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貓Livehouse場館的演出，帶來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

　　短短幾天，他們網抑云上的歌曲播放就有了數倍增長。

　　評論也從個位數漲到了一百多條。

　　他們的演出視頻還被網友用手機拍下來后，傳到了小破站上。

　　有了幾千的播放量。還有了好幾十條評論。

　　這是線上的情況。

　　線下，自那次演出之后，找上門的演出變多了。

　　短短幾天，阿巖就接到了四五個演出邀請。

　　演出的地點都是在云臺市市區的一些酒吧，演出費也有所上漲，單次演出價格給到了500~800。

　　甚至還有一些酒吧，邀請他們去長期駐場。

　　…

　　隨著第一次演出的大獲成功，Princess樂隊的排練熱情也變高了。

　　排練次數和時長，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長。

　　這天晚上，排練結束后，照例是阿巖送美莉去公交站點，林澤和李笑曉一起走。

　　走了一會兒，林澤停下了腳步，他轉過頭，看了看，確定阿巖和美莉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街角后，才開口說道：

　　“曉，有件事情……是關于美莉的，我覺得應該跟你說一下。”

　　李笑曉的表情并沒有很驚訝，像是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一樣。

　　他掏出了一根煙，點燃后，和林澤一起，站在了路燈下。

　　等著林澤開口。

　　林澤遲疑著，似乎是在想怎么組織語言比較好，緩緩，他說道：

　　“這件事情，我從頭說吧。

　　“之前，我們第一次演出的視頻，被觀眾拍下來后，上傳到了小破站上。有一次，我搜到了這個視頻，就隨手翻了翻下面的評論。然后，我看到了這樣一條評論……”

　　林澤說著，拿起了手機，翻出了一張截圖，然后遞給了李笑曉。

　　李笑曉接過來一看，表情有些微怔。

　　那是某位up主上傳的他們那晚在“貓”場館演出的視頻，下面的一個評論：

　　“納尼，這女的不是林月莉嗎？當年我們初中最有名的公交車。”

　　短短幾行字，透露著令人膽寒的惡意。

　　在這條評論下面，還有其他網友的留言：

　　“lz詳細說說”

　　“女主唱嗎，這么漂亮竟然這么臟”

　　“哪個學校啊？”

　　最下面，是這個人給其他網友的回復：

　　“云臺市實驗中學，這個騷貨初中時可有名了，被有錢人包養勾引男老師到處濫交。。。”

　　截圖的內容，就是上面這些了。

　　看完后，李笑曉皺起了眉頭，他替美莉辯解道：“只是一條陌生網友的評論而已，就憑這樣一條評論我們就要對美莉產生看法的話，那對她來說太不公平了。”

　　林澤點點頭，“我知道。”

　　緩緩，林澤嘆了一口氣，吐出青白色煙圈，繼續說道：“在看到這條評論之后，……我摸到了云臺市實驗中學的貼吧。”

　　“……”李笑曉表情動了一下。

　　“我在貼吧里搜了‘林月莉’這三個關鍵字，然后，我找到了很多，三四年前的帖子，以及很多張……美莉的照片。”

　　林澤說完，看向了李笑曉。

　　接著，他又拿出了手機，“曉，你自己看吧。”

　　李笑曉還沒有接過林澤的手機，他只是掃了一眼屏幕，就看到上面第一條帖子的題目就是，“請問初二三班林公交上一次需要多少錢？”

　　整個屏幕都充斥著令人窒息的羞辱，以及淫蕩。

　　李笑曉的心像是被針刺了一下一樣。

　　這次，他沒有接過林澤的手機，而是別過了頭，抽著煙說道：“我不想看。”

　　“曉，你覺得我們應該怎么辦？”林澤問道。

　　李笑曉突然有些生氣，他沒好氣地冷哼一聲，質問道：“什么叫應該怎么辦，我們需要怎么辦嗎？”

　　“……那我直說好了，你覺得美莉配做我們的樂隊主唱嗎？”林澤走到李笑曉眼前，盯著他問道。

　　“……”李笑曉的表情震了一下。

　　“林澤，你在說什么？”李笑曉突然表情有些發狠地看向林澤。

　　“美莉是我們的朋友！”李笑曉突然吼道。

　　“……我們才認識幾天，你就當人家是朋友了？你當人家是朋友，人家當你是朋友嗎？”林澤冷哼道。

　　“如果美莉真的是貼吧里說的那樣，是一個不知羞恥、又人品惡劣的女人，我不想要這樣的朋友！我也不覺得Princess樂隊需要這樣的女主唱，況且，”說到這里，林澤頓了一頓，“你沒察覺到嗎，阿巖那小子，對美莉的喜歡已經很明顯了。”

　　“……”

　　“阿巖可是從沒有談過戀愛的啊，你想看他受傷嗎？曉。”林澤問道。

　　李笑曉沉默了。

　　沉默了好久，等半支煙已經抽完的時候，李笑曉終于抬起了頭。

　　他看著林澤，突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林澤皺眉。

　　“林澤，你很卑鄙啊。我沒想到你竟然會背地里調查我們的樂隊成員。”李笑曉冷哼道。

　　“曉，你瘋了嗎？”林澤突然拽住了李笑曉的衣領，但他并沒有動手。

　　他的語氣里有失望，還有憤怒、難過等種種復雜的情緒。

　　“我是你多少年的兄弟，你現在為了一個剛認識幾個星期的人來罵我？

　　“況且，我特么閑著沒事去調查美莉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Princess，還不是為了阿巖，為了你！”

　　林澤說完，李笑曉的表情變得很沉默。

　　他掙開了林澤的手，垂著眼睛，突然變得很難過，聲音帶了一絲顫抖，“可是阿澤啊，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伙伴了……”

　　“……”林澤怔了一下。

　　“我已經失去過一次薇薇安，我不想再失去美莉了……Princess樂隊好不容易重組，未來好不容易看到點希望，不要毀了它啊阿澤。”

　　李笑曉轉過頭，他側身對著林澤，不算明亮的路燈下，林澤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帶著光暈的熏黃輪廓。

　　一時間，兩人都有些沉默。

　　終于，在沉寂了五六秒后，李笑曉首先打破了沉默。

　　“……阿澤，如果不看薇薇安離隊這件事，你客觀評價一下，你覺得薇薇安算是個好女孩嗎？”李笑曉突然開口問道。

　　林澤抬起眼，沉默了一小會兒，才笑道：“算是吧，薇薇安是個很溫柔很可愛，人又超級善良的女孩子。如果撇開她離隊和害你坐牢這兩件事來看的話……呵，想當年，之所以叫Princess樂隊，就他媽因為你說薇薇安是我們的公主……現在看來，真他媽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