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曉淡定地笑了一下，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會議室。
在他的帶動下，阿巖和美莉，也跟著走了出去。
林澤嘆了口氣，也轉身走了。
只留下崩潰的法務部工作人員，在會議室里爆出了一句國罵。
…
回到云臺市后，李笑曉撇開樂隊其他人，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給喬嬌嬌打了電話。
電話那頭，喬嬌嬌似乎有些緊張，小心翼翼地說道：“曉，我問過我同學了，……都可以做，但是價格很高。”
“多少錢？”
“大約得三十萬左右。”
李笑曉舒了口氣，竟然比他預想的要便宜得多。
“嗯，沒問題。”李笑曉說道。
電話那頭，喬嬌嬌似乎還有些猶疑，“可是曉……你要想清楚啊，畢竟這不是個一個小數目。”
“我還拿得出來。”李笑曉說道。
“謝謝你嬌嬌。”他又補充了一句。
“沒有……能幫到你我很開心。”
“哈哈哈，那先掛了。”
掛斷電話后，李笑曉回到了公寓里，他翻看著掛在墻上的日歷，快了，還有一周多，就到下一期《王牌歌者》播出的日子了。
他會給橘果衛視節目組一個漂亮的反擊嗎？
…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到了周四晚上。
每周五晚上8點整，是《王牌歌者》節目播出的時間。
而前一晚，為了節目預熱，節目組往往會買一些熱搜、營銷號進行提前造勢。
而這種造勢，則往往會從前一晚一直持續到節目開播前。
果然，到了周四晚上，營銷號和微博上的音樂博主，就開始陸陸續續發關于《王牌歌者》的相關內容。
還有一些粉絲路透，偷拍的演出短視頻。
微博熱搜榜上，關于《王牌歌者》的話題開始逐漸靠前。
到了接近凌晨的時候，一個與《王牌歌者》有關的陌生詞條，空降熱搜。
這個詞條是——“王牌歌者有史以來最震撼的舞臺現場”。
在這樣一個詞條空降熱搜后，起初，網友們看到后第一反應是，又有博出位的小明星在拉踩對手了。
而對于這樣一個顯然過于自信的熱搜，明眼人一看就猜到肯定是營銷買的熱搜。
所以，很多網友是抱著嘲諷的心態，點開的這個熱搜詞條。
點開后，果然是一水的營銷號，內容全是吹彩虹屁。
打頭的那條微博，就是營銷號發的，內容是：
#王牌歌者有史以來最震撼的舞臺現場#據傳某不知名樂隊踢館賽，竟成就最震撼舞臺~#王牌歌者#
微博下面還配了三分鐘的演出視頻。
點開視頻，卻并不是《王牌歌者》演出現場的，而是一支樂隊在酒吧里唱歌的視頻。
視頻一看就是粉絲在舞臺下面拍攝的，畫面并不清晰，能看出來是四人組的樂隊，女主唱長得很漂亮。
但與模糊的畫面不同的是，所配的音頻竟然非常專業，是錄音室錄制版本的音頻。
很多網友點開一看，都下意識以為是掛羊頭賣狗肉，正要開罵，但在下面的評論里，博主回復網友解釋道：
“正式演出視頻等明晚，先把歌放出來。”
視頻里的這首歌，叫《殺死犀牛》。
在這個凌晨的時刻，熬夜的年輕男女們，躺在一個人的床上，在黑暗的房間里，手機藍瑩瑩的光打在臉上。
明明身體已經很疲倦，可意志卻仍然清醒。
就在這樣的情境下，很多人隨手點開了那個視頻，然后，激昂動人的搖滾音樂在孤獨的夜晚響起。
情緒在瞬間被點燃。
音樂的力量，隔著千山萬水，依舊震撼人心。
很多年了，華語樂壇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這樣令人震顫的搖滾樂了！
即便是平時不聽搖滾的人，當聽到這樣精妙絕倫的旋律的那刻，也忍不住在被窩里心潮澎湃！
在這個凌晨的時刻，也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時刻，《殺死犀牛》這首歌的酒吧演出視頻，短短幾分鐘就開始被網友紛紛轉發，無數人的首頁上出現了這首歌的轉發內容。
緊接著，“殺死犀牛”這個詞條也登上熱搜。
而緊隨其后的，則是“Princess樂隊”。
在微博一片火熱的同時，多個論壇的娛樂版塊也紛紛在首頁出現Princess樂隊的安利帖，以及傳聞Princess樂隊就是下期《王牌歌者》踢館選手的八卦帖。
這個夜晚是一個才華與命運較量的夜晚。
