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晴朗,一輪明晃晃的月亮仿佛探照燈一般照射著這個穹頂下的大地。好似一切邪惡都無處遁形。
一處處于陰影處的灌木叢輕微的抖動著,枝葉縫隙里發出了微弱的光芒。潛伏在這里的茳罅折斷一條一直刺在自己臉上的枝條,抓了抓臉。
應無昨滑動著終端屏幕,一邊通過耳麥和隊友交流:“蜂群探測到的數據反饋回來了,我已經傳到你們每個人的終端上。”
說著,茳罅點亮終端。打開地圖功能,系統已經將應無昨傳過來的數據導入了。映入眼簾的依舊是一幅黑白的三維地圖,大大小小總的有十多個建筑。其中除開比較大的四個,其他都是一些單個的小房子,不知道用來干什么。其中的交錯的道路上還有一些排列整齊的小白點在移動,那個估計是巡邏隊。
再看一眼,還好周圍沒有巡邏隊,應無昨才敢繼續說話。他點亮了其中最大的那個建筑:“這里的熱值明顯高于其他的建筑,我們先過去看看。有問題及時聯系。”
得到了亦絕和帝洛淵肯定的回復后,應無昨再次確認周圍并沒有危險,就帶著茳罅悄摸了出去。
待接近了建筑,茳罅才好好打量起這個大房子。第一感覺就是很大,東西跨度估計有個二百來米,高也有幾乎三十多米高;窗戶少的可憐,只有零零星星幾個,而且里面都用東西給封住了,看不到里面,只能看到透出白色的光。有很多比人還粗的管道錯綜復雜的排列在外墻上;墻上巨大的出風口發出“嗡嗡”的巨響。
茳罅皺了皺眉,一種厭惡的情緒在心底升騰起來。上下看了一下,只有一道小門是開著的。
“從那里進去嗎?”茳罅有些猶豫不決。
應無昨搖搖頭:“先等一下,蜂群馬上就把里面的情況傳出來了。而且話說回來,這個車間太大了,慢慢的找入口不現實,隨機應變。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們就從那里進去。”
說話間,一陣腳步由遠至近。兩人連忙就近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還好沒有被發現。
“啊——垃圾桶——。”待腳步聲逐漸消失,茳罅才敢用鞋底搓著地面,將鞋底的垃圾搓掉。
“行了,我們進去吧。”應無昨無視身處垃圾桶旁邊的惡臭當中,收起終端,四下掃視一圈,帶著茳罅進入了門內。
進門就是一個向上通往二樓的樓梯,樓梯下面是一個防火門。不過試了一下是鎖著的,所以兩人向樓上前進。
樓層很高但樓梯間的空間卻很小,所以轉了三次才到達二樓。前面和右邊都有一扇防火門,前面的門上貼了一張“禁止使用”的封條,而右側的門卻是虛掩著的。進入右側門,是一個小走廊,走廊的右側是衛生間,通過一個門框是更衣間,里面放了一排柜子,有幾件灰色工服雜亂的放在柜子上。
“先換上吧,免得招人耳目。”應無昨隨便拿起了一件。
“哇,好臭。多久沒洗了。”茳罅屏著呼吸,皺著眉頭,不情不愿的換上。
通過左側風淋門,應無昨先是靠著旁邊的墻壁透過玻璃門觀察了一下,并沒有看到人,兩人才緩緩開門進入車間里面。
掃視了一圈,除開機器運轉的聲音并沒有聽到別的動靜,偶爾會有一兩聲警報聲傳來,到很快又銷聲匿跡。里面有序的布滿了許多各種各樣大小不一的罐子,大的估計有個三四米,小的只有半人高。亮白的燈光從距離地面十多米高的天花板上傾瀉而下。兩人邊走邊觀察,畢竟監控系統被應無昨的無人機屏蔽著,所以他們也沒有什么顧慮。偌大的車間并沒有人——也許只是沒有看到。
“這些都是干什么的?”茳罅問應無昨。
應無昨邊走邊看,時不時拿起終端拍照:“不知道,估計是生產什么化學品的吧。”
再往前面走,穿過一個高大的卷簾門門框,來到了一個看著像是倉庫的地方,里面堆疊放滿了很多三米多高的金屬罐子,四個為一組,還用角鋼和鐵網包圍了起來。
“‘伊普爾氣’,原來如此。剛才我們經過的地方就是生產伊普爾氣的產線。我算是知道為什么一個人都沒有了——說來也是運氣好,外面的產線但凡哪里來個泄露,我兩個都得交待在這里……”應無昨不斷四處張望,看著整整一倉庫的罐子。回想起剛才兩人若無其事的穿過整個車間,就感覺如同芒刺在背。
“伊普爾氣是什么,毒氣嗎?”茳罅摸了摸鐵網上的骷髏頭標志,縮回了手。
