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東宿又演示了幾招劍法,李文賦牢牢記在心中,日后多加練習即可。
揮出三道劍氣有些困難,但是兩道劍氣應該不難。
他再握起太阿劍時,東宿便沒了身影。他很奇怪,這位究竟是何人,是不是太阿劍前任劍主也不清楚,下次見到,也要問個明白。
身邊的場景漸漸消散,李文賦再睜眼時,窗外已經透進了一抹亮光。
晨起練劍。
興許是太阿劍許久沒被拔出的緣故,每當李文賦全力揮劍時,氣數消耗的極快。
即便如此,依舊沒能掌握連揮劍氣的精髓,只得作罷。
虞瑾推開房門,見李文賦早已在院內練劍,難得見他這么勤快啊。
“今兒個過新年,不準備好好休息啊,這可不像你紈绔公子哥性子,竟然肯吃苦了?!?p> 李文賦呼出一口濁氣,“逍遙了這么多年,不能一直享樂,該到了要償還的日子。山筠師姑喊我們去練劍了,你收拾一下,準備出發?!?p> 虞瑾點點頭,走去小姜子的房間,將那賴床的小妮子喊醒。
小姜子還是一幅惺忪著眼的模樣。
竟然還有起床氣。
虞瑾輕咳一聲,“你再不起床,你賦哥哥就要去后山瀑布了,不等你了。”
小姜子聽聞,立刻起身,穿好了衣裳。
虞瑾已然是見怪不怪。
反正在她眼里,是沒有自己這個虞姐姐的,只有賦哥哥。
真不知道李文賦究竟那里好了。
除了家世,容貌,有那么點練劍天賦在,還有點文采。
虞瑾算了算,貌似全天下的男子,能比得上李文賦的,還真沒有多少了。
這還真是不少大家閨秀的夢中良人啊。
虞瑾越想越氣,“呸”的一聲,不過是投得個好胎罷了,沒甚可炫耀的。
三人來到了后山。
劍池的兩位師姑教習劍,小姜子爬到瀑布內,不斷朝瀑布轟拳而出,昨日了下大雪,山頂上不時有冰錘隨之而下。
小姜子打的生疼。
她沒有叫喊,微微蹙眉后,擦干了拳頭的血跡,再次出拳。
若是說李文賦要抄書十萬冊,那她就是要出拳十萬下,甚至還不止。經過西京城北一夜后,小姜子已經是明白過來,這世間道理,還是拳頭嘴硬。
她不能成為拖油瓶了。
虞瑾繼續從湖底內御劍,山筠觀看著,不免也是講授了一些關于氣數的如何運用。
趁早的接觸到一些,其實有好處。
虞瑾平日御劍講究兩指處發力,其實有所局限,將氣數從指尖迸發而出,御幾劍的自然極為順暢,但是御多劍時,則會顯得力不從心。
聽聞山筠的一番解釋,虞瑾亦是感覺極有道理,索性問道:“那聽師姑的意思,是讓我轉變御劍的方式?!?p> 山筠點點頭,“確實如此。從現在起,你要用心去御劍,隨心所欲的御劍,方才是成為一名大劍修的前提。若我沒猜錯,你的劍法是學的那位虞弦劍仙,當年她的風采,或許說,當年三人的風采,都是以心御劍!”
