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女人跟上來的時候楊逸臣已經躲到了他們身后，男人不明白發生了什么，看了看楊逸臣之后看向女人。

　　女人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小孩子鬧脾氣了。”

　　“她是人販子。”

　　女人表情一僵，卻還是擺出一副縱容的模樣：“瞎說什么，要是給誤會了怎么？”

　　按理來說，路人一般都會將小孩子當作是鬧別扭的，之后就不會再管了，但是她遇到的偏偏是石向文。

　　石向文拿不定主意，他提議：“那去警察局吧。”

　　有困難就找警察叔叔，石向文將這句話貫徹得很徹底。

　　去警察局是不可能去的，自投羅網這事下輩子也不可能。

　　眼看著周圍的人漸漸多起來，女人一咬牙，開始嚷叫：“來人啊，偷孩子了！我可憐的孩子啊！”

　　她這聲音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人，加上石向文下巴處還有一道疤，不用多說什么周圍的人就已經將他包圍了起來。

　　趁著混亂，女人一把拉住被擠得暈頭轉向的楊逸臣。

　　石向文眼尖地發現楊逸臣，一把將他拽了回來，直接將人丟到自己肩膀上。

　　“是不是問一下這孩子不就知道了？”

　　吵鬧的聲音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楊逸臣。

　　楊逸臣一臉懵逼，看著黑壓壓的人群，緩了一下才指向女人：“她是人販子。”

　　女人還想狡辯，楊逸臣不給她這個機會，直截了當地問：“你說我是你孩子，那么我叫什么？今年多大？家又住在哪里？”

　　女人鎮定下來：“小龍啊，我怎么會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們住在山水街177號。”

　　“……”

　　楊逸臣沉默了一下，她完全是亂說的，但是對于陌生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見人群里已經有人在勸他不要鬧別扭快點和媽媽回去之類的話了，楊逸臣又問：“那你說我包里有什么？”

　　這個女人還真說不出來，楊逸臣掏出手機：“這是我媽媽的手機，人臉識別能打開嗎？你知道密碼嗎？”

　　楊逸臣將手機對著女人，結果顯示失敗。

　　人群再一次沸騰，周圍的人逼著問她密碼是什么。

　　女人恨得牙癢癢，眼睛里的怒火似乎要化為實質射向楊逸臣。

　　“抓去警察局！是不是人販子就知道了！”

　　“說得對！絕不能放過人販子！”

　　縱然女人苦苦掙扎，可又怎么會是十幾個人的對手，很快就被扭轉著送去警局。

　　石向文跟在后面，抓著楊逸臣的腿防止他掉下去。

　　能不自己走路楊逸臣也樂得開心，就這樣一路到達了警局。

　　警局的氛圍很嚴肅，楊逸臣看到墻上貼著關于兒童拐賣的白紙，這個月已經有六起案件了，而直到今天也查不到任何線索。

　　從第一個五歲的小孩到最近失蹤的一個八歲小孩，最后一個小女孩是因為和家里人鬧別扭跑了出去，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

　　據家長的說法是她很喜歡去一些沒有人的地方玩，比如郊外，比如廢棄的樓。

　　警局原本烏云密布的，突然來了一個人販子，警員們就像看到準備咬魚餌的魚。

　　里面在審訊，而楊逸臣作為“受害者”，周圍的人都在夸他勇敢，遇到人販子沒有大哭大鬧，是個好孩子。

　　楊逸臣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是小孩子聽到這些話會不會開心，反正心智23的楊逸臣不會覺得開心，反而覺得羞恥。

　　這么小的一件事還要被人圍著夸贊。

　　楊逸臣打了個哈欠，貌似今天他一直覺得很困。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警員終于才從審訊室出來，一個個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短發女警神情激動：“這件事很危險，我們不能讓任何一個小孩面臨危險，即使風險很小。”

　　周圍的幾個警員沒有說話，貝蘭蘭質問：“我知道把團伙抓住了能避免更多孩子遭殃，但是犧牲一個孩子就是正確的嗎？！他就不是我們保護的嗎？”

　　“蘭蘭，你太激動了，這次行動你別參加。”

　　“隊長！”

　　“請問，需要誘餌嗎？”

　　在場的所有眼睛順著聲音定在了楊逸臣身上。

　　隊長皺眉：“這小孩怎么在這里面？”

　　警員們面面相覷，楊逸臣又打了個哈欠：“那就這么說定了。”

　　“……”

　　楊逸臣對著貝蘭蘭禮貌道：“我困了，可以讓我在這睡一晚嗎？”

　　貝蘭蘭看向朱曄：“隊長，你看？”

　　身邊有警員解釋：“隊長，這小孩不記得自己家住哪。”

　　朱曄打量著楊逸臣：“你剛剛說的做誘餌是真的嗎？”

　　楊逸臣點頭：“中國人不騙中國人。”

　　貝蘭蘭見朱曄又提起這事，不贊同地看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楊逸臣就說：“今天我可以應付人販子，明天我未必不能糊弄其他人販子？”

　　老氣橫秋的楊逸臣成功地讓貝蘭蘭閉上了嘴，乖乖地帶他去休息。

　　無論怎么樣，楊逸臣在其他人眼里不過是個小孩，早上聚在一起討論計劃的時候楊逸臣靜靜地聽著。

　　為了楊逸臣的安全著想，朱曄拿出一個帶有定位的綠豆大小的監聽器，仔細地裝在楊逸臣的褲腳處，再三確保不會輕易掉下才放心。

　　貝蘭蘭擔心地叮囑楊逸臣：“遇到了人販子不要跟他們對著干，等我們去找你。”

　　“好。”

　　石向文昨天晚上也聽到了楊逸臣要去做誘餌這件事，求了許久才讓警局的人同意他也加入。

　　他拍了拍楊逸臣的肩膀：“小家伙，真了不起，這么小就會為社會做貢獻。”

　　楊逸臣被拍得右肩下沉，差點摔倒在地，他兩只手抓住石向文的手：“再拍我就要交代在這了。”

　　“……”

　　楊逸臣去了警局說的經常有小孩失蹤的地方，是一間廢棄的工廠。

　　風一吹，破爛的鐵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像已經行將就木的老人，奄奄一息。

　　今天天氣不是很好，黑壓壓的烏云，夏季的雨一旦下就是傾盆大雨，不把你淋成落湯雞決不罷休。

　　楊逸臣一步一步從工廠大門旁邊走了進去，從大門下走進去他擔心被上面搖搖欲墜的“藥”字砸到。

　　這個是個制藥廠，不過荒廢太久，如今已經看不出什么了。

　　漫無目的地走著，偌大的工廠里，偶爾能看到幾臺廢棄的機器。

　　走了一圈楊逸臣也沒有看到一個人影，想著自己送上門都沒有人要，這人販子業務也太差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