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越銘想了一會兒,開始回憶起自己摔下之前的事情,于是問道:“我怎么能叫海蛇咬了?”
姜嘯道:“這我也不知道,那甲板上怎么就有條海蛇了,而且還是個死蛇,身上有爪子洞,可能是被個魚鷹叼走了,結果正好掉咱船上,也算你運氣不好,怎么就碰上去了。”
陸越銘忙問:“那么大家呢?都沒事吧。”他的意思是大家是不是都被那怪鯊吃了。
姜嘯道:“沒事,都沒被咬,看到你的時候,就看見那條蛇掛在你腿上。”顯然他理解錯了意思。
又問了一會兒,似乎眾人完全不知道那怪鯊的事,他也放了心,看了看四周,問道:“我這是在哪兒啊?”
姜嘯答道:“咱在桃源島,五子門的地盤。”
陸越銘想了想,道:“我就知道一個桃花島……”不過五子門這個名字,他記得好像在哪里聽過。
姜嘯掃了一眼外面,道:“是五子門的人給起的名字,以前就是個無名島。”
陸越銘問道:“那我怎么到這里來了。”
姜嘯拍了他一下,道:“這多虧了你命好,看你被蛇咬了,昏著只說胡話,當時我們都以為你要交待了。多虧第二天天亮看到了五子門的人開船過來,人家看沈小姐的面子,就答應救你了。這五子門就在海邊,又得用到各種毒,這海蛇咬他們也會治。”
陸越銘突然想到了什么,問道:“那沈小姐她們呢?”
姜嘯道:“先回去了,我留下來看著你,你那份金子他們先替你保管著,你就在這里養病就好了。”
這時外面的門開了,一個人端著個碗走了進來,那人一身黑色緊身短衣,腰佩短刀,臉上戴著一個面具,只有嘴露出來。從身材和露出的皮膚來看,來人應該是一個少女。只見那人把托盤放在一邊,端起碗,道:“師父交代,這位兄弟該服藥了。”
姜嘯忙接過碗道:“恩,麻煩姑娘了。”然后端著碗湊到陸越銘嘴邊,一手扶起他腦袋。陸越銘立刻聞到一股刺鼻的酒味,忙問:“這是藥么?這分明就是酒啊。”
姜嘯和那少女幾乎同時答道:“藥酒。”,然后就是那少女說話:“這是專治蛇毒的,師父交代了,得一口喝下去。”
姜嘯也對他道:“你知道那泡蛇酒吧,蛇毒在酒里一泡,就沒毒了,反而還大補。你這個也是,酒進你身子里,你里面的蛇毒就沒了。”
陸越銘仍然驚慌道:“我酒量不行,現在很虛,能喝這么多么?啊,我平時這半碗酒就發暈的。”
那少女語氣雖然很恭順,但也略帶有不耐煩:“師父已經知道這兄弟的酒量了,就是按兄弟的量配的,要是酒量再好,這還得多兩碗。”
陸越銘心想也罷了,聽天由命吧,于是扶著碗,強忍著一口氣喝完,接著后腦猛地碰在枕頭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醉酒往往會讓他做很多夢,也使得他回憶起了很多以前幾乎遺忘的事情,包括這個五子門。于是等姜嘯再來看望他時,他為了確認一下,開口問道:“姜兄弟,這五子門究竟是干什么的?”
姜嘯立刻答道:“殺人,刺殺個誰誰的,還有就是探情報。”
陸越銘心想果然不錯,當年這個門派還跟城隍島買死人,拿來給弟子練手用來著。而姜嘯突然壞笑道:“陸老弟你挺有福的,你知道這是哪里?這是五子門的牡丹院,也就是說全是女弟子住的地方,你是身處百花叢中啊。”
陸越銘道:“什么白花叢,就看那蒙的臉,也不知道長啥樣。”
姜嘯哈哈一樂:“這女弟子都是干啥的?色誘唄,那能長得差了?”
陸越銘淡然道:“不過是殺人的工具,有今天沒明天,在我眼中不過是行尸走肉而已。”
姜嘯罵道:“你裝什么啊?咱干的活,你說,難道就安穩了?”
陸越銘笑道:“也是,咱都是差不多的。”
姜嘯突然湊到他近前,笑道:“我跟你說,今天我出去逛逛,看到個有意思的事,是這牡丹門里的三鳳------她們這里要選出四鳳,就是四個最強的。就那個三鳳,跟那個最厲害的大鳳打賭,要比試武功,說誰輸了誰得吊樹上兩個時辰,結果那老三打輸了,然后真就被掛在整個牡丹院最高的那棵樹上整整兩個時辰,跟個旗子似得在那里蕩啊蕩,一堆人在旁邊看著。”
陸越銘心想其實有福的是你吧。
姜嘯接著道:“所以我說,這女人湊一起,那真是如狼似虎,陸老弟你……”
陸越銘打斷了他:“還是不要亂跑的好,畢竟這島是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就跟這名字一樣。”
姜嘯依然大大咧咧:“怕什么?咱幽谷門往這里賣暗器,我已經沒少來過了。其實我跟你說,他們的大靠山要是不倒,那怎么著都沒問題,他靠山要是倒了,那怎么著都得玩兒完。”
陸越銘奇道:“還有靠山?哪個?”