虞瑾細細琢磨,點了點頭。
劍修御劍講究隨心所欲,現在的她,該做出改變了。
“還請師姑教我?!?p> “這是自然?!?p> 山筠頷首一笑,虞瑾這幅求學、虛心的模樣,她歡喜的不得了。
山筠兩指發力,有青色劍氣從兩指間散出,頃刻間,湖面底下,有不下百劍破水而出。
“將全身氣數匯聚在指尖之上,合適御劍少許,其實還是小打小鬧,若是身后有敵人來襲,難免觀察不到?!?p> 虞瑾點點頭。
她亦是發現了這種情況,她的劍,只能在身前流轉。
山筠放回天空的中百劍,轉為以心御劍,在這瞬間,有一股磅礴的劍意襲來,將虞瑾震的退后了兩步。
在山筠周圍,這次百劍的分布并未是漂浮在身前,而是懸山筠的四面八方。
虞瑾有所明悟。
山筠解釋道:“劍修手中劍,并非只是簡單對敵利器,更是洞悉事物的依仗。但凡周圍出劍任何一點風吹草動,你都會有所感受,這便是以心御劍。”
虞瑾向往不已。
山筠笑道:“你來試一試?!?p> 虞瑾點點頭,走到了湖邊,試著將全身氣數匯聚到心間。
湖面上一陣顫動,散出陣陣波紋,漣漪從虞瑾腳下漸起。忽而有一劍出水,繼而第二劍出水。
李文賦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他并未見到虞瑾有御劍的動作,但是那些劍就是懸在虞瑾周圍,可以為她所用。
乖乖,他和虞瑾之間的差距,貌似越來越大了啊。
虞瑾精疲力竭之時,在她身邊懸劍有十一!
山筠微微一笑,稱贊道:“已經很不錯了,就這樣練下去,半月間,足以御劍三十三,就可以傳授給你劍法了?!?p> 虞瑾點點頭,拱手道:“多謝師姑。”
山筠搖搖頭,“不用謝的,你是文賦帶來的人,而且武舉還要替江南劍池出戰,那能不全力傳授啊?!?p> 說著,她一手貼上了虞瑾后背。
本是精疲力竭的虞瑾頓時感覺經脈中有一道暖流襲來,全身無比的放松。她不由的呼出口氣,江南劍池待她如此之好,今年武舉,不能讓劍池失望啊。
這天,大年初一。
大周天子改了國號,不再是陽朔,而是呈祥一年。
山筠將自身氣數緩緩傳入虞瑾體內,這是一樁極為耗費自身氣數的活,世間武學大家多不愿意如此。
一是兩人境界有別。
境界高的那位再傳遞之時需將自身氣數不斷的在體內調和,稀釋到境界低的那人所能承受的地步。
這玄機就在這調和之中,倘若氣數并未完全傳遞,那么自身氣數則會截然不同的呈現的兩種狀態,不利于今后修行。
氣數一說,本就只能由高到低。
而接收的那位,自身境界不足,極有可能承受不住磅礴的氣數涌進體內,極有可能損傷經脈。
兩人興許都會因此受到損害。
但是虞瑾不一樣。
山筠聽李文賦說過,她亦是接受過藥浴的人,早就洗精伐髓過,故她的經脈走勢極為順暢。
只要她掌握好分寸,兩人都可無礙。
山筠輕輕收手,輕聲道:“看來我預估的還是少了一些,你方才恢復了全身七成氣數,下次我可多傳遞一些?!?p> 虞瑾不知如何答謝。
抱拳之后,開始練劍。
意隨心中,這處瀑布山間,再次微微顫鳴起來。
李文賦看著,身后忽然有一股極大的力道傳來,一陣生疼,玉檀御劍,朝他系來。
他慘叫一聲,扶腰走到了樹邊,疼痛難忍道:“我說玉檀師姑,出劍之前能不能說一聲,你這樣很容易死人的?!?p> 玉檀冷哼一聲,“死了最好,太阿劍由你這樣的人拔出,真是瞎了眼。”
李文賦一陣無奈。
這也不是他能決定的事情啊,太阿劍選擇了他,這有何辦法。
他嬉笑著問道:“怎么個練劍法子,是不是也要像虞瑾那樣,以心御劍。我既然都練成青色劍氣了,九品之中,御個三劍沒什么問題吧。”
玉檀笑臉盈盈,“你可以試試。”
李文賦大喜,輕咳一聲,走出了湖邊,看著湖底數不清的鐵劍密密麻麻,一腳踏出。
不忘喝道一聲,“劍起!”
在他腳下,果真有了一絲顫動,湖面有漣漪生出。
他驚駭不已,莫非自己還真的千古奇才,剛練成青色劍氣,這會間就會御劍了?
期待之下,果真有一劍破水而出。
“成了!”
可是那一劍卻不是懸在他的身邊,而是朝虞瑾飛去。任憑李文賦如何御劍,都沒有一絲回來的念頭。
莫非。
這劍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