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能給她什么
除了每天在飯點的時候按時吃飯,和躺在病床上的母親嘮嘮嗑,更準確的來說是顧子銘一個人在說,他也不知道母親究竟有沒有聽到。不過他想,母親一定聽到了,可能這幾十年來太累了,想要多賴一會兒。似乎除了這些,顧子銘已經不知道該干些什么了。所幸顧子銘還給他發來了課堂的筆記和全程的課堂視頻。講真的,顧子銘打心眼里感激他們,也非常慶幸與他們相識。
坐在母親病床旁,拿著手機看著李昊澤給他發過來的上課視頻。病房里安靜極了,但這份安靜卻讓人無來由的心慌。
“吱~”顧子銘聽到門響,以為是舅舅過來了。(最近幾天他們倆人輪班在這里照顧),抬起頭卻發現是李昊澤他們幾個,許久不見,竟然有種難得的驚喜。
“你們來了,怎么都沒有提前打個招呼呢?”顧子銘連忙起身。
“子銘,阿姨最近恢復的怎么樣?本來說好幾周前來,學校爛事也忒多了,一時撒不開手?!崩铌粷梢贿M門便放低了音量朝著顧子銘吐槽著。隨行而來的劉文輝,楊梓萌將帶來的水果放置在了醫院的柜子上。李昊澤隨手抓起一個蘋果遞給了顧子銘。
顧子銘看著他們,一個多月了,每個人還都是老樣子,真好。顧子銘在心里這樣想。他們害怕在病房里打擾到顧子銘母親,幾個人出來坐到了醫院下面的亭子里。你一言我一語,聊到最近發生的趣事,聊到最近即將舉辦的大型活動,再到班級里的愛恨情仇,比如誰誰誰又和前對象分手了,誰誰誰脫單了。顧子銘能看得出來,他們在盡力聊一些比較輕松的話題,畢竟他們幾個人里除了李昊澤之外平時都不怎么八卦的,如今說這些倒真是有些難為他們了。
“對了子銘,夏夏她說改天到,就沒和我們一起?!睏铊髅妊a充說。
“楊梓萌,我說你是不是傻?夏夏和子銘是什么關系,還需要我們在中間傳話?!崩铌粷捎靡环窗装V的表情看著楊梓萌,順手給她額頭上獎勵了一個核桃。楊梓萌吃痛,白了李昊澤一眼,轉過頭去不看他。顧子銘看著倆人略顯曖昧的互動眼眸深了深。看來李昊澤這個多情的大蘿卜此時占下風呀。
“我知道,夏夏給我說過這件事,她和父母明天一塊來?!鳖欁鱼戫槃荽鸬?。
“呦呦呦,又要見父母了,狂虐單身狗??!”看著李昊澤浮夸的演技,他似乎在那里看到過。哦,對了,他想起來了是在上一次得知他見夏夏的父母時,李昊澤也還是這個表情,不得不說,都一個多月了,他的表情竟然沒有一點點的新意,這一刻,看著往日在學校親近的伙伴,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其他同齡人一樣,只要愉快地享受大學生活就好。
“子銘,這些都是你同學吧!好孩子們,都過來了?!鳖欁鱼懙木司苏》坷锩孀撸还諒澗涂吹剿麄儙兹嗽谶@里。收到顧子銘同學們的問好,他看了看表,已經快過飯點了,硬是要將他們帶到家里去吃飯。
“子銘,你快給你同學說說,好不容易來一次,都去家里吃?!闭f著便拿起手機給顧子銘的舅母打電話讓備菜。盛情難卻,大家就一塊去吃了個便飯,說是便飯,但也是費了些心思的,該有的飯都有,也算是比較豐盛了。一飯過后,大家都吃的很撐,時間已經不早了,怕趕不上回去的火車,大家也都紛紛告辭,顧子銘一路將他們送到火車站。
“行了別送了,都是自己人,你回去照看伯母吧!”劉文輝拒絕了顧子銘想要繼續送他們的想法。“有事和兄弟們說,別一個人抗。”這時李昊澤走到顧子銘跟前拍了拍他的肩頭,語氣鮮有的正經。他說完似乎自己都感受到了不習慣,語氣又切換到了他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
“知道了,你小子路上小心?!鳖欁鱼懼鴮嵤鞘懿涣诉@種過于溫情的場景,催促著他們趕緊離開,至于他們的關心,是不需要用言語來表達的,記在心里就好。
送走了他們之后,顧子銘又匆匆忙忙地趕回了醫院。為了方便照顧母親,他們又在單人病房里支了一個小床。顧子銘每天都在詢問醫生母親的恢復狀況,明明身體表征一切正常,身體各方面素質也在不斷增強,可母親還是一直未醒。如果母親還是這樣睡下去,他心里的那根弦明顯得繃斷了不可。
和夏安蕾之間的感情似乎也是如此,雖說兩人之間的愛仍然存在,每天固定的早安晚安也不曾間斷,可是這份愛真的能夠抵擋過現實的距離嗎?他們兩個一個在校園,一個的活動范圍只是局限于家和醫院。中間的差距也逐漸顯現出來,除了表達愛意這種虛無飄渺的東西,他連關懷和陪伴都不能給夏安蕾。明天夏夏就要來了,顧子銘的內心一直在掙扎著,他不知道該如何抉擇,躺在母親身旁的小床上,他一宿沒睡。
感受到太陽已經照射到病房的窗戶上,顧子銘揉了揉過于干澀的雙眼,拉開窗簾。整個光線照進房間,有著些許的不適應。他轉過頭看了看在病床上依舊睡得安穩的母親,嘆了口氣。
他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早上八點多了,料想夏夏和他的父母也快來了,本想親自去接他們,但是聽他們說只是順便來看望一下,說是等到正式一點的場合再去拜訪顧子銘的家人。因此他也沒有再強求了。這一段時間洗漱完畢之后將病房稍微規整了下便收到了夏安蕾發來的消息。
“子銘,我和爸媽已經到醫院樓下了,伯母在哪個病房呢?”
顧子銘透過窗子向下看了看,果然醫院門口停著兩輛車,車門口站著夏安蕾和提著大包小包的夏父夏母。
“稍等!”在聊天框敲出這兩個字后便快步跑下樓去。怕他們久等,反而自己失了禮數。
“你看,小顧這不就來了嗎?”到車旁邊便聽到夏父夏母兩人在說些什么,但是他也沒在意。他的眼神只是死死的盯著夏安蕾,一雙杏目滿懷深情與眷念。一個多月沒見了,他的夏夏還是之前的樣子,但是好像有一些瘦了,臉上的蘋果肌明顯小了一點,之前沒有休學的時候他最喜歡捏夏夏的臉了,她肯定沒好好吃飯。
顧子銘本想要上前牽夏安蕾的手,但她的父母都在身旁這行為十分不妥,于是便只是上前幫忙提著禮品,和夏安蕾并排走著。似乎從背影都能看出他的落寞與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