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第二次排名更新時，就到了放學時間。

　　但臺下的很多學生都沒有離開，都在拼命刷題，希望自己的成績能好點，在后邊的考核評定就能好點，就算最后當不成特級源器師的弟子，也能獲得不錯的獎勵。

　　而此時，沈川無心理會底下的學生。

　　新的排名即將刷新，不知為何，他忽然感到有點緊張，但很快就自嘲地笑了笑。

　　除了虞風手底下的人，怎么可能有別人比他們更懂這新結構呢。

　　這個城市才兩個特級源器師，他們拿著其中一位所給的資料，精心研究了這么久，對方肯定比不上。

　　“好了。”

　　指針終于動了，指到了相應位置。

　　界面一抖，欄目刷新。

　　“第一名，【零】，九十道。”

　　“第二名，【陳】，七十九道。”

　　差距沒有縮小，反而越拉越大。

　　怎么可能？

　　難道他們的人偷懶了。

　　沈川匆匆跑到隔壁。

　　“陳老——”

　　話被噎住了。

　　他看見負責刷題的老師，正在聚精會神地回答著下一道題目，雙目通紅，手指飛快，一副誓死戰斗的模樣。

　　而這名老師的背后，站著好幾個值班的老師，都在饒有興致地看著，像是在觀看一場比賽一般。

　　“這是怎么了？”

　　沈川小心地詢問。

　　其中一名老師回答道：“剛剛陳老師被刺激到了，他說自己拼命刷題，卻還是比不過這人，吼了兩聲，說這一次絕對不能輸，我們就都過來看看熱鬧。”

　　剛剛已經用全力了嗎？

　　沈川有些不敢相信，也站在了人群中，他決定親自看一遍。

　　……

　　就在一墻之隔的教室，留下來的學生們看著前兩名的數字默然無語。

　　“第一個九十道，第二個七十九道，第三個只有五十七道。”

　　從第三名開始，數據直接斷檔。

　　孫天一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仍舊是學生中的第一，但距離前兩名的成績依舊是遙不可及。

　　正此時，門外有個與孫天一玩的不錯的學生小弟跑進來，對他嚷道：

　　“孫哥，別垂頭喪氣了，知道這第二名是誰嗎？”

　　“誰啊。”

　　孫天一提不起精神。

　　“老師們。”

　　“恩？”

　　“我剛剛路過瞥了眼，看到了他們的界面，現在一群老師都圍在那刷題呢，估計輸給了第一，不服氣呢。”

　　那人激動嚷嚷道。

　　聽到這話，孫天一感到了稍許安慰

　　輸給了老師，那是正常。

　　那這第一，能贏過老師的，是誰？

　　梧桐城里，在新結構上造詣更深的，恐怕只有虞家的人，或是兩位特級源器師了。

　　兩位特級源器師身份高貴，應該不會親自刷題，做這種降低格調的事情，那想來只能是虞家的人了。

　　既然如此，也不算丟人了。

　　“再去看看，有什么情況立即報告，等會請你去好地方。”

　　孫天一朝小弟指揮道。

　　“好嘞好嘞。”小弟匆忙跑過去。

　　辦公室里，一片死寂。

　　第四次的結果出來了。

　　五十比四十三。

　　這是除去前幾次的累計，單單論這一個小時的題目量，但對方還是在他們之上。

　　“是虞風那邊的人吧。”

　　沈川不敢相信，他剛剛一直站在后邊，看完了全程。

　　負責刷題的老師絕對是用盡了全力，他捫心自問，就算是自己來，也做不到更好。

　　“我去問問人。”

　　沈川走出門外，撥通了電話。

　　“你好，是虞風先生的助理嗎？”

　　“是的。”

　　“我想請問一下，你們是不是在南風工廠論壇上注冊了一個名稱為【零】的賬號。”

　　“你稍等，我去問問其他人。”

　　電話被暫時擱置在一旁。

　　助理回頭看了眼正在為比賽做準備的同事，四處詢問了一番，卻沒有人得到肯定回復。

　　“原來不是我們的人啊。”

　　聽到這位助理的話，突然有人驚訝道。

　　“是怎么回事？”

　　助理問。

　　那人解釋道：“我有個親戚的孩子是南風工廠的學徒，剛剛電話問了我，還以為是我們的人，說是他們南風工廠在刷論壇上的題目，他們有個刷題榜單，結果第一名是個不知道來歷的人，名稱就叫【零】。”

　　“這樣啊。”

　　助理點了點頭，再次拿起電話。

　　“不是我們的人。”

　　“不是嗎？”

　　電話對面的沈川難以置信。

　　“不是。”助理又重復了一遍。

　　“對了，也請麻煩開通我們的權限，我們也想看看這排行榜。”

　　“沒問題。”

　　沈川掛掉了電話，在順手開通了另一邊的權限后，重新回到了辦公室。

　　此時的辦公室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眾人群情沸騰，都以為是虞風那邊的人做的。

　　南風工廠本就和虞風有一定的對立性，雖說明面上有往來，大家維持著表面和諧，但暗地里都卯足了勁，想把對方比下去。

　　這下子誤解后，眾人都紛紛燃起了斗志，一個人負責操作，幾個人在后邊想答案，速度快上了許多。

　　沈川沒有向眾人說明情況，他也想看看，集合所有老師的力量，能不能超過這個【零】。

　　而在另一邊，陸離感覺到，這些題目消失得越來越快了。

　　有時候他正在做的題目，突然就莫名顯示已回答，到手的錢就沒了。

　　不得已，他只能拼了命地加快速度，避免題目被別人刷走的尷尬。

　　錢還差著，可不能就這么算了。

　　……

　　“我們也去刷刷？”

　　助理笑著問其他人，“如果我們把他們比下去，那豈不是能夠狠狠地打他們的臉？”

　　“論對新結構的研究，我們才是梧桐城里最深的。”

　　“誒，那好。”

　　同事們紛紛應答，對此頗感興趣。

　　他們并不打算公平作戰，而是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打算一起來。

　　畢竟目的只是為了掃掉南風工廠的面子，而不是什么公平比賽。

　　暗地里，幾方的較量就此展開了。

　　但有一個人非常不開心。

　　孫天一看著周圍，所有人的目光全在那個所謂的【零】身上，完全沒有人注意到他這個班級的第一，心情頗為低落。

　　本該是屬于他的好場合，結果卻被人搶盡了風頭。

　　這個【零】，也是個霉神。

　　他在心里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