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中午吃飯，趙曉白死活不愿意再這么坐下去。他直接去找楊柳老師，要求請假回家重新拿一個板凳。
趙勝利那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主，屁股上跟有釘子似的，坐在那兒扭來扭去。
平時倆人一塊側著坐還沒啥問題，最多就是一個人突然起身，另一邊沒反應過來摔個跟頭。
可現在倆人是騎在長凳兩頭，就臨吃飯這半個小時，隱私部位就已經遭到了幾次重擊！疼得倆人不時齜牙咧嘴，同桌小姑娘面紅耳赤，捂著嘴偷笑了好幾回！
趙曉白是一刻都忍不了了。再這么下去，別說長大娶媳婦，恐怕直接就沒有娶媳婦的必要了！
所以一下課，他連飯都顧不上吃，就帶著蛋蛋的憂傷找到楊柳，堅決要求回家拿板凳。
上午班會時候，班里發生的一舉一動，楊柳都看在眼里。趙曉白、趙勝利哥倆互相傷害的情景，讓她差點沒笑出聲來，眼下雖然心中暗爽，卻也不能表現出來。她板著臉一本正經道：
“那不行。現在已經是正式開學了，即便你是走讀生，上課時間也不能隨意出入校園。”
“真是沒法坐，老師！”趙曉白一臉憂傷的表情：“那趙勝利上課扭來扭去，影響我學習！”
“就你那學習，還用影響啊？那還有下降空間么？”
“您這話說的，那我也想好好學習，誰也不想總拖班級后腿不是？”
楊柳直接被趙曉白這理直氣壯的話逗笑了。餓一上午，這會兒她急著去吃飯，揮揮手就想把他打發走。
趙曉白看這情況，知道不放大招是不行了，直接對著楊柳保證：“只要能讓我中午請假，月考我給你拿個年級第一回來！”
“年級第一，就你？”
看著班主任那懷疑的眼神，趙曉白感到了深深地冒犯。自己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好不好，學霸的人設兩輩子都拿捏的死死的。上個學期期末成績倒數，純粹是因為意外情況！
楊柳看著這位班上的倒數第一，連“考年級第一”這種胡話都說出來了，覺得這個學生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也就見好就收，心軟放趙曉白一馬：
“行，記住你剛才的話！老師也不要求你考第一，每次有進步就行了。以后別老跟趙勝利湊一塊，老師不喜歡不聽話的學生！”
拿著老師批的請假條，趙曉白趕忙一路小跑，回家拿凳子去了。
看著趙曉白那略帶狼狽的背影，楊柳心中不免有幾分得意，哼著小曲走進了教職工餐廳。
“小楊，這邊！”
喊話的是楊柳的一個學姐，叫石行行，倆人是一個師范大學畢業的，只是比楊柳早參加工作兩年。
“咋樣小楊，一上午感覺怎么樣，學生聽話么？”
“挺好的，就有倆搗亂的，我上午想了個妙招，狠狠收拾了他們一頓。”
老師們都對這種師生斗智斗勇的故事很感興趣，一聽這話，紛紛圍了上來，讓楊柳仔細說說。
聽到這倆學生帶條長凳到學校，最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每個老師都笑得前仰后合。尤其是七年級的老師，聽著這個劇情，覺得尤為解氣：
“你說的這倆混球兒，不是趙曉白趙勝利哥倆吧？”
“就是他倆！學習成績不咋樣，小聰明倒是不少！可惜都沒用到正地方。特別是那個趙曉白，剛才為了請假，還跟我吹牛要考年級第一呢。”
這話一出，七年級的老師們立刻漏出古怪的神色。
楊柳感到很奇怪：“有什么問題么？”
剛才接話的那個老師回答道：“你剛來，不知道也正常。那個趙曉白，自打進初中，成績一直是年級第一，而且能落下第二名幾十分。去年代表學校參加數學競賽，還拿了省一等獎。”
“那個趙勝利稍微差點，但平常也能保持在年級四十多名。”
“就他倆那吊兒郎當的樣兒？”楊柳頓時驚了：“那為啥排學號那么靠后？”
“他倆期末考試沒考唄！”另外一個老師接著說：
“這事兒我知道。考試的時候，那個趙曉白突然急性闌尾炎，第一場語文剛發卷子，就送醫院了。趙勝利在另外一個考場，考完出來知道這事，非得去醫院看看他。就這樣，一個掛了零蛋，一個就考了一門！”
“關系這么鐵嗎？連期末考試都敢跑？”
“咦，別提了。平常倆人就形影不離，就差穿一條褲子了！”
“就是，成績確實好，惹事兒也不含糊！一個不注意，他倆準給你來點驚喜！”
周圍的老師陸陸續續吃完了飯，起身去水池邊清洗自己的飯盒，石行行神秘兮兮地湊過來：
“小楊，看來你今年占大便宜了！年級分班是按學生期末成績，平均分的，每個班初始水平都差不多。可你們班上的后兩名，現在突然變成學霸，以后每次成績評比，你都不用發愁了！”
“算了吧，你沒聽別的老師說么，他倆是惹事精！”這么一想，楊柳心里也有點小竊喜。
“你就得便宜賣乖吧！”
……
這頭，趙曉白回到家，脫掉褲子對著鏡子一照，屁股都磕青了！
他想大聲咒罵幾句，也不知道罵誰好，只能悻悻地提上褲子，開火做飯。畢竟這會兒回去，學校食堂也沒飯了。下午兩點二十才上課，吃完還能躺床上睡一會。
趙曉白定的是一點五十的鬧鐘，這樣起床之后懵一會兒，洗把臉，還有二十分鐘時間，足夠他趕到學校。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經過那場“挖趙家祖墳”的鬧劇，煤礦負責人認為，必須徹底把工地跟村莊隔絕開。于是趁著中午趙家村村民午休的時候，調來施工隊把西邊那條馬路挖斷了，還用圍擋圍了起來。
這下再想去學校，就得先繞到村子東頭，往南走兩里地再繞回來。趙家村是個大村子，這么一繞，本來只有兩里的路程，現在十里也不止！
趙曉白欲哭無淚：特么的，來時好好的，回不去了！
請假的時候，自己信誓旦旦保證不耽誤下午上課，結果碰上這么一出。
這下鐵定要遲到了！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怎么啥糟心事都趕上了！”趙曉白顧不上抱怨，頂著大日頭，拎起家里的方凳奪門而去。
不過想想，正是因為他的主意，才引發了前天晚上的騷亂，造成今天工地封路的后果。
這也算是報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