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天美大廈這邊的開發商在官網公布了一則消息,將取消中標商志標建筑公司的這項工程項目,并且計劃重新招標。”衛誠在辦公室里向孤云匯報工作內容。
“嗯,這個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上次他們采用邀標的方式直接內定了志標公司,現在志標公司出了丑聞,它們擔心會影響日后天美大廈的招商入駐,因此采取保全措施,直接把志標給甩了。”
孤云一邊緩緩喝著陳年普洱茶,一邊看著天美大廈項目的官網。
龍頭建筑倒了,眾多的大中小公司都在虎視眈眈,大家都想從這個大項目中分一杯羹。
但是目前沒有規模、實力都比志標強的公司,估計這次他們會采用公開招標方式。在媒體上發布信息,使更多的公司都能參與進來。
“少爺,你打算怎么做?”
我們公司的設計圖紙是直接由開發商這邊委托的,受志標影響應該不大。”
“既然志標這個承包商倒了,那么……”孤云的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衛誠按照孤云的指示,繼續盯緊志標這邊的狀況,同時留意開發商這邊的下一步行動。
孤云剛交代完衛誠的工作內容,接到孤銘的電話。
“二弟,晚上有空嗎?一起吃飯吧!”
電話里傳來孤銘的聲音,他的聲音有些低沉,聽起來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嗯,大哥!”
自從上次回老家后,他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接到過家里電話。他的父親也沒有再嘮叨他,至于他的母親更不用說,她從來不會主動打電話給他。
突然接到孤銘的電話,孤云覺得有點意外,一種不好的苗頭涌上心頭。
按照大哥的性格,一般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他是不會特地找他。
孤家世世代代都是經商,而孤家的后人,個個都是商業奇才。
但是孤家的子嗣并不多,前幾代都是女兒,沿襲到他們父親這一代才開始有男丁。
到孤老爺這里,第一次有了兩個男丁,為此孤家的上上下下也都格外疼愛他們二人。
因此,孤老爺的夫人秦秋梅在孤家也是很有地位。
孤家的子嗣從小就被灌輸著孤家人的祖訓:萬事以公為主。
也就是不管在什么情況下,都要保住孤家的名聲,以孤家的產業為主。
但是,孤家人即使身上流著同樣的血脈,他們之間的關系更多像是商業上的合伙人,沒有親人那份熟悉感。
傍晚,孤云按照孤銘約定的地點,駕車前來。
一進包廂,他就看到一身黑色西服的孤銘,眉頭緊鎖地,悶著頭,喝著梅子酒,桌上還放著他的眼鏡。
他很少看到大哥在他面前喝酒,他一向是溫文儒雅,穩重踏實,幾乎沒有在外人面前流露過他消極的一面。
“大哥!”孤云穿了一身休閑套裝走了進來。
孤銘看到孤云后,停下手里的酒,往對面的杯子里倒上一杯茶,因為孤云對酒精過敏,不能喝酒太多。
淡淡地說了一句:“二弟,你來了,坐吧!”
“大哥,少喝一點酒!”
“嗯!”
“有事嗎?”
“大哥知道這些年你一直想脫離家族控制,在外面自己創業。”
孤云緩緩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沒有說話。
“這些年,我知道,父親和母親一直對我偏愛有加。尤其是母親,當年她把我送到國外深造,而你卻被送上了山上吃苦。”
“我一直覺得自己很虧欠你!”
孤銘一臉惆悵,大口大口地悶著酒,眼里滿是紅血絲,深邃的瞳孔中還泛著一點淚光。
大哥今天怎么有點……,他一向不會說這種煽情的話,這不像他。
“大哥,這……不關你的事。”
“你,今天是怎么了?”
孤云聽到孤銘的話,內心有點動容,一股暖流緩緩涌上心頭,他心底對大哥少了一份抵觸。
他們兄弟二人,其實真正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的時間并不多。感情談不上有多深厚,但比起他們父母,確實也稍微親近一些。
“我……”
孤銘抬起頭,剛想張嘴,話到嘴邊,他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沒什么事,今天就想單純和你敘敘舊,咋們兩兄弟好久沒坐一起了。今天難得有機會,就不說那些不開心的話。”
孤銘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和孤云碰了一下杯子。
迅速轉移了話題,收起了他眼里的惆悵,瞬間變回那個自信穩重的孤銘。
孤云雖心里猜出幾分,但并不想說穿,他了解大哥的為人,如果他不愿意說,那么事情或許還沒到特別糟糕的地步,于是他不再追問。
兩人敘談了幾個時辰,孤銘先走一步。
孤云一個人坐在包廂里,臉色凝重,他若有所思地點燃起一根煙,眉頭皺得很深,很深。
他若隱若現地有種不好的預感,孤家怕是不久要出事了。
孤銘神情嚴肅,大步走出飯店,迎著晚風,深呼吸,重重地倒吸一口氣。
突然背后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孤少爺!”
孤銘轉過頭來:“是你呀,上次沒事吧?”
美琪小心翼翼地整理了身上的衣著,一臉羞澀地回答:“孤少爺,真的是你呀!其實……我一直想找個機會當面請你吃飯,但是又沒有你的聯系方式!”
孤銘淡淡地說,“很小的事,是個男人看了也會出手相救的,你其實不用放心上的!”說著他正要轉身離開。
“那……我可以和你正式認識一下嗎?我叫王美琪,是都市快報的員工!”
“嗯?好的,美琪小姐。我姓孤,叫孤銘,這是我的名片。”
“我現在有點事情,我先走了!”孤銘的眼里閃過一絲不耐煩,轉身快速鉆進一輛轎車里。
美琪興奮地拿著手里的名片,目不轉睛地望著孤銘離去的背影,嘴里還喃喃地念著他的名字。
突然猛地想起自己還沒加他微信,可是孤銘早已離開,她只好作罷。
孤銘眉頭緊鎖,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深邃的眼睛望向遠方。
他靜靜地坐在駕駛座上,思索片刻,便駕車離去。
孤云抽完煙,正準備離開包廂,起身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一個杯子,他彎腰去撿,抬頭的瞬間,察覺了不對勁。
“監聽器?”孤云用力扯掉桌子底下的監聽器,看了一眼。
若有所思地望著孤銘坐過的空座上:“大哥,這是被人盯上了?”
孤云把監聽器塞進衣服里,徑直離開了這家飯店。
昏暗的夜色中,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外面馬路上。
車子里,一個把帽檐壓的很低的年輕男人低聲地給另一個人打電話。
“監視器被孤云發現了!”年輕男人說道。
“不礙事,孤銘怎么樣了?”
電話對面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孤銘目前沒有什么行動,他進包廂和孤云吃完飯后就駕車離開了,全程都在聊一些瑣碎的家常。”
“繼續盯緊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