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有些插曲才不會顯得枯燥。
我仿佛忘卻了不久前的不快,關上衛生間的門后,我艱難的脫了衣服沖著熱水澡,一邊還輕聲哼著歌曲。
“小嘛小二郎,背著書包上學堂,不怕太陽曬,也不怕那風雨狂......”
“難聽死了!”
“咚~”
范楚楚動作很快已經買衣服回來,我身上也暖和了許多,于是就關上水閥,大聲喊道:“給我送衣服進來啊!”
“哼,在門外自己拿!”
我想范楚楚現在一定很害羞吧,女人的思想一般比男人顏色更重。
大大方方的開門,在換衣服時,我還故意放緩動作,似乎想不經意的讓“范楚楚”看到不可描述的畫面,但讓我失望了,我穿好衣服后,才發現范楚楚根本就沒再房間里。
拿著我的隨身物品,我點上一根煙,發現床上的紅色物件還在那里靜靜的躺著,我隨手拿起來揣在兜里。
出門時,看見范楚楚正站在門邊等我,我笑道:“你錯過了人生中最美好的風景,以后你再也見不到了!”
說著,我還嘆了口氣。
但范楚楚卻是疑惑道:“什么?”
我湊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去死!”她霍然羞紅了臉,抬腳狠狠的踩在她剛給我買的新鞋上。
“嘿嘿......”
我不在乎這點疼動,傻里傻氣的笑出了聲。
下樓后,我來到前臺,找到工作人員告知房間的情況,他們馬上派人上去檢查,最終賠了5000塊了事。
這時,當著工作人員還有幾位客人的面,我掏出兜里的紅色物件遞給范楚楚,不滿道:“下次記得買超大號的。”
眾人的目光頓時落在我抬起的手上,范楚楚張大嘴巴仿佛時間靜止一般僵在原地。
半晌,她才反應過來,一把抓過我手心里的東西。
然后,低著頭沒臉見人似的拉著我受傷的手就向酒店外跑去。
“輕點,不知道我現在是傷患嗎?”
我的身體疼到發抖,范楚楚卻顧不得那么多。
當逃離了眾人的古怪目光后,范楚楚憤怒的注視我,羞惱道:“你有意思嗎?”
說著我感覺她快哭出來的樣子。
我撇嘴道:“好了,我對你負責就是了!”
她被氣笑了,也不再理我,生著悶氣就走進左邊的酒店停車場,當再次出來時,她正開著一輛黃色大牛。
“混蛋.......上車。”
送我去醫院包扎后,她讓我就近開房,有問題也能及時趕到醫院,她自己帶著錄音回家。
此時已經是下午5點,我在酒店給曾安羽打去電話聊了幾句后,就掛斷電話。
今天在短短四五個小時內,發生了很多始料未及的事,讓我感覺異常的疲憊,晚飯都沒吃,我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當我開門時,發現門口站著十多個青年男子,我有些詫異,便疑問道:“你們是不是走錯了?這里是502房!”
“502就對了,你叫古道吧?”
“對啊!”
“找的就是你!”領頭的灰衣男子說完,一群人就向我圍過來,我頓感不妙,連忙關上門。
可誰知這些人卻是無法無天,直接把門撞門而入。
“兄弟,今天這頓打是給你的警告,以后你滾遠點,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不然下一次就是你的畫廊!”
“上!”
十多人突然沖來,我急忙后退尋找所有能利用武器。
當我看見電視機遙控器后,我一手抓過,敲在墻上,遙控器應聲而斷,露出鋒利的斷口。
我操持著尾端,主動迎上這小癟三。
發揮出我在監獄里不要命的打架方式自保。
我不知道今天我挨了多少打,我只感覺我的腦袋混混沉沉的,眼皮也沉重無比。
“來人了,快跑!”
隨著酒店的安保人員上樓,還站著的人紛紛散去,但地上卻躺著大約七八個渾身是血的男子,我笑了,也不虧......
此時,我也堅持不住一頭栽倒在地上。
當我醒來的時候,范楚楚正坐在病床邊復雜的看著我。
“古道,你醒了?”
見我睜眼,范楚楚一臉驚喜,此時門外也有兩位警方人員聽見范楚楚的聲音開門進來。
“警官,等我朋友先休息一下再做筆錄!”范楚楚的語氣不像是商量,而是通知。
警官看了我一眼,似乎感覺我有氣無力的樣子,也無法配合,于是就點頭答應,出門等待。
“餓不餓,我給你叫外賣?”
我搖頭。
“那喝點東西吧!”
