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華的約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吃完晚飯后,地點就在他的酒吧,也不知道唱歌的小妹換了沒有,沒換的話,我真的要重新認(rèn)識一遍他。
那小子現(xiàn)在完全是想個郁萌陽獨處,我請他吃飯他也不去,只給我說,他要帶郁萌陽去嘗一嘗戀愛的味道。
我也知道他其實是怕我把張心也叫來一起,到時候他會很尷尬。
不過好在郁萌陽并不知道張心喜歡李華,張心袒露心扉還是在郁萌陽去Y國之后。
和范楚楚結(jié)束了通話,我伸了個懶腰,掀開輕薄的空調(diào)被,從床上下來,穿著睡衣去衛(wèi)生間洗了個澡后,我才回到房間換上干凈衣服,戴好手表,拿著手機來到客廳。
“起來小古,鍋里煮了小米粥,你去吃點。”
“好的,謝謝阿姨。”
“你這孩子,客氣什么,弄得像是你在我們家似的。”曾母笑道。
我先把曾安羽從床上叫醒,然后盛了一碗粥坐在沙發(fā)喝著,曾母馬上給我端來小咸菜,和我閑聊,我這才知道原來曾父早早就起床了,他和對面樓的大叔約好下象棋,連早餐都是曾母送下去的。
曾安羽洗漱完畢,喝了粥后,就跳到我腿上趴著,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問道:“古道,今天我們?nèi)ツ睦锿姘 !?p> “走,帶你去學(xué)象棋,你上學(xué)的時候給同學(xué)們露一手,保證他們吃驚。”
“象棋是什么?”
“另類的一種戰(zhàn)場。”
“戰(zhàn)場?打架廝殺的那種嗎?”
“算是。”
“好呀,我要學(xué)象棋。”
勾起了曾安羽的興趣后,我就帶著她來到留下停車壩,其實這是一個小花園,不過被人停車占滿了空位而已,此時曾父和一位大叔正在我的車頭前對弈。
我牽著蹦蹦跳跳的曾安羽走了過去,近了,我笑道:“輸贏如何啊。”
“他就沒贏過。”我不認(rèn)識的大叔抬頭對我笑了笑,又沖曾父努嘴道。
反觀曾父,他眉頭緊鎖,一個指頭按在“車”棋上,猶豫不決,我和曾安羽看了一會,我饒有興致的給曾安羽講解起了規(guī)則,她聽得云里霧里,興趣徒然下降。
也幸好有人帶著孩子下樓玩,曾安羽才感覺有趣一些,她和幾個小朋友玩得很開心。
我?guī)г灿鹣聵堑哪康闹饕窍胱屗o靜心,不要閑著沒事就叫嚷著要去游樂園,動物園,蛋糕店之內(nèi)的地方,她需要從身邊發(fā)現(xiàn)樂趣,結(jié)交自己的朋友。
這也是我從曾父曾母身上看到的優(yōu)點,他們來到G市,只用了幾天就和鄰居們認(rèn)識相熟。
我住了一年的時間,卻只是混個熟臉,生活方式太過單調(diào)。
我希望曾安羽傳承下老一輩優(yōu)點,學(xué)會良好的和被人相處的方式。
大約兩個小時左右,太陽已經(jīng)高懸于天,曬得曾父和另一位大叔不得不把戰(zhàn)場般到門禁后的樓梯口出。
曾安羽也玩累了,滿頭大汗,額頭、鬢角、后頸處的發(fā)絲已經(jīng)和汗水混在一起,牢牢的粘在皮膚上。
“張曉明,師中華,肖瑤還有李海,你們幾個玩吧,我好熱要回家吹空調(diào)。”曾安羽逐一喊了她小伙伴們的名字,然后揮手告別。
大家都在勸她在玩一會,可曾安羽指著我道:“古道都出汗了,我不想讓他被太陽曬!”
瞬間,幸福感滿滿的。
此時,叫李海的小胖子因為突然少了一個人,游戲進行不下去,就不滿的嘟囔道:“你家在哪里啊,下午能不能一起玩。”
“我家在樓上!”曾安羽指著三樓被雜物堆滿的陽臺道。
張曉明是一個瘦瘦的小男孩,穿著一身的外國名牌,聽見曾安羽的話后,他疑惑道:“曾安羽,你們家不是租的房子嗎?租的房子是你家啊。”
我本來是一臉笑意的靠在墻上看他們玩,但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我雖然知道小朋友是無心的,但難免有些不舒服。
曾安羽的笑臉也一下子隱了下去,我想,她應(yīng)該是覺得自己被嘲諷了。
她瞪著張曉明看了十幾秒,而張曉明還在問道:“曾安羽你沒有真正的家嗎?”
