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屁股痛的厲害,像是要炸裂一樣,李司冉捂著屁股,微微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粉色的帷幔,頭頂是一襲一襲的流蘇,李司冉動了動身子,身下是柔軟的雕花大床。
側過身,向屋中看去,一方菱形銅鏡置于玳瑁鑲嵌的梳妝臺上,在梳妝臺的左邊墻上掛著一副金銀絲線秀制的狩獵圖,旁邊掛著一只箭,烏金色的弓身好似一輪彎月,上面零星的鑲嵌著幾顆黝藍色寶石,簡單古樸,尊貴卻又不顯奢華。銀色弓弦射天穿地般緊繃在弓身上,既優雅又莊嚴。
李司冉以為自己看錯了,使勁揉了揉眼睛。這次看得更加的清晰了,這房間擺設,她只有在博物館里才見到過,難道自己夢游到博物館了?
李司冉使勁甩了甩頭,頭倒是不痛了,就是有點暈乎乎的,李司冉也不顧及自己的屁股了,忙起身下地,準備給自己倒點水喝,由于起的太猛了,她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也許是聽到屋子里的響動,屋外先后進來兩個婆子,看起來五十多歲的樣子,走在前頭的一個婆子,看到坐在地上的李司冉也不上前去扶,聲音有些粗嘎的說道“小姐,還不快起來,坐地上干什么?地上涼。”
跟在后邊的婆子聲音比較細“她知道什么?”
前邊的婆子回手給了那細聲婆子一下子“胡說什么.”細聲婆子閉了嘴巴。
李司冉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有水嗎?我有些口渴。”
粗聲婆子“小姐到床上躺著吧,奴婢這就給小姐燒水去。”
說著,拽著那細聲婆子就走了。
李司冉爬到床上,聽到外邊的細聲婆子說道“你管我干啥,我說的不對嗎?這就是個傻子,還不讓人說了啊?”
粗聲婆子“你不想干了,老爺最忌諱別人說小姐是傻子。”
細聲婆子“現在老爺也死了,這院子恐怕咱們也待不下去了,還不讓人說實話了,自己的爹都死了,還嚷著出去玩,這不傻嗎?”
李司冉越聽越糊涂,這倆人這是說誰呢?李司冉不適的動了動身子,決定自己下去看看,李司冉走到窗前,透過鏤空雕花窗桕,李司冉看到了漆紅的院墻里掛滿了白色的喪幡。甚是刺眼,李司冉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有股氣跌到了心底里。
聽到了屋子里的動靜,兩個婆子向門口走來,李司冉趕緊跳到床上,蓋好被子,假裝睡著了。
那倆婆子看了看,關上了門。
李司冉開始努力回想,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究竟是在哪里?現在她確信,自己沒有在夢里。
李司冉明明記得自己去爬巫山的時候,那天剛下過雨,她的媽媽還勸她不要去,李司冉最喜歡爬山,上高中的她由于平時太忙,學校一個月才放一天的假,這一個月,她就盼望著這天呢,堅決要去,媽媽擰不過她,由于山上有些路滑,她一個不小心,跌落了下去,感覺屁股一陣劇痛,然后自己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那現在又是怎么回事,李司冉大腦努力的回想著……她,她,她穿越了,以前她只有在小說里看過這樣的事情,當時她還想,這種事情,她死也不會相信,沒想到現在她真死了。老天爺這是要用死來給她驗證她是錯的嗎?我滴個媽……
這是李廣將軍的家,也是這個和她同名同姓的李司冉的親爹。
三天前,李司冉搖著她的娘親的胳膊“娘,我要去后山打兔子”李司冉的娘正坐在貴妃榻上繡著團扇,嗔怒道“你這孩子,沒看見外邊還下著小雨嗎,等天晴了再去。”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頭頂鋼盔,身披鎧甲的士兵匆忙的跑了進來,跪到在地“夫人,不好了。將軍他,將軍他……”
慕容月聽了這話,手上的繡花針一不小心刺進了肉里,殷紅的血都滲出來了,她也顧不得這些了,走到那士兵的跟前,緊緊的抓住他的胳膊“你說什么?將軍他怎么了?”
那士兵被抓的生疼,但是還是咬牙忍住了“夫人,將軍他死了。”慕容月一聽跌坐在地上,差點昏死過去。
士兵接著說道“李將軍孤軍深入,在清風峽遭遇到了匈奴人的埋伏,李將軍誓死不降,被匈奴人亂箭給射死了。”
聽到這里,慕容月實在是受不了,昏死了過去。只有三歲小孩子智商的李司冉看到自己的娘昏過去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還要去打兔子。大家都在慌亂的搶救慕容月,所以也沒人管李司冉了。
這個女娃看到沒人管自己,帶上自己最愛的那把追風驚鴻箭,一路蹦蹦跳跳的去了后山,嘴里還哼著小曲“射兔子,射兔子,一箭射中仨兔子。”
突然,李司冉發現草叢中有動靜,而且動靜還不小,碰到了一窩兔子,李司冉哈哈大笑,搭弓射箭,一箭三雕,果然射中了三只兔子,但是有一只受了重傷,并沒有倒下來,而是徑直的帶著箭傷跑了。
李司冉收好箭,帶上那兩只已經死透了的兔子,去追那只逃跑的兔子,追著追著,來到了一個懸崖邊上,眼見著那兔子跑得沒路了,李司冉“小兔兔,你別跑了,來姐姐這里。”
那兔子腿不停的顫抖,李司冉瞅準時機,往前一撲,結果撲了個空,人一下子跌落進了懸崖,不省人事了。
慕容月醒來之后,發現自己的女兒不見了,派人去找,在后山找到李司冉之后,已經是不省人事了,慕容月不愿意接受接連失去丈夫和女兒的雙重打擊,非得要救活李司冉,李司冉經過了三天三夜的救治,終于醒過來了,但是這個李司冉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李司冉了。
正在李司冉在床上思緒萬千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中年婦人走了進來,著了一身淡藍色織錦長裙,裙裾上秀著點點梅花,腰間一條白色織錦束腰帶,烏黑的秀發綰成如意髻,僅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
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高雅,臉上薄施粉黛,眼睛紅腫,一看就是剛剛哭過不久,婦人腳步急促“冉兒,冉兒。”
婦人急切的抓住李司冉的手,還沒等李司冉反應過來,婦人已經將李司冉摟進了懷里,緊緊的摟著,聲音里帶著哽咽的驚喜“我的冉兒,你終于醒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為娘可真是活不下去了。”
李司冉在這個過程中根本沒時間反應,但是被這個婦人摟在懷里,她一點也不抗拒,反而有種親切感,這也許就是原主和這女人的血脈親情。
慕容月抱著李司冉哭了一會兒,然后擦了擦眼淚,又看了看李司冉“我的女兒就是福大命大,看這一折騰都瘦了不少,娘叫人給你燉點雞湯,好好的補補。”
說完這話,慕容月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一拍腦門兒“我差點忘記了,你打的那三只兔子,娘已經命人給你凍起來了,等你身子稍好些,娘叫人給你烤你最愛的兔肉。”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一個婆子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