我點頭。
許久后,我讓范楚楚叫警官可以進來了。
在此期間我們彼此默契的沒有談及我被打的事情,我知道這些人大概率是范家叫來的,至于是誰我就不清楚了。
范楚楚應該知道,但我不會主動去問,以免她擔心我在某一天去報仇。
這事就算了嗎?我問自己。
不過不算又能怎么樣,我報復嗎?
我相信我的報復,肯定會讓這次被打事件的幕后者,不再那么好過,但就先不說我會不會因此再次入獄,就范楚楚所處的位置也很難做。
還是交給警官們處理吧。
我如實回答,他們能做到什么地步就什么地步。
“古道是吧,一會打你的那些人家里人會過來協商賠償問題,你需要多少盡管提。”
“不用,被抓的該怎么判就怎么判,別讓人過來吵我!”
“賠償......”
我知道警官是準備勸我接受賠償,他才說了兩個字我就出聲打斷:“感謝警官的關心,不過我也不缺錢,既然是法治社會那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肯定支持法治。”
“好吧,我給他們說。”
警官答應下來,走的時候對我調侃道:“你知道你的戰績嗎?”
“如何?”這一點我就比較關心了,準備起身認真傾聽,但身體的疼痛卻讓我無法起身。
“三個輕傷,五個重傷,其中兩個還在ICU,現在已經過了風險期。”
聽見這話,我心里有些自豪,同時也有些快意,都是成年人,他們既然選擇接范家的飯違反法律,那后果自然都是自己承擔,不過我還是替那兩個ICU的人松了一口氣,那畢竟是兩個家庭啊。
再次回想起,我也不后悔,我留手的話,現在住進去的或許是我。
“對我有影響嗎?”我不明白法律,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正當防衛。
“如果你說的是法律上的話,按照以前的案例來看,對你沒影響。如果你心里還有氣,蓄意報復的話,我只能奉勸你不要觸碰法律底線。”
“謝謝警官!”
“不客氣,應該的!”
“后續的事,我們會和你的律師對接,你好好養傷吧!”
兩位警官出門后,范楚楚就第一時間回來,從我枕頭下拿出手機,給律師發了條消息:“周律師,麻煩你了。”
我知道范楚楚在做什么,但我不說,這些東西我明白就行。
我在醫院住了10天,這些天范楚楚一直跑前跑后幫我處理后續的事情,畫廊也不讓我操心,我也難得靜下來,就當是休息了。
我出院的那一天。
范楚楚帶我去外灘逛了一天,唯一遺憾的是,因為陰天的原因,欣賞不了夕陽西下的SH。
今天,1月18號,晚上9點40分。
我和范楚楚在黃浦江邊,趴在江畔的護欄上,遙望著不遠處被稱作東方明珠的塔狀建筑,它在夜里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在繁榮的SH,在高樓大廈的包圍下,依然是那么的突出,那么的醒目。
我身邊的范楚楚也是如此,在模糊的夜里,依然驚艷了不少人。
“混蛋,你有沒有怪我?”
“怪你什么?”
“怪我......”
“不用說了,我不怪你,也不怪你們家。”
“為什么?你罵我一頓我心里的負罪感還少一點。”
“因為你這個朋友是我挑的嘛,偶像!”
我打趣著,極力讓范楚楚開心起來,但她眼中依然暗淡無光。
微風拂動她披散的長發,淡淡的清香飄到我的鼻中,我不禁感覺心曠神怡,沉默良久之后,她忽然開口打斷了我的享受:“我們把畫廊搬到國外吧?”
“你還想逃避嗎?”
“躲得過了一時,躲不過一世,你們都是一家人,他們只是出于對你的關心才這樣。”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回去好好經營畫廊,用你的行動證明你的決心,讓他們知道你已經長大了,不再需要誰來掌控你的人生。”
我說著,心中不由得升起豪邁的感覺,好像堅持這一步就像是奔赴前線,為家國而戰。
我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這一次被范家人的羞辱,讓我迫切想要證明自己的是好人,以及改變他們帶著有色眼鏡看人的想法,這點上我不為范楚楚,只為了自己的人格。
“謝謝你的陪伴和鼓勵!”范楚楚微微仰頭,臉上的重新浮現自信的光芒。
“嗯,不過你記得下次一定要買超大號!”
“你怎么沒被打死呢?”范楚楚似乎想起了那件事,看著我我會心一笑后,不禁嗔怪道。
但隨著這句話的脫口而出,她本來被我逗笑的表情一瞬間戛然而止,視線又從我臉上移開,目光重新放在東方明珠塔上。
半晌,她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小聲說道:“是......是我小姑!”
“哦!”
一個字,足以表明我的想法了吧。
范楚楚聞言,立馬詫異的望著我,幾秒鐘過去,她笑了,我也看著她笑了起來,我們四目相對,本事濃情時分,我卻比著口型:買超大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