“我不理你!”曾安羽頓時被氣哭了,她轉(zhuǎn)身用力的拉著我就往樓上走,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但還是禮貌的給小朋友說了句:“拜拜,下午我再帶曾安羽和你們玩兒。”
“叔叔再見!”
曾父兩人的博弈正處于熱情如火階段,他們沒有注意到這里的情況。
“慢點慢點!”上樓的時候,曾安羽恨不得用飛的,她通紅著眼睛,想要馬上離開這個讓她受委屈的小花園,我擔(dān)心她手滑沒抓牢我而摔倒,于是輕聲喊道。
回到出租屋后,曾母見到哭兮兮的曾安羽就問道:“丫頭,你這是怎么了?”
曾安羽不想和她奶奶說心里委屈,就噘著嘴任由眼淚從嘴角滑過也不張半點口。
“丫頭,下次老人問你話,你一定要回答,這是禮貌知道嗎?”我先是對曾安羽柔聲說了句,她現(xiàn)在心情不好,我也逼著她講禮貌,然后替她回答曾母:“阿姨,沒事,就是和一小孩鬧了點情緒,我會開導(dǎo)她的。”
隨后,曾安羽就頑強的拉著我和她一起走進她的房間。
進來后,她把門關(guān)上,接著又讓我坐在她做作業(yè)的棕色小熊靠背椅上,她把我的兩腿并攏,然后跳起來坐在我的大腿上,仰頭看著我,嗚咽道:“古道,我想要一個屬于我們自己的家,家里有你的妻子,最好是白雪阿姨,如果你不喜歡她,范楚楚阿姨也行,這樣我們就是一家三口了。”
“哎,你知道妻子是什么意思嗎?”我其實也開心不起來,但還是擠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問她。
“嗚.......”
曾安羽把頭靠在我的胸膛上,想了想,問道:“我媽媽就是我爸爸的妻子,他們結(jié)婚生下了我。”
“誰教你的?”
“那些M國小鬼說的!”
M國小鬼,這一聽就是曾安羽教給曾安羽的詞語。
曾安羽和我說了很多,她憧憬著自己有一個完整的家,家里沒有爸爸媽媽也行,但必須有我和我的妻子,對她來說這就完整了。
我聽完之后,感慨萬千,現(xiàn)在我的生活穩(wěn)定了,是該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妻子暫時不提,但至少要有一套房子。
張曉明雖然是小朋友,但那句話依然傷到了我。
我從來沒有家啊,也習(xí)慣了沒有家,但不代表我不想擁有一個家。
我有些后悔把那170萬還給畫廊,不然,我馬上就可以帶曾安羽去買一套現(xiàn)成的,又是精裝修的房子,G市屬于二線城市,目前的房價平均也才一萬左右。
120平一百二十萬,加上五十萬的精裝,170萬足夠了。
“古道,你去買一個房子吧!”此時曾安羽又呢喃道。
“好,買!”
“今天買嗎?”
“今天不行,要一年以后!”
“要一年啊,那是好久好久呢,可是安羽不想等一年。”
我拍著曾安羽的后背,輕聲安撫她,此刻我已經(jīng)被她軟糯的聲音感化,她就算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會想辦法給她弄......弄點相似的,我有些心疼曾安羽,她的爹有和沒有對她來說其實有沒有飯吃的區(qū)別。
甚至于,有時候她爹作畫入迷,一天不吃飯,她就要跟著餓一天,曾雄給我接風(fēng)時,說起他對不起小丫頭時候,多次提起有一次,他去外面采風(fēng),一去就是三天,這三天他把曾安羽忘記了,當(dāng)他想起來趕回去的時候,就見到曾安羽抱著一顆焉巴的白菜啃。
我一想到曾雄給我說的那些事,不禁更為心疼,我下意識的做出承諾:“那半年好不好,半年我讓你住上新家!”
“半年嗎?也是好久好久呢,但是安羽能堅持半年!”
于是乎,在這一瞬間我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女兒奴,曾安羽說什么我就答應(yīng)什么,可我正式答應(yīng)的我一定會做到,我想有一天把賴爹的賴字去掉。
可開酒吧,半年能掙那么多錢嗎?
難道要首付?
還是和李華商量商量吧,如果半年連個首付的錢都賺不回來,這酒吧我就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