個公司的。只是合作又不是一家公司，你真當他全心全意為了仙茗紀好嗎？”方鍔壓低聲音和怒氣說道。

　　沈煙看了眼小王助理，他趕緊把門合上。

　　“姑父，你這話讓我很寒心。宴聲是我的丈夫，不是什么外人，你在公司這樣口無遮攔，我聽了寒心不要緊，如果被宴聲聽到，他對我們這段婚姻，這段感情怎么看？”

　　沈煙拔高了聲音，帶上了哭腔，小王助理適時地拉開一條門縫，讓聲音恰好能夠傳到門外去。

　　方鍔一怔，意識到自己又口無遮攔說了什么。立刻反駁：“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面對公司利益的時候我希望你考慮仔細。”

　　“我說了。不是我讓周宴聲去調查的，而且我也沒這個能力和資格去派他做什么。”沈煙無奈地嘆道，“姑父你怎么就……聽不進去呢。”

　　沈煙都要急哭了。

　　“不是你，那還能是誰？”方鍔壓低聲音質問。

　　“是我。”門后，傳來一個年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

　　方鍔背脊發涼，渾身僵硬，大腦宕機。

　　他緩緩轉身，就見沈煙的辦公室大門被小王助理打開。

　　“爸……”

　　老爺子一臉陰沉地站在門外，如鷹般銳利，布滿溝壑的雙眼陰鷙地盯著方鍔。

　　“馮柏跟我匯報過你的方案，我覺得可以采納，但是因為是新合作方，所以需要謹慎對待。我尊重SODA，我們這邊做了背調，他們也要做，兩邊都確認同意才可以，就讓馮柏把資料交給宴聲了。”老爺子踱步走進辦公室，身后跟著馮柏和周宴聲。

　　他們進入辦公室后，門被緊緊合上。

　　“爸……我剛才只是……”方鍔徹底慌了。

　　沈煙癟著嘴，眼里噙著淚，啞聲喊：“爺爺……”

　　“傻丫頭，你姑父找你麻煩，你跟爺爺說啊。”老爺子憐愛地嘆道，掏出手帕給沈煙擦眼淚。

　　周宴聲不動聲色地站在她身后，給了沈煙一個令人安心的眼神。

　　沈煙癟著嘴說道：“我不想讓爺爺你擔心嘛。”

　　事實上，她相信自己如果告訴老爺子，并不能得到任何期待中的回應。

　　“你這傻孩子。”老爺子嘆了聲氣，回頭對方鍔說道，“你這次讓我很失望，沒做好調查，自己差點給公司造成巨大損失就罷，居然還責怪煙煙，說出……說出這種話！你想把我氣死啊！”

　　方鍔急得滿臉漲紅：“爸，我只是一時……一時昏了頭。如佳那邊讓利很大，項目投入很大，我也是想能夠盡早回本，為了公司考慮啊！”

　　“仙茗紀從來就不是急功近利的企業！”老爺子高聲呵斥，“降低成本追求高利的結果是會是更快地被市場淘汰！這個道理你還不知道嗎？”

　　“……”方鍔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垂下臉，再也沒說過一個字。

　　“這個項目，你不用插手了，好好地管理仙小府吧。”老爺子擺擺手，下了最后通牒。

　　方鍔瞬間面如土色，似乎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氣。

　　“煙煙，這次你姑父是無理取鬧了，但他這人，也沒有壞心思，就是比較急躁。你也別放在心上。”老爺子柔聲安慰。

　　沈煙心寒得肌肉都在顫抖，抖得她生疼。

　　都這個時候了，都聽到方鍔這樣離間她和周宴聲了，居然還在當和事佬，給方鍔一個不痛不癢的處罰。

　　沈煙垂下眼，臉上帶著機械式的笑，柔柔地笑了笑：“嗯……我聽爺爺的。”

　　“但是……我想跟宴聲搬出去住一陣子，冷靜冷靜，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