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生辰宴,皇后在主位兩邊設置了長桌,中間空出場地供表演使用。安書瑤坐在席末,用玉筷夾了一片眼前的魚肉,細細品嘗,感嘆這皇宮的御膳房當真不尋常,做出來的東西絲毫不比現代的差。
吃飯的過程倒是風平浪靜,眾妃一一向兩位主角敬酒,說些吉祥話,兩位主角也笑著回應,表示感謝。吃完飯,就是眾妃才藝展示了。
皇后命人排了順序,安書瑤位份最低,首當其沖。她早已準備妥當,起身向帝后行一禮,笑道:“臣妾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藝,想來想去,就給兩位姐姐親手做一道點心,以示祝賀吧!”
皇帝原以為眾人準備的無非是些歌舞書畫,聽安書瑤這么一說,頓時來了興致,用欣賞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皇后坐在皇帝身邊,自然把這抹欣賞盡收眼底,順勢露出感興趣的笑容:“安婕妤這才藝倒是新穎,本宮都有些期待了,既然如此,你就開始吧。”
安書瑤看著輕煙等人把食材、鍋碗一一搬上來,心中十分平靜。她考慮了很久,要想出眾,最好做些現代的東西,但這樣的場合又不適宜工序繁瑣的糕點,只能做個步驟簡單、味道獨特的,想來想去,她選定了雙皮奶。
這是她在現代吃得最多的甜點,工序簡單,不會翻車,重點是她肯定古代不會有這種東西,至少輕煙都沒有聽過。
眾人饒有興趣地看著安書瑤敲雞蛋,倒牛奶,制作奶皮……此刻這群從小養尊處優的貴族,竟覺得十分新奇,數十雙眼睛緊緊盯著大殿中央。
皇帝瞇著眼睛,看著身穿淺藍色紗裙的安書瑤在一堆鍋碗瓢盆中忙碌,眉眼清新如畫,動作干凈利落,心中竟出現一絲不一樣的感受。殿上坐了這么多女人,個個容顏出眾,才華橫溢,可他從沒見過她們這樣的一面:漂亮、高貴中多了一絲煙火氣。他不由得想起在清心閣的時候,安書瑤也是這樣隨性、舒心、輕松。
安書瑤不知皇帝心中所想。她把做好的雙皮奶盛在精致的玉碗里,放上少許碎冰降溫,又把早已準備好的配料一一撒上,一碗清涼解暑的飲品就完成了。
輕煙把雙皮奶呈給眾人,到了舒貴嬪面前,她按照安書瑤教的話對舒貴嬪道:“娘娘恕罪,這甜點中加了冰塊,寒涼傷身,如今您懷有龍嗣,不宜飲用,小主說等小皇子出生了,再親手為您制作一份,以示賠罪。”
舒貴嬪似乎沒料到輕煙會這么說,連忙起身道:“還是安婕妤考慮周到,這甜點精致誘人,日后我定當親自到清心閣一品美味,有勞安婕妤掛心。”
安書瑤低頭輕笑道:“舒貴嬪娘娘肯賞臉,是嬪妾的榮幸。”
見輕煙端著案盤從舒貴嬪身邊離開,安書瑤才松了一口氣。避開舒貴嬪,這是她認真思考后的決定,懷孕的人本就嬌貴,舒貴嬪身體又不好,如果吃了自己做的東西出什么問題,自己這條小命就徹底玩完了。
皇帝很滿意安書瑤顧及到舒貴嬪,點頭笑道:“安婕妤有心了。”
皇后也適時開口:“安婕妤的確心思細膩,舒貴嬪的事臣妾都沒有想到,幸好她記掛著。”
舒貴嬪聞言,連忙起身道:“皇后娘娘言重了。您操辦生辰宴,本就十分辛苦,還惦記著把嬪妾的冰茶換成銀耳羹,臣妾心中感激萬分呢。”
皇帝聞言,特意看了一眼,果然,眾妃桌上都是冰涼爽口的冰茶,只有舒貴嬪面前是一盅清甜的銀耳羹。他點頭道:“不錯,你們都是有心的。”
皇后很滿意舒貴嬪的話,面含笑意,嘗了一口安書瑤做的雙皮奶。
安書瑤低頭不語。這雙皮奶她研究了很久,自然十分自信,便是皇帝也挑不出什么錯。況且古代并沒有這東西,就算味道不行,也可以說是個人口味的原因,而不是制作的問題。
一陣品嘗后,安妃的笑聲首先傳來:“臣妾聽聞安婕妤宮里的點心是一絕,連皇上都念念不忘,時常讓安婕妤做了送去宣政殿。今日一嘗,這甜點果真香甜濃郁,口感細膩,回味無窮啊。”
明貴嬪接話:“今日若不是嬪妾生辰,恐怕還沒有這個口福呢。”
眾人對安書瑤的雙皮奶好一頓夸贊,安書瑤低頭謙虛道:“諸位姐姐不嫌棄,便是這點心的福氣了。”
皇帝慢慢品嘗完整碗雙皮奶,點頭道:“安婕妤宮中的吃食的確精致可口,令人食欲大開。這份生辰禮物,明貴嬪,錦嬪,可還滿意?”
這個時候能說不滿意?除非想把生日過成祭日。明貴嬪和錦嬪齊齊起身回答:“回皇上話,臣妾十分滿意,謝安婕妤。”
“賞!”皇帝毫不猶豫道。
賞自然不是當場賞,安書瑤知道劉義全會把賞賜的東西送去寢宮,于是低頭謝恩,命輕煙收拾剩下的東西。
昭貴妃開口笑道:“安婕妤一上場便讓人如此驚喜,只怕臣妾們的賀禮要略顯遜色了,只希望兩位妹妹不要嫌棄。”
明貴嬪面上露出笑容:“貴妃娘娘說笑了。宮中姐妹多才多藝,何來遜色一說?嬪妾與錦嬪妹妹收到禮物,高興還來不及,又怎么會嫌棄呢?”
皇帝也看向昭貴妃:“明貴嬪說得沒錯,愛妃多才多藝,又何必妄自菲薄?”
昭貴妃朝皇帝明艷一笑,面上微微羞澀,淡笑低頭。
皇后瞥了一眼昭貴妃,面上笑容不減,語氣卻平平淡淡:“接下來到徐婕妤了吧?”
徐婕妤早有準備,聽到皇后的話,她起身行禮,而后胸有成竹地走到大殿中央,身后幾個太監搬了一盆盆綠植擺放在她身后。
徐婕妤宮女出身,無才無藝,只會在花花草草上施展功夫,后宮眾人似乎早已預料到她的表演,無非就是修剪幾盆植物。
果然,徐婕妤從小太監手里接過剪刀,眾妃包括皇帝見此,都有些興致缺缺。
然而,下一秒,卻見徐婕妤拿著剪刀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