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三重迷宮內，意識到正面對什么的時候，使徒維利的心理防線奔潰了。

　　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除了神明外別無其它。

　　維利是高階使徒。

　　他擁有意識分體能力（分身的弱化版本）。

　　此次入侵凡世（異格銀河）的正是他的分體意識和他在時間長河中的一部分軀殼。

　　當分體意識被迷宮困住導致入侵的軀殼失控，其主體意識強忍著被撕裂的痛苦，徹底斷絕了同入侵部分的聯系。

　　他可不想被對手通過分體意識找到主意識所在。

　　如果主意識被找到，就有可能把他徹底消滅。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維利倒地的剎那，赫萊的另一個分身通過衛星網絡降臨心網。

　　她沒有猶豫。

　　第二個分身掌控戰場上的尸體和遺骸持續攻擊倒下使徒的驅殼，以免使徒再分出意識激活這具驅殼。

　　使徒的驅殼擁有遠超普通生命體的強韌程度；

　　其大腦的耐受性更是比起在場所有生命體相加的總和還要強悍；

　　普通方法根本不可能讓其大腦過勞并‘燒毀’。

　　幸好赫萊并不普通。

　　她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資訊生命。

　　她不但擁有真正意義上的分身能力，要知道哪怕是高階使徒也只擁有偽分身能力（這里講的是意識分體能力）

　　可見赫萊是多么的特殊。

　　赫萊的分身擁有本體三成的計算力，這個計算力的體量已遠超使徒軀體能夠承受的極限。

　　操控尸體對使徒軀殼發動物理攻擊的同時，赫萊分身向失去意識的使徒的大腦注入規模恐怖的信息。

　　差不多十秒時間，

　　使徒泰坦般龐大的腦袋因為承受不了巨額信息帶來的龐大計算量，因過勞而爆裂開來。

　　這就是俗稱的大腦‘燒毀’。

　　類似放大數百倍的西瓜爆裂的響聲中，使徒維利的驅殼開始崩解。

　　龐大體量的血肉潰散開來...

　　一直“卡”著不動的徘徊者邁開腳步。

　　他眼里射出絕不應該在一個生物眼里出現的殷紅色光芒...

　　他的速度更是讓人匪夷所思。

　　有些深淵戰士想要攔阻，卻哪里跟得上這樣的速度。

　　從崩解的尸體中沖出，徘徊者已經渾身浴血。

　　他手里拿著閃動著幽暗光芒的使徒內核。

　　這是使徒在凡世的能量核心，也是一個爆炸中心。

　　如果引爆相當于在地面引爆大當量的氫彈。

　　就在徘徊者拿起內核作勢要破壞的時候，

　　所有人，不管是圣堂武士還是深淵戰士都面露恐懼。

　　內核光滑的表面出現龜裂。

　　暗紫色的光芒不斷外泄。

　　毀滅的爆炸似乎不可避免。

　　包括庫里在內，圣徒的老兵們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然而…

　　幽暗的光暈不斷擴大，隨后內核就消失了，

　　就好像從來不曾存在一樣。

　　這是赫萊使出的另一個只存在于理論上的技能。

　　意識干涉。

　　理論上只要擁有足夠的算力，以及足夠強大的魂能干涉能力，意識體就能干擾爆炸物，在其發生爆炸的前夕破壞爆炸體周圍微小空間同虛數空間的意識壁壘，讓虛數空間吸收能量，從而瓦解爆炸。

　　當然現實中沒有什么個體能夠擁有如此算力的同時又擁有足夠強大的魂能。

　　這種技能不過是幻象作家們想象中才能用出來的，沒想到現實中真的有生命體能夠使用，而且這個生命體還不是神明。（戰場上除了使徒、庫卡和穆迪外，少有人能夠看到赫萊，大家眼里只有圣仆徘徊者。）

　　最讓人發指的是，使用這種逆天技能時，徘徊者表現出來的淡定從容。

　　他就像在散步。

　　要不時他渾身浴血，真看不出來這實際上是場戰斗。

　　戰斗并未完全結束。

　　不過深淵戰士們已經失去了控制。

　　除了一部分調頭逃跑，大部分則是傻傻地站在原地...

　　遠在虛數空間掌控戰況的維利的本體，他的內心是奔潰的。

　　戰斗沒有結束，卻已經結束。

　　當圣徒們反應過來，重新在庫卡的指揮下發動總體戰時，一切已成為定局。

　　哪怕深淵部隊的規模和個體戰力再強悍也沒有意義。

　　事實上深淵一方受到打擊的不僅僅是一線戰士。

　　深淵派遣到音回行星表面的高階惡魔們，自使徒內核被消滅后就再也沒有發送任何一條命令。

　　這對于深淵方面來說不僅僅是一次失利，

　　更是一次顛覆。

　　讓他們對一直以來崇拜著的深淵五神生出了懷疑之心。

　　另一邊，圣徒的指揮官們也只是稍微好一些。

　　他們至少還記得向一線發送必要的指令。

　　不過大部分時間他們也只是在發呆。

　　圣徒將士們的內心，大部分重復著相似的話語，“贏了？這都能贏？是幻覺吧...”

　　徘徊者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指揮權。

　　他感覺到赫萊依舊在關注他，不過她顯然已經離開了他的意識領域。

　　他趕緊活動了活動身體，重新感受到四肢和尾巴。

　　這種重獲自由的感覺真是太好啦。

　　庫卡再次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這次他沒有再吐槽，因為他根本沒有意識到杯子碎了。

　　他在徘徊者身上看到了一種希望，一種可能，一種先前不敢想象的可能。

　　圣徒似乎可以走出失去古圣的陰霾了。

　　有這個年輕的圣仆，不，年輕的圣徒戰士，整個種族的未來將不再黑暗。

　　戰斗還在繼續。

　　不過作為戰場卻不再炙熱。

　　深淵敗了，敗得徹底，敗得沒有任何起復的可能。

　　厲害一些的戰斗單位直接消失，普通的戰斗單位或是被圣徒擊殺，或是茫然無措地失去戰斗力，等待圣徒的最后一擊。

　　火山爆發般的歡呼夾雜著排山倒海般的喊殺聲讓戰場重新恢復了活力。

　　贏了？

　　贏了！

　　我們贏了！

　　“徘徊者萬歲，光榮屬于古圣！”

　　不知道誰先吼叫了一句。

　　星門外圍成為了歡呼的海洋。

　　圣徒們的歡樂氣氛沖淡了戰場的肅殺。

　　響徹云霄得歡呼聲中，徘徊者悄無聲息地退出戰場。

　　剛才的一戰讓他體會到了神明的力量，也認識到了普通的圣徒，哪怕信仰再堅定，群體再團結，也是有界限的。

　　既然要對抗深淵五神那樣的存在，就不能依靠普通辦法。

　　他原本的信仰崩塌了，卻又有了新信仰的支撐起那飄搖的意志。

　　他愛著這個世界；

　　愛著自己的同胞們；

　　他要想拯救這個世界。

　　他必須做出選擇。

　　把歡呼聲留在身后，他選擇了新的道路。

　　一條同赫萊共同前行的路。

　　……