應無昨點點頭,一邊走一邊和茳罅解釋道:“如果這么一個罐子在寂城中心點炸了,那么至少整個寂城都得完蛋。可以說,這玩意和核彈唯一的區別就是不會大面積的毀壞建筑物——但話說回來,伊普爾氣能污染水源和土地;它能順著水流一直污染到爆炸點下游上千公里的水流沿岸;并且能在爆炸的那一瞬間浸入土地里,使之無法耕種,并且在后續的上百年里都會持續的散發出低濃度的伊普爾氣。伊普爾氣可以直接通過皮膚從而影響到人體——哪怕是后來散發的低濃度伊普爾氣在短時間內都會使人的皮膚潰爛,臟器衰竭、剝落、分解。然而諷刺的是,伊普爾氣對人的神經系統具有刺激性,會使人一直保持亢奮狀態,加強人體的感官。總的來說,伊普爾氣中毒是一個極其漫長且痛苦的過程,你眼睜睜的看著皮膚潰爛剝落,感覺到臟器化為液體,同時痛苦感知又是平時的好幾倍,同時現有的止痛藥物對你完全不起作用。到了最后,你只會被活活疼死。所以就有人說過,能被裝載有伊普爾氣的炸彈直接銷戶,又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正說著,轉過一個拐角,卻發現有個鐵網里面只有三個罐子,其中一扇鐵網有被人暴力破拆的痕跡,看著像是徒手把鐵網給扯開了;地面上也有一條長長的拖痕。看來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應無昨拍了照,就蹲下仔細觀察著地上的拖痕。如果是內部人,不可能直接直接暴力破拆而且不會修復。而且旁邊就有工程車,更不會直接拖走——況且這么一個,不說有多重,但正常人是不可能徒手拖走的。那就可以肯定并非是內部人員所為了。
“這罐伊普爾氣被搶走了。”應無昨站了起來,四下張望著。
“要不要報告給會長他們。”茳罅拿出終端需要打開。
“不行。”應無昨果斷拒絕,“現在學院方面對我們是信息靜默狀態,不要發過去,就算發過去了也不會有人回復的。我們的目的是偵查,先收集資料,到時候再一起帶走吧。我看這里的設備,伊普爾氣應該有一個中和的裝置,中和就是把伊普爾氣無害化。我們找找,應該有一個控制臺。”
兩人找了一圈,找到了一個被玻璃門圍起來的小房間,里面就有控制臺。不過卻有個人坐在里面,低著頭一動不動的,看樣子是睡著了。
應無昨先是給了茳罅一個停止的手勢,自己悄悄摸了過去。從腰間摸出一個銀白色的小盒子,另一只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薅住那人的頭發!隨即盒子按在了他的太陽穴上,只聽到一陣電弧的炸響,就看到一下電火花一般的強光閃過,那人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不動了。應無昨趁機在面前的電腦上操控著,很快廣播里就傳來一個“中和中,保護失效”的語音。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應無昨一招手,兩人快速離開
兩人跟著痕跡走,進入了一條幽深的走廊,來到一處轉角痕跡戛然而止。應無昨拿出禁紋計數器探了一下,計數器發出了“嘎噠嘎噠”的響聲,但是卻是時有時無的。
“看來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應無昨收起計數器。
“我們到了,在你們前面。”兩人正走著,耳麥里傳來了帝洛淵的聲音。
兩人向前走了一段路,帝洛淵和亦絕正在一扇門旁邊站著等他們。
才走到面前,亦絕就神秘兮兮地笑著,把終端遞給了應無昨。
“這是什么?”應無昨接過終端,發現只是一段視頻。茳罅也湊了上去。
因為終端是用夜視模式拍攝的,所以畫面是黑白的。從畫面來看,這是一個倉庫,里面整齊的放置了很多長條狀的木箱。
“打開看看?”屏幕抖了抖,傳來了亦絕的聲音。
“視頻是我拍攝的。”亦絕在旁邊提醒到。
或許是帝洛淵在旁邊認可了,亦絕摸索著木箱,把上面的卡扣掰開,扒開上層的稻草,一張干癟的面孔出現在鏡頭面前。
“我去!”茳罅感覺心臟驟停,一個顫栗差點站不穩,“這是什么玩意?!”