姜嘯看了看四周,湊到他耳邊,小聲道:“朱員外家,四公子。”
陸越銘想了一下,問道:“南京的朱員外么?”
姜嘯補充道:“不錯,那四公子是在北平。”
陸越銘不解道:“他整這套是想干什么?”
姜嘯不屑道:“管他呢,他家就是愛搞這種暗地里的東西。”
陸越銘又問道:“那么沈小姐還有其他人怎么樣了?有收到信么?”
姜嘯答道:“收到了,大家都挺好的,沈小姐正在那里布置,還說你好好養病,不用操心這個。對了,倒是有件好事,沈小姐已經暗中放出風聲,要盡一切力量廢了那個尹掌柜,現在他是嚇得每天都得二十多個人跟在他身邊,走道還跟做賊似的。”
陸越銘心想罷了,錢已經拼盡老命奪來了,剩下的生意問題,自己一竅不通,還是讓沈小姐這個行家來吧,究竟結果如何,那也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不過對于尹掌柜的處理方式真的讓他搞不懂,這種方法似乎也是過于直白,而且以前聽沈小姐說過,那尹德的后臺是她的姨母,很不好動的,如今這么做是不是太莽撞了些?莫非有了那筆錢,就真的可以這么放開手腳?再說就算真要動他,干嗎事先弄的這么張揚呢?唉,真是參不透。
就在這時,那門又打開,還是那少女端著碗藥酒走了進來。陸越銘一看,臉上頓時一臉苦悶相。
這樣醉生夢死的日子也不知過去了多少,陸越銘的身體也一天天好轉,到了這天他幾乎已經復原,只是身體還是發虛而已。
在旁邊的姜嘯正呆呆的看著他面前的銅盆,道:“這是喝的藥酒,你居然拿來泡手套?”
陸越銘道:“那手套味道實在不好,聽說酒能消汗臭味,就算不好使,用藥味蓋一下也行。”
姜嘯嘆道:“那是喝的你拿來這么糟蹋,你的病怎么辦。”
陸越銘一臉愁苦道:“我已經好了,這些日子我天天頭別提有多疼了,實在是受不了再喝了。”
姜嘯無奈道:“我還以為你這些天睡的少,是練出酒量了。”
陸越銘長嘆一口氣:“我還以為我這些天裝睡,沒有破綻來著,還是沒裝好。行了你把那盆塞床底下吧,別讓人看到了。”
等到晚上,陸越銘怎么也睡不著,可能是這些天睡的實在太多,他剛想起身下床走動一下,突然聽到門外有響聲,于是他趕忙又趴著裝睡。
只聽見一直伺候他的那少女小聲道:“就是這里,進來吧。”
接著就聽見似乎有兩三個人走了進來,又小心的把門帶上,插好。陸越銘心想,莫非這是要對我不利么?我現在的狀態,可是不適合臨敵。
這時一個比較沙啞的女聲傳來:“這里真的安全么?”
那少女道:“放心,他早醉死過去了,你在這兒敲鑼打鼓他都聽不見。”
而似乎是另一個人在緊張的把陸越銘床前的桌子搬過去,又擺好一張凳子,道:“來,婷玉姐坐這里。”聽聲音也是個少女。
一直照顧陸越銘的那位則是倒上水,請那婷玉姐喝,另一個又主動上去按摩,一副非常殷勤的樣子。
那聲音沙啞的少女道:“用不著這么客氣,跟我不用整那些大姐的那一套,我答應教你們易聲術,那肯定就得教。”看來她就是那個婷玉姐。
只聽那兩個少女道:“哪里,我們是真的尊敬婷玉姐。”“是啊,婷玉姐多好啊,別人都欺負我們,就婷玉姐是好人。”
那婷玉姐道:“你不光要練功,還要照顧這人,挺辛苦的是吧。”
那少女抱怨道:“可不是嗎?唉,都把我累死了。”
另一人道:“婷玉姐,多虧您肯教咱們易聲術,咱們那師父根本就不好好教,就知道罵人,說什么,‘啊,就你們……’”然后就學著她那師父的語氣罵了一通。
那婷玉姐笑了笑道:“唉,都是這么過來的,我跟你們說,在這里混,你一是要有資歷,二是要有本事,等這兩個你們有了,就能混出頭了。”
陸越銘聽她們的對話也了解了大概,聽她們說的易聲術,莫非是改變說話聲音的功法?這一下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心想我干脆就偷師一下,也學著玩玩,反正這可怪不得我。
而這時一個少女接著道:“對啊,就像婷玉姐這樣,誰敢欺負。”
婷玉姐嘆道:“別提了,前些日子誰被吊起來的?”
那少女忙道:“婷玉姐你別計較那個,那個大鳳我一看就不是好人。”
另一個附和道:“可不是嘛?她那人,簡直就是窮兇極惡。”
那一個又道:“跟你說,那家伙,我偷看過她洗澡,結果嚇我一跳,那……”
陸越銘一邊聽著她倆說人短長,一邊心想,看來那婷玉姐,就是五子門牡丹院武功排行第三的三鳳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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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聲明,被蛇咬了后喝酒是我聽說蒙古人給馬治療的一種方式。用在人身上純屬胡掰,是為了劇情需要。這方法只有在沒被蛇咬的時候好用,讀者千萬不要嘗試,本人概不負責。 另外,問候一下電線桿上的艇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