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勝,眾人喜氣洋洋。
美中不足的是還是有人受傷了。
不過抓了賈仁還是挺讓人開心的。這家伙那會靠著賈家可是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
收拾戰場,清點戰利品,救治傷員,審問俘虜……
李牧忙了個半死。
晚上眾人在議事廳慶祝,順便商討接下來的部署。酒是肯定要喝的,不過也是適量,畢竟寨子里酒不多,再說自己這伙人在自己的全力灌輸下也不以土匪自居。
“天王,咱們是不是趁著縣城空虛,把縣城打下來。”,二狗滿臉希冀地說道。
“對,攻下縣城,讓大首領做那個縣令。”,眾人也哄叫道。
李牧只得又把槍打出頭鳥的那一套說了一遍。
最后還是全體同意,低調發展。先在周邊的村子里發展自己的隊伍。
然后幾天,李牧一直想著在周邊村子發展的事情。
突然想起一個好主意,立馬大喊道。
“六子,六子,去把在家的首領都喊到議事廳開會”
六子領命去了。
龍盤山,議事廳。
待眾人都到了以后,李牧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公審賈仁?”,眾人疑惑到。
“那么麻煩干啥,要我說一刀砍了就是了”。
“你懂個屁,天王這么做肯定有這么做的道理”
底下眾人亂說紛紛。
“都靜一靜,聽我說兩句。”李牧喊道。
“接下來我們要在周邊村子里發展隊伍,但是村民們為什么相信我們呢?我們雖然覺得自己不是土匪,可村民們不知道啊,所以我們在派出去村里發展隊伍的人之前,我們要先做一件大事,讓村民們相信我們才是救他們的隊伍,土豪劣紳和官府只會禍害他們。”
“我們要讓村民們知道,所謂的官府和土豪劣紳是什么樣的東西”
“我們要百姓知道,我們才是他們靠山,加入我們才能有活路”
“這件大事就是公審賈仁”
“好”,眾人轟然叫道。
“那剩下的那些俘虜怎么辦?”
“剩下的那些仔細甄別一下,罪大惡極的一起公審,沒干壞事的就放回去吧。”
“朱富,朱貴,放出風去,臘月十八,草市邊公審賈仁”,李牧拍桌決定。
不幾天,公審賈仁的消息就傳遍了十里八鄉。
“聽說了沒有,龍盤山的好漢要審賈家了?”
“該,他們家的人都殺了都不冤枉”
“世道亂了啊,土匪也也這么囂張了,朝廷也不管管?”
“老爺,還是小點聲,土匪猖狂,咱們惹不起啊”
李牧公審賈仁的消息傳出去,好似在一潭死水里扔進去個石塊,一縣之地仿佛一下子沸騰起來。
臘月十八,草市上,人比平常多了好幾倍。
草市西邊的土臺上,放著一張桌子,底下兩邊放著幾把椅子,邊上旗桿上“替天行道”四個大字隨風飄揚。
忽聽得一陣戰鼓響,李牧帶著頭領來了。
李牧走上桌前,眾首領在底下的椅子上坐了。
土臺底下,人群紛紛,比唱社戲時人還多。
“帶賈仁”
兩名龍盤山好漢押著賈仁上來了。
只見賈仁耷拉著腦袋,腿已經軟的不能走路了,還得二人架著他。
“跪下”
“讓他在前面,對著下面的百姓跪下”
“賈仁,十年前,賈家霸占良田后不服上高的劉氏一家滅門案,可是你做的?”
“八年前,你又以同樣的手段霸占良田九十畝,破家三家,滅門五家,這些你可還記得?”
“五年前,你為巴結賈家,當上縣尉,給賈扒皮強搶民女五人,兩人不從,被你們活活打死,其中楊老頭在賈家門外苦苦哀求未果,一頭撞死在門前,這些你可認罪?”
