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糧五谷,堆積成山。祭食珍饈,數不勝數。宛如一片虛幻的仙鏡,那般的不現實。
“這還是在鼎內。”風輕飄過,絲毫不為這些俗物所停留。“鼎是祭器,外刻之是萬物千事,內藏著五谷祭食。”
只不過現在找出口才是最要緊的,風漫無目的的飄蕩著,不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嗯?這是……”風似乎發現了點什么不該出現在這里的東西。思索了片刻,一縷微風變得更加的細微而不可察覺,悄悄地向前方前行著……
兩只圓耳朵搖又搖,身形嬌小,金眼金發,鼠耳人身的小女孩正躺在一座黃燦燦的谷山上,肆意的嬉戲著,有一口沒一口地隨意地吃著,仿佛永遠都吃不飽一般白凈的小臉上兩腮都鼓鼓的。
“誒?”正張嘴準備再吃一口,突然間耳朵一動,整個人立刻就跳了起來。雙耳盡力拉長展開,一雙圓圓的眼睛睜大警惕的看向四周,掃射了一轉又一轉,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不落下任何一點細節,簡直警覺到不像話。
“哎……沒事兒嘛。”確認安全之后才又長長地松了口氣,天真又無奈的攤開手,倒像是自嘲一般。“最近是太緊張了?也不對啊?在這種天堂一直都是無憂無慮的,怎么可能會精神緊張呢?嗯,肯定是,最近太安逸了,錯覺。肯定是錯……
“錯覺?錯誤的決定嗎?簡稱錯決。”玩味十足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瞬間就炸了毛,嚇得雙眼睜的滾圓,寒毛直立,剛想開溜但風可是潛伏了良久怎么可能讓她跑得掉?
“呵呵,運氣不錯,偷米的小老鼠。一抓一個準。”風笑著說,兩道風化作細繩將鼠的雙手雙腳都捆綁起來,瞬間就將其放倒在地上。“鼠,書紐、魚部;書紐、語韻,舒呂切。”
“哇呀!風你這個壞家伙!風你不講武德!搞偷襲!哇,風你快放開我。”鼠躺在地上,不停的掙扎扭動著,咬牙切齒同時那小眼神兒仿佛要把風生吞活剝了一般。但惡狠狠的表情配上無比乖巧的小臉蛋只是顯得那般的可愛。
“偷米的小老鼠,也好意思和我講武德?”風指尖勾著一物,在那里晃著圈兒居高臨下的笑盈盈的看著鼠,鼠看著那如沐春風般和善的笑容,卻覺得怎么看怎么像惡魔的微笑。
“只不過你的感知還是那么敏銳呀,剛才真的差一點就被你發現了。”
看著風笑的得意洋洋,鼠心里那叫一個后悔,真的太后悔了!剛才怎么就放松了警惕的呢?應該在居安思危一點兒的……
“不過你的出現在這里倒是讓我有些意外。”風走近了兩步,蹲了下來。鼠一下子嚇了一跳,眼神中露出絲怯懦,小心的往后挪了挪,“本來嘛,我還找不到你的。”
“但是……你躲干什么,我又不吃了你。”風看著鼠的小動作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你看——這是什么?”風接上剛才所說的話,把那銹著一個甲骨文鼠字的東西伸到了鼠面前晃了晃。
“啊!我的儲糧袋!什么時候丟的!”鼠扭動著掙扎想起來,可怎么也起不來,夠不到。只能氣鼓鼓的惡狠狠的叫到“快還給我!”
風卻笑的更歡了,這甜甜軟糯的“威脅”根本就沒有任何威懾力嗎。
“還給你?如果我說我暫時不想呢?會怎么樣?”風嘴角劃起一絲弧度可以說是詭異,甚至帶上了絲陰險。
“那就……那就……”鼠不停地磨著牙,死死地盯著笑瞇瞇的風。
“那就要你好看!”剛好風笑到閉上了眼,僅是那么一瞬間的機會卻被鼠抓的正好,小嘴張圓猛地爆發沖起直直的同風咬了過去。
鼠可是牙尖齒利的,風被咬一口的話絕對不會好受。
可風是大意了吧?呵呵,完全沒有。
熟蓄謀已久的一咬以她的機靈絕對是算計的清清楚楚,這一咬不出意外風絕對躲不了。可剛沖出去時鼠卻的眼前一花,風像早就知道鼠的下一步行動一般,直接化作了一陣微風吹開。
鼠一下子失去了目標,不停左右搖擺,想要保持平衡卻怎么也做不到。瞬間就有些慌張,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就要正面的重重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了。
“哎哎哎哎哎……”鼠瞬間就驚恐了,這可是鼎中世界!地面可都是堅固的青銅,以自己的嬌嫩注定是雞蛋碰石頭的結局啊!
