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海妍的眼神，我感受到了那熟悉的審問，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分手還是不分手對你有區別嗎？我心里暗暗嗤笑。
隨后，我說道：“她說這首歌是送給我的，我想或許是想讓我走出我和你的感情世界吧！”
我說的很平靜，就好像我真的忘了似的，不過海妍在聽見這話后，抬眼盯著她對面的曾安羽看了一會，淡淡搖頭，或許是因為我把天聊死了，她之后都沒有再說話。
范楚楚再唱完之后，餐廳內忽然迎來了一陣如浪潮般的掌聲，也有人大聲叫好。
“范美女，你可以出專輯了！”張心認真的夸獎范楚楚，但范楚楚只是笑笑，并沒有在意。
很快，我們結束了今天的飯局，依然是范楚楚送我們回家，在路上的時候，范楚楚瞟了一眼后視鏡，說道：“你前女友在后面跟著的！”
我有些驚疑不定的打開窗戶，看了后方一眼，果然就是海妍的車，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也許只是單純的想要目送我回家才安心吧，畢竟在飯局上范楚楚勸我的話語她也聽見了。
“不管她，現在我的心里只有你！”我習慣性的調戲范楚楚，但忽然想著，現在我們的關系可不適合說這些，剛才在餐廳我至少單純的和范楚楚互相傷害而已。
“渣男，流氓！”
范楚楚只是冷哼一聲，嘀咕著小聲罵道，之后就不再說話，她應該是早就習慣了我的說話方式，于是也就有了一點免疫力。
路上，我也想起了現在沒有范楚楚的聯系方式，于是給她解釋了原因后，又重新添加回來。
來到公寓門口時，范楚楚把車停在路邊，只見海妍也跟著停在后面，我正抱著已經睡熟的曾安羽準備下車，就見海妍匆匆跑到范楚楚的駕駛室邊，她似乎準備了很久似的，現在終于鼓起勇氣敲開了范楚楚的車窗。
“有事嗎？”范楚楚疑惑的問了海妍，之后看了眼正在小心的抱曾安羽下車的我，似乎再說：別急著走，應該是找你的。
海妍捋了捋擋住眼睛的棕色短發，她瞧了瞧后座的我，然后對范楚楚道：“我......我能借古道一會嗎？”
“他不是東西，不用談什么借不借，你找他有事就直接問他好了！”范楚楚也接機報復我。
我聽見了海妍的話，于是又小心的將曾安羽放回車后座，把鑰匙遞給范楚楚后說道：“楚楚，麻煩你先帶丫頭上樓休息，我馬上回來！”
“希望這一次真是馬上，別像上次，讓我等了半天！”范楚楚還沒有忘記那一次的事情，再次提起后，我又再三保證，我們倆表現得像真的情侶一樣。
目送范楚楚把車開進公寓，海妍就對我笑道：“古道，陪我走走吧！”
“你今天過來夏尚知道嗎？這么晚回去他也不擔心？”
我說完就后悔了，因為我已經知道她要回答什么。
“我瞞著夏尚出來和你們吃飯的，我告訴他今天會加班到很晚。”
海妍此話一出，我就感覺到心痛的感覺，我發誓，以后絕不再海妍面前說起這個話題，這就是單純的找虐啊。
“去哪？”
“老地方！”
我上了海妍的車，她載著我來到我們公認的老地方，這里承載著我們過往的許多回憶。
護城河邊，我習慣性的躺在草坪上，海妍則坐在我的身邊，一瞬間，我以為我穿越了時空，回到了四年前我們談戀愛的時候。
“物是人非啊！”我情不自禁的發出感嘆。
海妍則指著岸邊的楊柳樹說道：“物也不是當年那物了，你看，楊柳樹長大了好多，它的根莖又在旁邊長出了一顆單獨的小柳樹。”
她在暗示我嗎？
意思是說我們都長大了，不得不考慮現實問題，我這種一無所有的廢物配不上她？
還是以單獨生長的小柳樹形容曾安羽的存在？
我很想告訴她，曾安羽其實是曾雄的女兒，和我沒有關系，但這話我說不出口，一旦沒有了曾安羽，我在她眼中那就真的一無所有。
“你今天找我就為了羞辱我嗎？”我用第一個猜測反問海妍，如果她真只是單純的羞辱我，我想護城河里或許就是一個小時后，我的埋身之地。
海妍也在我身邊躺下，凝望著沒有星星的夜空，對我的話她有些不高興，于是又恢復了冷漠：“我在你心里就是這種人嗎？”
或許吧。
我暗想，但沒有說出來。
海妍見我不回答，她翻身盯著我道：“古道，不可否認，我們以前深愛過，但是現在我們已經分開，你有了女兒，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我們的愛情就是‘物’，我們的身體就人，你認為物是人非，但我認為物不再是物，人才不再是當年初出茅廬，不懂事的大學生。”
“你當年不負責任的消失了三年，回國后身邊已經多了一個女兒，還多了一個前女友，又有了新歡，現在你跟我說物是人非，你是在怪我咯？你有什么資格怪我。”
面對海妍有些瘋狂的質問，我閉口不言，她對我還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會生我的氣，把我當成一個陌生人多好。
換做幾個月前，海妍對我袒露自己的心扉，我會很堅定的想她接受一切問題。
但現在，海妍連和我見面都要偷偷摸摸，擔心夏尚知道，我明白我們回不去了，再解釋這些有什么用呢？只是增加彼此的負罪感罷了。
“如果你今天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的話，那就不用再聊了，我們就這樣躺著，看看這座城市，放空一下身心或許會更好。”
海妍聽后，也不再說話，她就像以前一般，在我不高興的時候靜靜陪我抒發內心的情緒。
許久之后，她才悠悠開口道：“古道，我今天聽見你女朋友說你又要自殺，我很擔心！”
“她勸你去看心理醫生，你總是轉移話題。”
“你女兒說過，你自殺是因為我，可能我們曾經彼此的深愛，讓你無法忘懷吧！”
“但是現在，我想要告訴你，你不能去死。”
“你死了張心姐會怪我，李華也會怪我，曾雄也會從M國跑來質問我，夏尚或許會因為我逼死他的兄弟而和我分開，我也會陷入自責，永遠也無法忘記你。”
海妍說著心里話，我靜靜的聽著，不做回應，因為我擔心我一開口就是哭泣聲，在她面前落了面子。
其實我主要是因為她提起曾雄而心痛，再她的印象里，曾雄還在M國為理想而奮斗，殊不知，這個糙漢已經變成了死鬼，而已和我一起回到了國內，他的理想也再不能完成。
“古道，你就算為我考慮考慮，不要再有這種想法可以嗎？”海妍很認真的問我，對于她的所有請求，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又或者是將來，我想我都無法拒絕。
我轉過去看著這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點頭道：“可以！”
不過海妍卻搖頭了，她繼續說道：“你的承諾，早就在你消失之后我就不再相信了，你說過給我買的鋼筆也沒有買，所以，我的要求是你必須去看心理醫生，接受心理治療。”
“只有這樣，我才能放心。”
我就這么望著海妍，真想掏出懷中的鋼筆擺在她的面前道：“喏，我古道可不是言而無信的人哦。”
不過，現在一切都沒有意義了，我也不會如此做。在此同時，我心里十分的糾結，不斷的猶豫著到底答不答應，不答應我總感覺對不起海妍，她的小小要求我都無法滿足，那我怎敢談深愛呢？
答應，我又擔心秘密被發現。
最終，再海妍希翼的眼神中，我還是答應了，她的要求始終大過一切，不管是什么，我都會拼盡一切去滿足，誰讓我愛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