等到第二天清晨，橘果衛視節目組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的時候，《殺死犀牛》這首歌已經爆紅網絡，Princess樂隊酒吧演出視頻已經10w+轉發評論，Princess樂隊將是下期《王牌歌者》踢館選手的新聞已經甚囂塵上。
而粉絲拍到的Princess樂隊被橘果衛視接機的圖片和路透也已經被各大營銷號在網絡上傳播過一輪了……
…
上午8點鐘左右，李笑曉已經做好早餐了。
而阿巖還在睡懶覺。
李笑曉倒了一杯牛奶，正在喝著。
突然，聽到阿巖叫著從屋里沖出來了。
“曉——”阿巖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
“怎么了？”李笑曉淡淡地問道。
“昨、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我今天早上一打開朋友圈，全部都在轉發《殺死犀牛》這首歌？”
“哈哈哈，不好嗎？”
“可、可是很奇怪啊，我們怎么突然有了這么大關注量……”
李笑曉笑了下，“感謝橘果衛視吧。”
說著，李笑曉打開了微博，熱搜前幾名全部都是與“王牌歌者”、“殺死犀牛”、“Princess樂隊”有關。
而隨意點開之后，到處都是粉絲拍攝的Princess樂隊參加《王牌歌者》節目時的機場照片以及觀眾爆料。
Princess樂隊一定就是下期《王牌歌者》踢館選手的消息幾乎眾口鑠金。
一時間，幾乎全網都在期待今晚播出的《王牌歌者》里Princess樂隊的舞臺現場。
李笑曉笑了，打開微信，給喬嬌嬌發了兩個字：
“謝謝。”
很快，喬嬌嬌就回復了：
“居然跟我說謝謝，我要生氣了【委屈】”
“哈哈。”李笑曉回復道。
說起來，李笑曉也是有點肉疼的。
這一切，都起源于他買的熱搜詞條和網絡水軍。
得知被橘果衛視《王牌歌者》節目組退賽后，李笑曉就一直在計劃怎樣反擊。
怎樣反擊呢？
一無所有的草根樂隊與龐然大物的娛樂衛視。
任何的反抗都無異于蚍蜉撼大樹。
他們唯一可與之對抗的便是音樂這件事本身。
于是，李笑曉想到之前喬嬌嬌告訴他，她是在藝術類院校念的書，她有同學在做營銷號和網絡水軍的工作。
于是，李笑曉通過喬嬌嬌，聯系了專門刷熱搜的第三方運營機構，買了“王牌歌者有史以來最震撼的舞臺現場”的熱搜詞條，并把他們之前在酒吧演出的視頻和《殺死犀牛》這首歌的音源給了第三方運營機構。
同時，雇傭水軍在各大論壇娛樂版塊發帖安利Princess樂隊。
這些都是他做的。
他做的也只有這些。
剩下的，便是依靠音樂的力量了。
很幸運，在點燃這個引線后，沒有就此啞火，而是綻放了滿夜空的燦爛煙花。
后面的爆炸式發酵，是李笑曉也始料未及的。
說到底，還是因為華語樂壇已經沉寂太久了。
每年都出現海量的歌曲，卻極少極少能夠動人心魄。
所以，驚才絕艷的《殺死犀牛》，真的在那個剛剛過去的夜晚，殺死了強權。
…
橘果衛視總部。
9點鐘，剛上班，《王牌歌者》節目組就召開了緊急會議。
會議上，云朵和白天策坐在首位，其他節目制作人、主要工作人員都坐在兩旁。
云朵的表情十分不善，她捋了把自己深棕色的利落短發，耳邊的鉆石耳釘寒氣逼人，她目光看向宣傳組組長，冷聲道：“小于，你覺得現在應該怎么辦？”
小于是個戴著眼鏡的年輕女生，也是《王牌歌者》這檔節目負責網宣的人員。
聽到云老大問話，小于后背一僵，結結巴巴地回答道：“那、那個……應該是有人買熱搜了，所以，現在網絡上都是Princess樂隊的消息……”
“我又不是不上網！”云朵厲聲打斷了她。
小于嚇得連忙噤聲。
“我現在是問你這個宣傳組組長的應對想法！”云朵呵斥道。
云朵呵斥完之后，氣氛一時有些凝固。
白天策此刻，心里卻有幾分幸災樂禍。
雖然他是節目的導演，但在他心里，隱隱是明白節目組是理虧在先的。
現在的情況，反而讓他有一種奇怪的打臉反派的爽感。
“咳咳，”白天策假裝咳了兩聲，然后說道，“云老大，現在網絡上的情況對我們節目組很不利，網上民意排山倒海地期待能看到今晚Princess樂隊在《王牌歌者》節目上的舞臺演出，而且很多粉絲都有生圖，能證明Princess樂隊確實來錄節目了……如果今晚的《王牌歌者》上沒有Princess樂隊出場，怕是會讓很多觀眾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