“這就是異種。”應無昨將畫面暫停,看著那張沒有一絲水分的臉,“這些東西并不是由自然界演化而來,而是被人為的制造出來,是死物,沒有任何生物活性可言。只能通過微電腦來控制它的行動。不過看來這個已經是廢品了。——嗯,如果倉庫里的箱子里面都是這些東西,那他們究竟制造了多少異種……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并沒有,”一直在旁邊沉默的帝洛淵開口說話了,“我和亦絕開了十幾個,其中只有兩個有貨,其他的都是空箱子。那里估計只是個廢品倉庫。”
應無昨神色復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回過神來:“嗯,知道了。這些材料保存好,別丟了。走吧,我們再到別處去看看。”
“你們有什么發現嗎?”帝洛淵問道。
應無昨神色復雜:“我們發現了這里生產伊普爾氣,有很多。不過都被我們中和了。得快些離開,估計待會兒就有人過來這邊了。”
繞過生產線,只有一扇小門是同樣外面的,奇怪的是外面也是很安靜,除開出風口的“嗡嗡”聲,其他動靜一點沒有。
“他們下班了?”亦絕探出頭左右觀察了一番。一個人都沒有。應無昨看著終端,上面顯示人員活動的小點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們覺不覺得有點熱哦。身上粘粘的。”茳罅扯著衣領不斷的扇風給自己涼快些。
應無昨沒有理會他們,他只是下意識的感覺到些許不對勁,卻想不出個所以然出來,這種感覺他很討厭。“那個倉庫遠不遠,我們先過去看看。”
亦絕帶領著眾人走在陰影里,拐了兩個彎就到了一個黑燈瞎火的建筑前。大門是卷簾門,不過沒有關嚴實,反而是留下了一個一米左右的高度。
保險起見,應無昨還是用探頭探了一下里面的情況,確定沒有異常了之后眾人才進入到里面。然而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倉庫內空空如也,視頻里堆積如山的箱子全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亦絕你是不是記錯位置了?”茳罅一臉懵,不自覺的問道。
亦絕信誓旦旦:“沒記錯,就是這里,我都在終端上標注了路線,怎么會有錯?”
應無昨蹲下身去,撿起地上的什么東西反復在手里摩挲著,湊近鼻子聞了聞。眾人聚攏在一起定睛一看,發現是一截干枯的稻草。亦絕也接了過來湊近鼻子聞了聞,淡淡的稻草香里參雜著一股若隱若現的咸腥味,而能讓人下意識的聯想起咸腥的東西,估計只有生肉。
他隱隱覺得不對勁,卻又想不出來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不知不覺間眉頭緊鎖不斷想象著任何一種可能——剛才還有現在沒了。記得視頻里的箱子,不敢說整個倉庫里面全都是,不過也可以肯定占據了倉庫的絕大部分空間。如果是人為的,根本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搬走而且幾乎不留痕跡;看大門的寬度也不是工程車能輕松出入的。地上有灰塵但空氣中并沒有揚塵,說明這段時間內里面并沒有任何動靜,而用地上的腳印也只有他們幾個的,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痕跡。
“不對!”應無昨似乎有所發現,“地上這么厚的灰塵,怎么只有我們自己的腳印,箱子的痕跡哪去了?”
