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劍萬絲揚
那為首女修問道:“高道友,你的法器呢?久聞上清觀清心正法飛刀的大名,不知今日可否一觀?”
那高陶四顧一下,竟然走過去,伸手從陶霄背后的柴垛中抽出一條兩尺多長,兩指寬的木條。
他說道:“這便可以!”
眾女修一陣驚呼,人人臉上都有些難看。
那為首女修皺眉道:“高道友,這比試可不是兒戲。我無雙劍宮劍法殺伐凌厲,宋師妹修為深厚,在門中第三代女修中也是有名的。你這般托大,一旦受傷可如何是好?”
宋云茜更是滿臉漲紅,惱怒無比,一股戾氣在體內涌動。
這個小白臉,竟敢如此輕視她,當真是找死!
這番比試,再不留手!
一會兒便斬了他的腿,再要在他臉上劃上七八道,讓他變成個瘸子,丑八怪!
她目光狠毒的盯著高陶,握劍躍躍欲試。
為首女修見高陶對她的善意提醒無動于衷,心中也是不爽,便喝道:“既然如此,比試開始!”
眾人散開,高陶手持破爛木條,和手持精光燦然長劍的宋云茜相對而立。
高陶淡然問道:“這位道友,可以開始了嗎?”
宋云茜手中長劍一震,登時有靈氣環繞盈動。
她陰沉冷笑道:“你出手吧!”
話音剛落,只聽一聲龍吟虎嘯般的劍鳴響起,
眾女修只覺得雷鳴響起,耳鼓生疼,眼前一道劍光炫目而過。
只聽嗡得一聲,那木條已然回到高陶手中。
為首女修心中大震,她身為無雙劍宮的內門修士,終日修劍。
然而方才這一劍,快的她竟然絲毫未能看清。
她猛地轉頭看去,只見那少年手中的木條上光芒閃耀,森然劍氣盈然生輝,仿佛一柄無雙神兵,鋒銳冠絕天下。
那輝光漸漸消逝而去,化作了普普通通的一根木條。
她又猛地向另一方向轉頭看去,只見呼啦一下,宋云茜的發髻被劍光斬過后,已然爆開了。
萬千發絲,紛紛揚揚,隨風飄揚。
“當啷”一聲,宋云茜手中長劍跌落地上。她此時驚駭當場,手足酸軟,竟握不住劍了。
方才這一劍,她絲毫未能反應過來。若是再往下一寸,她的腦袋已然被劈開了。
眾女修瞠目結舌,大驚失色,良久才如炸了鍋一般。
眾女紛紛驚叫道:“切磋較技而已,何必出劍如此凌厲?”
“宋師姐險些便死了,實在是嚇死人了!”
高陶淡然一笑不語,將那木條插回了柴垛。
眾女趕緊圍攏過去,安慰驚魂未定的宋云茜。
為首女修走過來,默默將貢獻點轉給了高陶,她低聲贊道:“師兄好劍法!”
隨即一雙美目如水,盈盈落在高陶臉上。她嫣然一笑,悄然靠近一步柔聲自薦:“妾身九仞峰安云楠!”
高陶卻不理會,徑直走到陶霄面前,背起了那捆沉重的柴垛,說道:“走吧!”
兩人并肩而行,陶霄幫他扶著柴垛,身影漸漸消失在山道上。
眾女修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中起伏,感覺非常復雜。
不少人臉上都帶上了羨慕的神色,哪個女子不想有這樣一人守護在自己身邊?
突然有一人轉頭看到了宋云茜的頭發,不由得噗呲一聲笑了起來。
眾女子回頭看來,也都覺得十分搞笑。
原來她的發髻被從中間一劍橫斬,上半部分已然消失不見,劍光緊貼頭皮而過。
這一劍斬得非常的平,平平的很是整齊,中間都露出了頭皮,顯得十分滑稽。
其中和宋云茜有矛盾的一女笑著說道:“云茜這發型真是別致,以后大家不如把云茜叫做平兒吧!”
“哈哈哈——”
眾女忍不住一陣大笑,紛紛叫道:“平兒師姐!”
“平兒妹妹!”
宋云茜又羞又氣,想到今天出了大丑,還丟了十個貢獻點,不由得大哭起來。
…………
高陶背著柴垛走過兩個轉彎,立刻對陶霄說:“師姐,幫我把這柴垛卸下來!”
陶霄眨著杏眼,滿眼崇拜,一邊幫他卸下,一邊興奮的說:“師弟,你的劍法好生厲害!剛才那一劍,我竟然沒看清楚是怎樣飛出去,又怎樣飛回來的!”
“哈哈,這下子看那群女人還敢不敢找我的麻煩?”
她看著高陶轉身向遠處走去,不由詫異問道:“喂,你去哪兒?不在此休息一下?”
高陶轉身淡然說道:“當然是回去歇著,我這等人還能干這種粗活?……努力啊,師姐!”
說著他便揚長而去,陶霄眼中崇拜之色瞬間褪盡,化作咬牙的表情。
“喂,給我回來,趕緊回來!”
“再不回來我就要生氣啦!不給你吃飯啦!”
“你——哼!哪有你這等師弟,一點都不聽師姐的話!就是個偷懶耍滑的小無賴!”
陶霄憤憤地叫了幾句,只能背起巨大的柴垛,向雜役院走去。
…………
雜役院便在那郁林山下,有座主殿,頗為宏偉,四根石柱支撐,檐枋大氣,鶴形箍頭。
陶霄來到主殿旁的側院,剛剛放下柴垛,便看到雜役院的大管事金瑞走了出來。
金瑞看到陶霄便是眉頭一皺,這陶傻子的師父得罪了太上長老和掌門,那是惹了通天的麻煩。
在這無雙劍宮之內,若是沒有眼色之人,根本不能長久。
他金瑞之所以混到大管事,便是因為察言觀色的能力強。
他皺著眉頭,指著那柴垛說道:“這是你打的柴?”
陶霄趕緊回道:“是的,金管事,這是兩千一百多斤,便算兩千斤就行!”
金瑞哼了一聲,瞪著三角眼冷道:“你說是兩千斤,便是兩千斤?這雜役院,得我說了是才行!”
陶霄只好訕笑著不說話,那金瑞繞著柴垛轉了一圈,伸手扯出一根木條,嘴一歪,十分不耐的說道:“怎么還有樹枝,不是跟你說過只要樹干嗎?咱們這雜役院的柴,都是給內門長老和精英師兄們用的,須得用好的,怎能這般敷衍了事?”
陶霄擦擦汗珠,低聲說道:“那不是樹枝,這都是我從樹干上砍下來的。這里是整整的四根樹干劈碎而成,沒有一根枝杈!”
“胡說!我看你就是懶,終日里只想偷奸耍滑。你個憊懶東西,我告訴你,雜役院可不養閑人。若是再這般下去,我便稟告長老,剝奪你參加內門選拔的資格!”金瑞聲色俱厲的喝道。
陶霄只能沉默不語,低頭聽他呵斥。
金瑞轉身招手,叫過一個姓陳的管事,指著陶霄說道:“你以后看著她,這等人以次充好,整日裝瘋賣傻。別讓她帶壞了咱們雜役院的風氣!”
那姓陳管事趕緊點頭,兇惡得瞪了一眼陶霄。
金瑞點著陶霄,冷笑道:“今日扣你五百斤的額度,三日內補上,若是補不上,有你好看的!日后若敢再用樹枝混在柴內,讓你滾出這劍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