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冬妍趴在課桌上,看到何繁發(fā)來的消息,微微有些失落。纖細的手指,在屏幕上點了起來。
夏末er丶:“我們下午第二節(jié)是體育課,從你的位置往窗戶外面看,就能見到我哦/可愛。”
末尾還加了個表情發(fā)送出去,等待了兩分鐘,卻不見回音。
陸冬妍抿了抿嘴,感覺也沒什么胃口,趴在桌子上,小臉一埋漸漸睡去。
中午有一個小時休息時間,包括吃飯在內。
何繁三分鐘解決掉了餃子,一覺醒來神清氣爽,臉上有兩道壓出來的印子。擦了擦惺忪的睡眼,打開手機看到了陸冬妍的消息。
原則上是不允許帶手機來學校的,但只要不上課玩被抓,不當著老師面拿出來,關掉鈴聲,一般都沒什么大問題。
沒有回復她,何繁準備下午的課。這幾天都要認真學習,讓自己保持并融入到這個狀態(tài)中。
所以,不能因為區(qū)區(qū)一個即將分手的女朋友而分心。
陸冬妍上體育課而已,不就是蹦蹦跳跳么?誰看?
下午第二節(jié)課。
“啪!”
一截粉筆精準的把何繁爆了頭。
“這么喜歡看窗外,要不上走廊站著看?”
物理老師一臉嚴肅,鷹隼般的目光盯著何繁,讓靠窗坐的何繁全身發(fā)毛。
他始終都無法明白,為什么每個當老師的,都有如此精準的投擲功夫,他們?yōu)槭裁床蝗ゴ騈BA而要來教學?
收回目光,何繁開始認真聽試卷講解,畢竟物理也是他的弱項,就是余光總是時不時往外瞟。
青蔥少女剛打完乒乓球,亭亭玉立在桂花樹下,捧著保溫杯小口的抿著。
何繁不由笑了笑,按照以往的風格,她現在嗝兒都打了好幾個了——天氣熱的時候,冰可樂那是從來沒停過。
旋即,何繁就見到,陸冬妍把保溫杯放下,雙手舉高高,然后指尖在頭頂交匯在一起,朝著自己所在的方向比了個心。
也不知道她是真意識到要愛護身體,還是專門做給自己看的。
何繁正如此想著,又感到如芒在背,一個激靈趕緊看向黑板,果然就迎面撞上老師兇悍的目光。
好歹平安度過了這節(jié)課,下一節(jié)課沒了陸冬妍的身影,何繁的專注度提升了百分之三百。
下午的課結束,何繁又收到了陸冬妍發(fā)來約飯的消息。
秋初er丶:“已經在食堂吃過了。”
正在前往食堂路上的何繁,如此回復。在高考結束離開之前,態(tài)度要逐漸的冷下來。就像踩剎車,緊急制動容易出事故。
夏末er丶:“可是,你中午也沒有陪我吃飯。”
何繁發(fā)完消息之后就沒看手機了,食堂的飯菜很便宜,一葷兩素加起來六塊錢。小城市,生活成本比較低。
按部就班的吃完,上晚自習,下課,回寢室。
“咋的,今天一天都沒去陪女朋友,難道你真要分手?別讓我看不起你。”
正在看書的胖大海,見何繁進來,把書放下,坐到何繁身邊點燃一根煙。
叼著煙,他語重心長的吞云吐霧:“繁子,讓女人流淚的男人,不是男人。”
“看你的海賊王去。”
“噢。”
他重新拿起了漫畫書。
“還有,把煙滅了。”
COS山治擱這兒背臺詞呢。
何繁洗了個澡,躺回床上,手機忽然震動,有電話打進來。
看也不看的接通電話,何繁輕嘆一聲,“冬妍,不早了,睡覺吧,明天還要上課呢,晚安。”
“冬妍是誰?”
正準備掛斷電話的何繁,頓時一個激靈,整個人都清醒了。
“媽,這么晚了您打什么電話啊?我剛做夢呢在。”何繁佯裝出剛迷糊的囈語聲。
“沒什么,就是問下你最近的情況,看你學習方面怎么樣。不過現在已經知道了,大學生活費你自己賺啊。成年人了,該獨立了。”老媽李蕓悶悶的聲音傳來。
“媽,您別生氣啊,咋就斷定我考不好呢?”
“我沒生氣,嘿嘿,我生啥氣?”
“兒啊,你趕緊掛電話關機吧,你媽要發(fā)飆了,我先溜了啊。”
電話那頭,老爹何鼎盛的聲音響起。
何繁搖了搖頭,就說呢,自己一直都是被放養(yǎng)來著,怎么突然問學習了,原來是來告狀呢。
現實就是這么奇葩,雖然父母都知曉,跟孩子‘告狀’沒有任何作用,但總是喜歡這么做,仿佛是讓孩子在中間當裁判,分出誰對誰錯一樣。
孩子站誰那一邊,誰就高興。
“何鼎盛,你今晚要是敢出去釣魚,我燒了你的魚竿!”
在老媽的咆哮聲中,何繁果斷掛掉電話。
其實他早就猜到了,老何釣魚是夫妻倆唯一的矛盾點。
他沒這個閑心去當裁判,老夫老妻,多吵吵才好。反正前世一直到掛壁前,家庭生活都和睦的很。除了老何要出去夜釣,其余時間那是模范夫妻。
像今天這樣的矛盾,最后的結局一般都是老何妥協(xié),待在家里陪著等老媽睡著,然后再偷偷出去。不過老何出去以后,李蕓女士還得醒來給他煲個早上回來喝的粥。
“我真羨慕你呀,繁子,叔叔阿姨都不怎么管你學習的。”胖大海一臉羨慕,他從小跟何繁玩,顯然認識何繁爸媽,也知道何家的放養(yǎng)教育模式。
“用他們的話說就是,既然創(chuàng)造出來的條件只能讓孩子去拼高考改變命運,那就沒資格對孩子要求這要求那。”
“聽不懂。”
“兒孫自有兒孫福。”
“了解。”
胖大海漫畫書一丟,呼嚕聲馬上起來。
唉,該羨慕的是何繁,秒睡是他最渴望得到的特異功能。
‘嗡嗡’
何繁正準備睡覺,手機又響了起來。他不由皺了皺眉,按下通話鍵,“冬妍,該睡覺了。”
他知道老媽不可能因為那點小事兒打兩個電話來,不出何繁所料,電話是陸冬妍打來的。
“何繁,我肚子好痛……”
虛弱的抽泣傳進何繁耳畔,修長的身影從床上騰的跳了下來。
“等我!”
掛斷電話,何繁穿上鞋子,以最快的速度往寢室外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