亦絕聽聞立即掏出手電照了一下,確實,本應該堆放箱子的地方此時卻出奇的“干凈”,什么痕跡都沒有。
茳罅只感覺背上汗毛立起,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就聽到應無昨一聲“警戒!”,眾人瞬間背靠背形成了一個防御的隊形。
“不愧是應家的小子,你不說我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設計’出了問題。”神秘的聲音似乎是從四面八方而來,沙啞得感覺說話的這個人已經上了一定的年紀。
一個孤獨的掌聲伴隨著這空靈的話語從黑暗中響起,四周不斷傳來稀稀落落的腳步聲,一個接一個的人影憑空出現在周圍,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周圍已經人頭攢動。借著透過窗戶的月光,茳罅看清楚了來者。第一感覺就是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皮膚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灰色卻很粗糙,仿佛草紙一樣,并沒有正常人的肌膚應該有光澤感。雙眼空洞無神——因為雙眼全都是眼白,沒有其他的東西。
“都小心點,這就是異種!”應無昨從衣服內側掏出一把造型科幻的銀白色短銃,一邊拉動滑套檢查著彈藥一邊囑咐道。
“哼,來的好!給我憋屈了一夜!”亦絕脫去上衣,露出健碩的軀體,一聲悶哼之下,雙臂的肌肉似乎膨脹了一圈。而帝洛淵只是做好了戒備的姿勢,而茳罅卻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茳罅從背包側面抽出求生刀,刃口朝前橫放在胸前做好格擋。
“哼哼,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有什么本事能從我這里離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神秘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氣憤。似乎他覺得這個時候應該氣憤?茳罅不太懂。
話音未落,周圍的異種就緩慢靠近。
“想辦法打出一個缺口出去。在這狹小的空間內我們很被動。茳罅,瞄準他們的頭打,弱點是頭!”應無昨說著,舉起了手中的短銃。一陣金屬顫音在茳罅耳邊炸響,就看到一陣藍光閃過。緊接著就是亦絕的怪叫,茳罅只覺得旁邊空出了一個位置,亦絕就沖了出去。茳罅連忙把位置補上。整個隊伍跟著亦絕向著倉庫出口緩慢移動著。茳罅手持求生刀也時不時解決著近身的異種。很奇怪,一刀劈在其頭上,那異種瞬間爆開化作齏粉。
眾人且戰且退,很快就沖出了倉庫。倉庫外也站滿了異種。
此時的亦絕已經化身成為了狼人一般的模樣,雖然在大殺四方,但也沒有距離隊伍太遠。
“不行,這更本打不完,太多了!”帝洛淵一揮手,瞬間有大片異種爆開化為灰塵消散,但是多來幾下她也有些吃不消。茳罅很在努力的清剿著漏網之魚,奈何如同帝洛淵所說,異種太多,身上也不免掛彩。
“哼,跟我比人多?”應無昨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差不多了。來人!”
應無昨右手握拳高舉頭頂。只覺得眼前一花,數個手持重盾的機械人偶毫無征兆的出現在面前,盾面朝外將眾人保護在了里面。透過縫隙茳罅還看到了數不盡的機械人偶與異種戰在一起,異種在這鋼鐵的軀體面前完全沒有一戰之力,被人偶單方面碾壓。也就幾分鐘的時間,外面安靜了下來,隨著持盾人偶突然的消失,周圍安靜異常,沒有異種也沒有人偶,空蕩蕩的大路上就四人站在路中間。
亦絕看到已經安全了,頓時熱血上頭:“白廷封,別像個耗子一樣躲在角落里不出來!快點現身,看我不給你那些腌臜打出來算你今天吃的干凈!”
月光下,距離眾人不足三丈遠的地方,只見空間一陣蠕動,一個身著白色衛衣卡其色工裝褲的男子緩緩出現,他頭戴著青銅狐面,右手托著一個巴掌大的蛤蜊。茳罅能感覺到面具下有一雙發著青光的眼睛。
被亦絕喚做“白廷封”的男子摸了摸面具,發出了“咳咳”的聲音,聲線不斷的變化著,終于變成了正常的聲線。可以說那是一個很平凡的聲線,丟在人堆里都不覺得有什么特別的。
“我不打算和你們打,畢竟你們的對手可不是我。”白廷封雙手放進衛衣的口袋里,“我也是奉了上級的命令來到這里,并且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至于你們在這里搞出多大的動靜我管不著,你們好自為之……”
“別跑!”亦絕雙腿發力,瞬間彈射到白廷封面前,雙手向兩側發力,勢必要將白廷封從中間撕開一般。
然而白廷封好似煙霧一般,亦絕剛接觸就散開了,很快又重新聚攏起來。亦絕也知道面前的是一個幻象,防止突發變故他還是迅速退回到隊伍中。
“去行政辦公樓,那里有你們想要的東西。”白廷封留下一句話就徹底化成一縷青煙銷聲匿跡了。
“這人……是誰?”茳罅有些搞不清楚眼前的情況。
“白廷封,禁紋·蜃。他手上的那個大蛤蜊才是他的本體。”帝洛淵解釋道,“但他的的確確是人。只有那個蛤蜊出現的時候他才能開放禁紋,否則就是一個普通人。”
應無昨很少見的嘆了一口氣:“這人通過他的禁紋戲耍過很多干員,也干預過很多任務的進行。所以內部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如果遇到白廷封,要么將其逮捕,最不濟也是將其銷戶。是個很謹慎的人,從來不在別人面前顯露真身。之前有幸逮捕過他一次,結果不知怎么的,讓他得到了他的那個蛤蜊,就給他跑了。”
“……有種放下你那個爛貝殼和我單挑!沒種……”亦絕還在罵罵咧咧,雖然白廷封可能已經跑了,也可能躲在他身后看著他自娛自樂。
過了一會兒,禁紋計數器突然“嘎噠嘎噠”的響了起來,茳罅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奇怪,禁紋計數器怎么現在才響?”
