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霜月非常失望。
王開啊,王開,你研究了這么多年還這么執著于這塊水晶嗎?
焦炭好奇的嗅了嗅那塊水晶,什么東西啊,能吃么,怎么吃呢,喵可以吃么,咬不動的呀。
霜月笑了,如果有下輩子她真想做一只貓。
趙天嘴里恨不得一天罵三回的陳年老妖婆,綻出個少女的笑容,用時間的絲線將黃水晶做成了個項鏈,掛在了小黑貓的脖子上。
對此,八爪表示心情穩定,它比焦炭沉穩多了,怎么會計較一塊破石頭。
怎么會……淚水從發霉的藍眼睛里噴射出來,八爪怪貓用爪子盤著霜月的肩膀,嘴里不停的碎碎念碎碎念,跟念經一樣要求霜月迷途知返,認清白貓比黑的玩意兒要可愛多了。
霜月花了點時間才安撫好它。
然后又花了更多的時間,努力安慰自己家的眾多特色貓咪。
還好她現在的臉是金屬結構的,體會不到焦頭爛額的感受。
過于纖細的女性費了些功夫才從地上站了起來,她搖搖晃晃的身體仿佛一陣清風就能吹垮。
貓咪軍團跟在她身后,無聲護衛著自己的主人。
目的地:王開的權力秘密。
哦對了,游戲玩到現在,得給王開點暗示了,不然贏起來很沒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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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再不是出點力氣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戰斗這么結束了可是很沒意思的事情。”趙啟笑著,走進那個已經被自己打慘了的敵手。
安玎面無表情,只以唯一能動的左手,鼓動咒殺秘術,不顧一切的沖向反抗軍的首領。
“唉,我不過是想問你一個問題而已,何必這樣呢?”胖廚師無奈。
“無可奉告。”王家御下高手,寧死不屈。
“你是王思敬提拔起來的手下,他給了你新生,你就這么回報他?”趙啟發著狠,用了絕殺。
血從咒殺師脖子上裂了出來,要不是趙啟在最后關頭收手,安玎已經死了。
他想要的信息就會再也得不到。
……沒辦法,只要提起將軍,趙啟很難做到冷靜。
“王思敬大人……哈哈哈,”冷面的咒殺師突然笑了,“趙啟,你以為你多了解家主大人?一無所知的那個是你!”
王思敬大人,是為王家而死的,才不是為了你所謂的地底世界!
王家利益,高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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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為自己的主人斟滿美酒。
丈夫和妻子這兩個詞,無論是她還是王開,都已經許久不再提起。但是王開所食所用,都還是阿奴經手。
沒有什么理由,也許只是習慣。
王開是在接過酒杯的同時,感覺到一陣心慌的。
沸雪城的主人不相信直覺,雖然從外表上看不出來,王家這個出了名的變態是個嚴謹的技術至上主義者,相信邏輯,只看數據。
或許就是因為工作上太嚴謹了,他才會在人生的大道上如此放飛自我,以工作生活兩種截然不同的極端瘋狂進行對沖,除了身邊的人比較慘之外,應該說這是個很不錯的平衡之道。
所以他把自己的心慌歸結于,事情進展出現了他未察覺的錯誤,而在心理上給予了一定的印證。
那就要找出個錯誤點。
王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封閉了他的系統控制平臺,從這個時間起,控制中心除了他之外,沒有人擁有進入的權限。
包括阿奴。
其實從很久以前開始,就算發生了那件事,能夠進入控制中心的也就只有王開自己和阿奴兩個人而已。
至于會給阿奴這個授權的原因,他忘記了。
第二件事,就是讓心腹去找王家霜月,殺了她,毀掉尸體。
他關閉了那個對王家霜月的監視屏幕。
眼睛看到的東西未必真實。
坐在王座上的沸雪城主人翹著二郎腿,笑瞇瞇地看著眼前可愛小豹子。
阿奴,王梓晨,趙天。
王家霜月如果真的醒了,會去哪里,控制中心?
不,她不會。
王家霜月,你自己清楚,你沒有進去的能力。
所以,你會來這里找我。
沸雪城的主人下達了第三道命令,禁絕令。
超能也罷,其他元素操控者也好,以沸雪城為核心方圓千里之內的所有生物,立刻失去了自己賴以生存的能力。
白色的飛鳥自天空墮落。
成百上千的御空飛行者從高空摔下,摔在堅硬大地上砸成一團肉泥,或者成為沸雪城飼養怪獸的最后一餐。
怪獸們開始死去。
鋪滿整座城的悲慘眼珠開始干涸萎縮,痛苦逼迫得這些早就沒理智的生物體在天上或地上翻滾,無聲的嘶吼,最后迎來無聲的死亡。
眼珠死去的模樣,就像放置了很久的魚皮,干澀帶著腥氣,毫無存在的價值。
但或許,它們的原主會感謝死亡的到來。
城內被當成地磚拼接在一塊的受難者們終于迎來了期盼已久的死亡。死刑在瞬間施行,對他們或者她們而言,卻是永恒的恩賜。
痛苦痙攣的肉體突然僵住,融化成灰,清風揚起處,自此長眠。
風帶著亡故者的欣慰,掠過宮殿,拂過被當成寵物飼養的男孩女孩們,那年輕而無辜的臉。
這是這些孩子不能理解的禮物。
貓咪煉獄里下起了雪。
暖灰色的雪,有著正常雪花的清涼,洋洋灑灑,飄舞而下。
黑暗的囚禁所里就有了屬于它獨特的光。
趴在窗口的女孩好奇地用手接過一星灰雪,跟旁邊的男孩子們一起,研究這從未見過的美妙結晶。
她記得這些男孩對自己做過什么,他們也記得。
就像她曾經對別的人干過什么——萬幸那個人還活著,剛才她還對她道歉來著。
也像那些男孩曾經遭遇過別的什么人的迫害,大家都一樣的。
以前她會很憤怒,想把一切撕碎,毀掉她能接觸到的全部漂亮事物,越是美好的存在,她越恨。
但今天之后,她絕對不會在這么干了。
她相信其他人也不會這么做。
他們和她們經歷相同的苦難,他們和她們做過相似的殘酷事情。
他們和她們對視而笑,在精靈一樣的雪色中,彼此諒解。
未來就像這雪色,或許飄渺,但會是明亮的暖色。
她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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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著黑紗的劊子手對王開行禮:“主人,消殺完成。”
“包括貓窩?”
“是的。”
“可惜了,還要花時間去買新的貓。”
“收拾干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