“風!風!救我!救我!”電光火石之間,還是臉更重要一些。
風無奈的立到鼠身后,一伸手立刻鼠手上的風繩就延伸并牽引到了風的手上,終于在鼠小巧的瓊鼻將要碰到地面的前一瞬間險而又險卻又是故意得為之的將之拉住了。
“好好聽話,所以這很難嗎?”風半斜著眼看著鼠,那般的無奈。每一縷風都是風的感知,風的“眼睛”。更別提鼠手腳上的捆著兩縷!
“那……那,你想怎么樣?”語氣終于軟了下來,甚至還帶著絲絲委屈與若有若無的哭腔。
“做筆小交易吧。”風笑著說,“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放了你離開,東西也還你。”
“真的就這么簡單?”鼠一下子喜出望外,一雙大耳朵都豎了起來。
“風從不虛偽,不像你。”說著鼠就感覺手腳一松,一股輕飄的柔風將自己推同風,同時也送來了個小東西。“快說吧。”
“我的儲糧袋!”鼠趕緊抓在手里,反復瞧著看著有沒有什么損壞。才滿意地掛在了手腕上,笑咪咪的突然間又想起了風的事,才又趕緊說。
“鼠,象形字,好像有本書叫《說文》里面有說到“鼠,穴蟲之總名也。”
“不過后來就變成了專指了。”鼠動了動可愛的圓耳朵,那模樣真的讓人忍不住想去揉一揉。“古代術數家用十二種動物來配十二個地支,就又稀里糊涂的成為了十二生肖之首,用來記人生年……嗯……大概意思就是這樣了。”
“嗯,多謝了。”風聽完之后說,“對了,這個鼎中世界的出口在哪?”
“還想我告訴你?沒門!”鼠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傲嬌的樣子。又磨了磨牙。“讓我咬上一口,解解氣,我就告訴你,如何?
“真的?”風卻又神秘一笑,有幾分深邃“你確定?”
一下子鼠又有點兒心虛了……
“那么……”風起時,風又化作一陣看不見摸不著的清風。
“小心,我又揪你耳朵喲……”
鼠的眼中一下閃過了恐懼的神色,兩只小手趕緊去捂住那兩只寬大的雙耳,明亮的眼睛打著轉警惕的看向四周,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那模樣真的是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風你框我!”許久之后,鼠似乎氣氛又帶著委屈的聲音從后方傳來。
“哈哈哈……”風笑的倒是十分開心。
逗了逗鼠,風卻沒有再繼續追問什么了,飄向另一處地方。
既然都見到鼠了,那么應該還有一個甲骨字靈就在這方鼎中世界里。
不過確實不太好找啊,畢竟可以說是四周都是那位的存在。
“米,明紐、脂部;明紐、薺韻,莫禮切。”沒辦法了,風只好用這種最簡單的方法來探一探。
“米,象形字。像一堆米粒之形本義是去掉皮的糧食作物子實。”風微微覺得有些驚訝,米的聲音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仿佛每一粒米粒都在發聲。“后詞義泛化指所有脫皮的籽粒,如花生米,又引申作量池,也表示少量。”
相比之下米的話就要少很多了。畢竟是產自植物,作為果實在不發芽的時候也就多是沉默昏睡的狀態。風也沒有那個閑心再去找出米的本靈在哪,直接就問。
“風,鼎僅有一口,何必在尋一出口?”還沒等其說出口,米笑著說。風一下子醒悟過來。
是自己格局小了。
“這風……倒好像沒有鼠機靈的樣子。”米幽幽的說了一句,就又沉睡過去了。
……
“鼎,可否行個方便?”一行字出現在鼎面前。
“該見的時候自然會見到,何必強求一時呢?”鼎確說,“現在有風就足夠了,風會串聯起散落的文字的。”
沉默了一會兒,再無文字出現,似乎是離開了。
“看來用不了多久,就要聚一聚了。”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