應無昨無奈的關掉了計數器:“禁紋·蜃,就是海市蜃樓嘛。他的海市蜃樓是一種幻境,在領域之內可以蒙蔽掉你所有的感官,你所感覺到的都是他給你感覺到的。其實可能計數器很早之前就在響了,只不過他故意不給我們聽到,已達到隱藏身形的目的。現在才響,說明他已經走遠了。”
聽聞安全了,茳罅向應無昨問出了心里的問題:“話說你們是怎么知道那個白——什么玩意的家伙在我們旁邊的?”
應無昨很難得的笑了一下:“很簡單。你起初說很熱,我也感覺到了,是悶熱,并且空氣中的濕度也很大——蜃,無非就是水蒸氣折射光線的幻境而已。到了后來來到那個倉庫里面依然很悶熱,但是問題就出現在了這里——空氣中濕度很大,但那一截稻草卻很干燥,這并不符合常理。起初我只是猜測有人,后來白廷封躲在暗處說話的時候我才確定就是他。他這個禁紋,大體上還像模像樣,只要糾到細節上就不行了。這是很多幻境禁紋的通病。而后來之所以要到外面,那是因為那些異種都真的,在那種狹小的空間里我們的勝算真的不大。而且我的蜂群都在室外,不管是后面我開放禁紋還是尋找白廷封的位置都會更好更快,而且這樣我們來到外面也相對更安全一些。”
聽應無昨說完這些,茳罅才由衷佩服的點點頭,表示對應無昨的認可。
“既然白廷封將箱子藏了起來,那就說明箱子里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到了這個時候,帝洛淵也不再顧忌,打開手電筒就返回了倉庫里。果然不出所料,里面的箱子亂糟糟的堆放在一邊,里面的稻草散落一地,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
看到這里,就連平時大條的亦絕的明白過來:“好一招借刀殺人。現在異種的物證沒了。”
“既然他的禁紋能模擬任何環境,那么為什么這么簡單的箱子都弄不出來?反而還暴露了自己。”茳罅就像一個好奇寶寶一樣,不斷的向應無昨提問道。
應無昨搖搖頭:“這個我也猜不出來了。像他這種狡猾的家伙是不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的。”
“那么他說行政辦公樓有我們想要的,我們還去不去?”亦絕已經回收的禁紋并且穿好了衣服。
“先去看看吧,說實話我也挺好奇的。”帝洛淵拍拍應無昨的肩膀,雙手抱胸昂著頭。
應無昨點點頭,算是認可了他們的想法。
抬頭就能看到行政辦公樓的發光大字,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巡邏隊,不過都在呆呆地站著,估計是白廷封動的手腳。眾人也不管,直挺挺的進入了行政辦公樓。
前臺柜臺上有一個醒目的大箭頭,直指柜臺上的一個手提式電腦。沒有密碼,應無昨直接點亮了屏幕。桌面上有好多的文件,文件名都直接標注了“伊普爾氣”、“異種”、“物流清單”之類的,其中還有一個視頻文件。點開之后才發現是委員會的大天帶著一個壯漢進入了這里并且帶走了那罐伊普爾氣。
“大天吶,又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家伙……”帝洛淵翻身坐在柜臺上,一手扶額很是無奈。
應無昨合上屏幕:“不管他,我們有這個應該就足夠了。現在可以肯定他們在這里生產伊普爾氣,并且有異種。我們只需要將情報遞交上去,后續總部會派人過來,就沒有我們的事了。”
起初離開辦公樓眾人還很謹慎,但是看到巡邏隊的還在發呆,索性也就放開了膽子,從原路返回。
……
與此同時,辦公樓天臺上,白廷封悄然出現。一旁的大天和那個壯漢也在場,那個壯漢扛著那一罐伊普爾氣,巨大的罐子抗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絲違和感。他的旁邊也還有一個裝了異種的那種木頭箱子。
“前輩。”白廷封畢恭畢敬地給大天行了一個禮。
大天點點頭:“那個電腦他們拿走了嗎?”
“是的。”
“很好,我們的東西也到手了。”大天拍了拍那個木箱,“走吧!”
三人的身形逐漸變黑,連帶著那個箱子,仿佛一灘黑水一樣,砸在地上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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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老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