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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風系統工作的聲音微弱，但在黑暗中極富存在感。
沈煙聽見周宴聲的話，大腦卡殼了片刻，仔細琢磨他這句話的意思，嘴上卻很快就給了回答：“啊……我只是知道他，催眠的時候突然把人對上了，原來高中那個花花公子就是徐澤。”
“怎么知道他的？”周宴聲的聲音顯得越發不虞了。
沈煙心跳時不時漏跳，鼓動著耳膜毫無節奏地彈動，讓她不安。
“呃……他很有名啊……我們班有同學八卦，說過。”沈煙咽了口唾沫，解釋道，“高考備考壓力太大了，學校的風云人物總是我們的八卦中心嘛……”
周宴聲問：“有我嗎？”
“啊？”
沈煙不確定他的問題是期待還是不期待，他的語氣古波不驚，但咬字又比較重，實在聽不出其中的情緒。
沈煙只能實話實說：“……你成績那么好……又過了清大保送，怎么可能沒你啊……”
“所以你知道我？”周宴聲語速飛快，又緊接著輕咳一聲，補充了一句，“我是說，我也是八卦中心人物？”
“是啊……”
既然周宴聲這樣問了，沈煙只能破罐子破摔坦白了：“我當然知道你啦，你當時那么有名，誰會不知道你啊？”
“哦，那……你先知道的誰？我和徐澤。”
這是一個奇怪的問題。
沈煙琢磨著周宴聲問這句話的意義，又不敢多猜，怕自己自作多情。
“是……你吧。”沈煙保留了一個“吧”字，為自己挽尊。
他應該記不得最開始的第一次見面了，他在罰站的時候自己偷窺被抓包。沈煙也不想主動提及這事，只是含糊其辭。
“徐澤是很后面，看他行蹤奇怪，才知道的。是個怪人。”
徐澤給沈煙留下的印象是個怪人，周宴聲滿足了。
事實上，沈煙知道徐澤，純粹是因為他總是跟周宴聲一起玩，形影不離的，沈煙想不注意到他都難。周宴聲倒是整天冷著臉，對人家愛答不理的，但是徐澤就笑嘻嘻的，沒心沒肺地黏上去。
當時班上還有不少女孩子愛磕CP，非得說這倆是一對，直到后來她們有人在周末看到徐澤牽著一個女孩子的手在教學樓里溜達，澤粥CP徹底BE了。對，她們磕的還是周宴聲是0。
沈煙說：“你成績那么好，我們班主任幾乎每節課都會提到你，想不知道都難。我那時候就想，我要是長了你的腦子就好了，不用擔心背不出化學公式，也不用擔心記不住物理原理，這樣，方鍔也不會拿我成績貶低我了。”
這是真心話，她雖然暗戀周宴聲，但也幻想過自己跟周宴聲換腦子，然后考上清大讓方鍔氣死。
周宴聲笑了，空氣里，他的笑聲釋然又松弛，像是之前緊繃的，不悅的弦突然松了下來，沈煙覺得開了地暖的房間溫度突然又上升了兩度。
“如果可以，我也想將我的腦子給你。”
沈煙輕輕一笑：“那你還得管理工作，研發新產品呢。”
周宴聲的聲音依然感慨：“那我也想跟你換。”
這樣，你就能記住我們倆在一起的過往，記住你喜歡我。
而我，始終都喜歡你。
——
周宴聲打開餐盒，展示其中擺盤漂亮，切得漂亮如同花瓣一般的糖醋珊瑚魚。
徐澤連翻三個白眼，眼皮都快抽筋了：“至于嗎？至于嗎？不就是珊瑚魚嗎？我看這刀工，沈煙還是差了一點啊，我們仙茗紀跳槽過來的廚師可以切得更加精致，卷得更加像珊瑚。”
周宴聲不動聲色：“煙煙說我喜歡酸甜口，特意給我做的。”
“你是小孩子嗎，奔三了還喜歡酸甜口！再說了，你們浮夸不浮夸，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平凡的周三午間，沒必要吃這么隆重的大菜吧！”
徐澤額頭青筋暴露，就差拍案控訴了。
他心中蘊藏血淚，眼里帶著抗議和不滿，他分明是反對周宴聲這么直白的秀恩愛的，但是他的態度極大地取悅了周宴聲。
這讓周宴聲出了一口惡氣。沒由來的醋意隨著酸甜酥脆的珊瑚魚一一入口，也消解殆盡，進而只剩下了滿心的甜。
因為知道要復熱，沈煙提前將珊瑚魚在敞開的環境下晾涼，沒有炸透，讓水汽散盡才裝入餐盒中。等再次復熱，沈煙提醒周宴聲用空氣炸鍋復熱一下。
沒錯，周宴聲又買了空氣炸鍋放在辦公室。
這樣一通操作后，珊瑚魚極大地保持了絕佳的酥脆，面糊被炸得金黃酥脆，再澆臨上調至好的糖醋汁，糖醋汁里沈煙還加了一點橙子汁，所以酸甜里還帶著淡淡的果香味，去腥提味，更加清香。
徐澤說得沒錯，沈煙刀工一般，她畢竟不是專業廚師，從小也沒有系統學過刀工，只是因為熱愛所以學了廚藝。雖然她自認為自己天賦不比宋陽差，可是在某些人……甚至老爺子眼里，女人總是比不上男人。
老爺子愿意將公司股份給沈煙，卻不愿意將廚藝真正傳授給沈煙。
這也是為什么這陣子沈煙每天都在下廚，研究一些考驗功力的菜，有口福的是周宴聲，進步的是沈煙。
受傷的只有徐澤。
“做一個人的份也是做，為什么不能做兩個人的份呢？我整天工作忙得不著家，也很辛苦的。”徐澤說得心酸落淚。
周宴聲正想說話，內線電話響了起來，他沖徐澤使了個眼色，接起了電話：“怎么了？”
徐澤眼巴巴看著吃了一半的珊瑚魚，伸出手想趁周宴聲接電話的時候，徒手掰一小塊，手背一痛，被周宴聲拍開了。
“嗯。我知道了。”周宴聲冷靜地回答，掛了電話。
“嘖，小氣。”徐澤念叨。
接起電話開始，周宴聲的表情就越發嚴肅起來，他微微擰眉：“不跟你說了，我要去趟仙茗紀，東西給你吃。”
徐澤一怔：“出什么事了嗎？”
“馮柏打電話來說，研發部和采購部吵起來了。”周宴聲話說完，就快步推開門往外走。
“劉助，跟我去一趟仙茗紀。”
“好的，周總。”
徐澤愣了半秒，很快明白過來。雖然項目是周宴聲在主持，但前期項目可行性調研他也參與過，具體情況他還是知道的。
研發部和采購部……
不就是沈煙和方鍔他們倆分別負責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