“自你當上縣尉這五年,你強占田畝,貪贓枉法,逼良為娼,更為甚者,假借常平倉之名,強搶百姓口糧,這些可都是你們做的?”
李牧一步步走到賈仁跟前,對著跪在地上的賈仁說
“這一樁樁,一件件,你可認罪?”
賈仁仰起頭說道:
“現在落在你手里,我有什么好說的,我只是沒想到,你們的膽子會這么大”
“好,既然你認罪,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替底下的百姓求一個公道”
“來人那,行刑”
“大首領,我來”,王二狗沖上前來,想手刃仇人。
這時,賈仁抬頭沖李牧喊道
“李天王,天下各府各縣莫不如此,你殺得過來嗎?”
李牧回頭盯著他的眼睛,說道。
“那我就一個一個殺過去”
“行刑”
王二狗一腳將賈仁踹倒,含恨出刀,一刀下去,未能砍中脖頸。
賈仁凄慘的叫聲響遍整個草市。
“姓賈的,你可曾想到有今日”
本來底下人群中想起一聲“殺的好”
然后是幾個聲音,一小群,一大群,最后所有人一起喊
“殺得好”
二狗也不再磨蹭,連著兩刀,正中脖頸,然后一腳將尸體從土臺上踹下去。
底下人群先是閃開,突然又圍上來,吐口水的,踹的,砸的,踢的,亂成一團。
李牧本來還想再說幾句,看這情況是說不成了。
不過大勢已成。剩下就是讓識字班的那些人散出去好好做工作了。
龍盤山,議事廳。
李牧和眾人正在討論,用李牧的話說,這叫復盤。
“今天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都說說自己的想法。”
“賈家這樣的,以后我們見一家殺一家”
“替天行道,這感覺真他娘的好”
“聽說縣衙今天也排人來看了”
“后面百姓也太瘋狂了,聽說最后賈仁讓踩成了肉泥”
眾人亂說紛紛。
“對,百姓就像水,平常看著挺安靜,逆來順受的,但是,當他怒起來,就是洪水,可以沖垮世間一切不平。”
“所以我們要讓百姓相信我們,加入百姓,發動百姓”
“有兩條鐵律需要記住,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
李牧最后總結道。
“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都散了吧。”
李牧和師傅一起走回去。
“牧哥兒,按你上次說的,發現了好幾個有煤的地方,其中有個地方地上刨個坑就能出來煤。”
劉師傅高興的說著。
“好啊,接下來就是開采了,鐵礦呢,找見了沒?”
“鐵礦還沒有,不過我們的人還在找,”
李牧知道自己所處的地理環境是黃土高原地區,應該是在前世晉西這一帶,這地方前世每個縣都有煤礦啊鐵礦啊之類的。礦產資源不少。
翌日,李牧選了二十個人,都是在識字班學習過的,散到各個村鎮去發展隊伍。
火種已經撒出,只待生根發芽。
縣衙后房。
胡縣令正和師爺正在討論近日龍盤山的事情。
“一戰打垮縣兵,又不攻打縣衙,公審賈仁,只殺惡霸,放回良善,這龍盤山到底想要干啥?”
胡縣令皺著眉頭說道,事情發展到現在,他的壓力很大。
“大人,事到如今,我們只有三種選擇,一是上報州府,請派兵圍剿。二是既然他們沒有圍攻縣衙,暫時就這樣維持這局面。三呢就是掛印回鄉,朝廷黑暗,亂匪橫生,待局勢明朗后,再擇木而棲。”
師爺是他同鄉,一直同他亦師亦友,所以說話很直接。
胡縣令看了一眼師爺。
“哎,心有不甘啊,十年寒窗,方得如今位置,奈何豪紳把持鄉里,三年知縣,罷罷罷,就舍了這位置,你讓下人準備一下,咱們過幾天就走。”
“是,大人”,師爺起身出去安排了。
胡縣令坐在椅子上,皺著眉頭,仿佛睡著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