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
“一個微不足道的代價。”
“我憑什么相信你？”
“只有我能幫你。”
斗篷男子掌中風聲呼嘯，聚集成一個風眼，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你是修行者！”
何安激動的看著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只要你能幫我報仇，我什么都愿意付出。”
斗篷男子輕輕一笑，收回右手：“記住你的話。現在我要你回到極樂館，包下天一房，請十個女人彈琴奏樂，要讓整個極樂館都能聽到他們的琴聲，直到天亮。”
“那小橙……”
“放心，我會讓你如愿以償。”
何安不疑有他，加上之前有點小醉，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按照斗篷男的吩咐回到了極樂館，老鴇正要讓人把他丟出去，何安卻灑出一把銀子，邊罵邊讓老鴇給自己挑十個最會彈琴的姑娘送到天一房來。
老鴇見到有錢賺，就忍者他隨便罵，笑嘻嘻地收了錢，把極樂館里最會彈琴的姑娘都送了過去。
姑娘們彈了一曲又一曲。
何安等了許久沒見到人來，便準備出去看個究竟。
結果天一房的大門被人鎖死，無論他怎么推也推不開。
無奈之下何安只能回到天一房里繼續聽曲。
不知過了多久。
晨光從窗戶射入屋內。
天已經亮了。
正當何安以為斗篷男子騙了他的時候，天一房的門被推開了。斗篷男子站在門外，手里捧著一個黑色的香爐，一團青煙從香爐里升起來。
“何安，跟我走吧。”
斗篷男子對他招手說道。
何安不疑有他，急忙沖了出去。
“怎么樣？小橙呢？”
斗篷男笑了笑，指著香爐道：“小橙就在這里面，你進去便能見到她了。”
“香爐里？”
何安疑惑地看著斗篷男，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他猛地回頭。
另一個何安正躺在床上聽著琴曲，嘴角還揚著一絲笑容。
“我死了！？”
何安目瞪口呆的說道。
“這就是代價。”斗篷男道，“作為交換，我替你殺掉了和柳小橙有關的所有客人，連平日里那些欺負她的人也都一并殺掉了。”
“一條人命能換幾十條人命。”
“真是微不足道的代價啊。”
斗篷男抬起香爐，將何安的魂魄收入其中。
畫面到此為止。
陳同身體微微后仰，立刻回過神來。
“斗篷男？”
陳同瞇了瞇眼，極樂館的老鴇看來沒有說實話。
而且她也還活著。
解剖了何安的尸體，系統只給出了丁下的評價，寶箱也是最低級的伏尸命匣。
陳同并不急著馬上拆開，而是繼續解剖何安的尸體。
何安在天一房聽了一晚曲子，天亮后魂魄就離開了肉身，被斗篷男收入香爐。
那十名女子也是同樣的死法。
但其余人除了魂魄被抽走，身體也有暗傷。
之前那幾名驗尸官用火灼燒尸體之后，就能解剖這些尸體，但會引起尸體內部的變異。
這應該就是那個斗篷男子留下的痕跡。
陳同一心兩用，同時思考著案件細節。
除了尸體的變異之外，他還有一件事不理解。
玄京城是大殷王朝的都城，什么人會想不開在天子腳下做案？
哪怕是再天衣無縫，也不可能瞞過那些大修行者。
但那斗篷男根本無所顧忌。
而且最近玄京城因為刺客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
現在只準進不準出。
選擇這個時候做案是將自己推到火坑邊上。
還有一點。
斗篷男的做案動機是什么？
陳同看了一眼何安的尸體，卻是沒有其他異常。
“來人，抬另外一具尸體上來。”
陳同對屋外的衙役吩咐道。
他利落地將尸體縫合起來，用清水沖洗干凈后重新換上一副魚鰾手套。
解開第二具尸體，但得到的信息十分有限。
畢竟只是極樂館的一名雜役。
系統給的獎勵也只是伏尸命匣。
但這具尸體卻和何安有所不同。
他的身體內部充滿了一股腐蝕性的靈氣，這股靈氣游歷在經脈之中，如果不是修行者解開尸體，根本無法察覺。
這股靈氣就是使尸體遇火變異的元兇。
陳同皺了皺眉，將雜役的尸體合上。
“再換一個。”
陳同實在沒法，只能一個接一個解剖下去，嘗試用大量記憶拼湊出命案當天發生的情況。
這就像是拼圖。
每得到一個人的記憶，就能完成拼圖的一部分。
只知道殺人的是帶著斗篷的修行者，這并不能讓他破案。
陳同從義莊出來的時候已經入夜。
解剖了二三十具尸體后，陳同對于當天的情況逐漸有了一個清晰的理解。
他對著身邊的衙役說道：“你去告訴玄京府尹，兇手的范圍可以鎖定在修行者，行蹤詭異，擅長使用腐蝕性靈氣，重點搜查那些帶著斗笠，斗篷，遮擋自己容貌的修行者。”
“額……陳大人如此確信？”
“當然。”
陳同微微一笑，“解剖尸體的一個好處就是能夠發現許多你們看不到的真相。”
“趙權，去極樂館。”
陳同沒有和衙役多說廢話，直接鉆進馬車。
趙權應了聲是，當即就催動馬匹。
衙役摸了摸后腦勺，想不明白陳同是怎么鎖定兇手的范圍。
“陳大人，剛才您說的都是真的？”
前往極樂館的路上，趙權好奇地問道。
“當然都是真的。”陳同嘴角向上一揚，“那些尸體的體內藏著腐蝕性的靈氣，遇到火便會燒掉那些人的經脈和五臟，這是之前尸體變異的原因。”
“使用腐蝕性靈氣的修行者不會是正道修行者，否則又怎么會殺死這么多人？還抽走他們的魂魄？而且這里又是天子腳下，道門和儒門在此地分院都有高手坐鎮，他更不可能招搖過市。”
“所以此人一定會竭力隱藏自己的身份。”
哪怕陳同沒有看到記憶里的畫面，通過解剖尸體得到的信息也能鎖定兇手的范圍。
更別說有了死者記憶的加持。
這能讓他更加確信自己的推論沒錯。
破案不難，找到兇手也不難。
陳同只想知道，兇手的動機是什么？
極樂館的老鴇為什么能活著？
他把玩著手中的伏尸命匣，眼神微微一冷。
殺了這么無辜之人。
不管什么原因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